可怜的，你没亮

@裴曲辞 mmp并没蓝

【前些日子，臷儿生儿他们，又在文林应了试。臷儿的成绩我有所耳闻，听闻反正是胡写了一通，甚至未写完。但那孩子前一日发了风寒，那日去了都已是难得了，自然不该怪她。病里照顾她时，和我学舌，说问题奇奇怪怪的，兴佛还是兴道。笑问她本想答什么，她想也未想，便说道好。】
【今儿忽又思起这等事，便往文津去，琢磨着挑几本道家本子，送给臷儿试试她是不是叶公好龙。】

前几日，过往宣情，那一尾观澜懒栖小榻，案桌之上，尽为粉脂，恰见于我，便嚷着让我拈取戏折予她看——我本不欲理睬，细思来，或会逢一日，她自拾翠直取山河，恐我就遭了殃。
与离鸾，见文津，弃及戏本，先问道常。一双葱指提，触书骨前，先得生温玉手。明眸去，见倩影，嘉姝孑立，端庄如斯。远山眉黛低，先矮身一礼。
“裴昭华——好巧。”
今时不比往日。

【从前的从前，我认识一个好看的小姑娘。眼角眉梢，都是灵气。古灵精怪的，似这天下间，只有她喜欢的，才是对的。她那时候总说着，她喜欢的人，是个盖世道长。这道家的本子里，道里再多，都是皮毛。经过历过，三清殿前拜过，真正走过一遭，才是懂了。】
【忽脆泠泠的问安声，瞥了一眼，噢，昔时人，今朝样。】
：褚师家的小姑娘喏……没寻着你阿姊去？

不比往日。
我上般见她，犹称婕妤，今岁昭华，有如拾翠里，昭华改了昭仪一般。大圣一年又一年，嘉人如许，秀靥总同，攀折蜿蜒上，应似旧故知。
那晚夜色氤氲，盛夏如来，皎月笼花里，我未瞧清她，今目得真切，总比那日柔软几分。这处见的最多的是妃嫔，最不得不见的也是妃嫔。玉骨横慢，一尾昆山声赊。
“是被阿姊支来的。昭华喜道？”

：你阿姊不如你有趣儿，惜了。
【话作的一半真，也作的一半假。说是不如有趣，也不过是占了个先见的缘。到底一宫偶见与一面之缘，实在分不出什么高下的。再者说，姐妹间的，常是走的勤的。譬如从此大郦氏还活着的时候，玉娇也是三不五时便往那头去跑。可见，这拾翠宫，倒是和双生有机缘的很。】
【她有所问，怕是瞧见了我手上的书。微转腕，方发觉似的瞅了瞅，后道。】
：尚可，不如说，但无不可。

从未作比与阿姊，虽双生，容貌似极，却性迥异，便也无从来比——却自心中觉，阿姊尚比起有趣。百人千思，不堪相比，皓腕垂了，宽袖挽风，丝缕凉意，趁机钻了秦袖。
“所好虽同——自觉浅薄，我且不在昭华面前班门弄斧。”
似忽忆起，也算机遇，道常择昭华，正提醒我，此行文津，意欲为何。垂眉去，移臻首，翩裙袂，吴音情。
“说来，尚有一事，肯求昭华。”

：无妨，论道也不在深浅，在意会。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何况，我也不是什么她想的鲁班。踟蹰许久，终于还是选了南华经。拿在手上，想着先回去翻一翻，看过之后再送于臷儿考较。忽褚师家的小姑娘近，言有事相求。目离了书，移到了那张灼灼芳华的脸上。瞥了她一眼，又移回书上，道。】
：何事倒当的起一个求字？你先说，我且听着。

这事用求字，尚为严重，言语之间，一时无字来采，索性拈来，作与位份之间，也无不称。低眉去，似终肯放过这一折道学，偏首向戏本，尽藏百态千生。
“是我言重——”
红酥手，无酒将进，便捻戏本。雅睫忽闪来，粗略翻阅，其间所言，无不是儿女情长。是阿姊性真，观此一类，或可感同身受——与朱瓦红墙之里，真是幸事。
“阿姊寻我稍戏本去，昭华亦居拾翠，想或可允个方便。”

：拿着应对别人，不差。索性这一时在你前头的人里，喜欢这样谦恭模样的，很多很多，至于我嘛……
【娥眉微蹙，伸手摸着耳垂上长长的流苏耳铛。这个世上，有趣的魂魄太少了，丑陋的灵魂，却又太多了。这扇宫门之内，有趣的灵魂难以呼吸，平凡而丑恶的灵魂，倒是高唱笑吟着。也许这里从不是和有趣的魂魄，但有趣的魂魄被迫到极致，诞生的恶孽之花，格外美丽。真期待啊。】
：活成屏中雀墙上影的美人……真是丑陋啊……
【闻她所提，还是她的阿姊，抬首饶有兴趣的望着她，道。】
：这方便可行，换了人，味儿可还对？

既是一株双生花，恍然十几年罢，未曾见的恼了，便是大幸。将戏本递入人手，便是抬手见，光影律动，好似触及烛火，地影斑驳，就只一瞬，便瞧不见了——乍见之欢，谁都是有趣的灵魂。
“日后事，将行将看罢。”
“就还，有劳昭华了。”
目光一侧，眸色流转，划过南华经，其文言想象奇幻，构思巧妙，文笔汪洋恣肆，且诸如迷阳迷阳，无伤吾行。由是宣情所委事妥，得偏安一隅，尽阅良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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