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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拆骨为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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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薇向短篇已完结,非原著向;沿用部分旧设定,与其他故事线无关;人物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无意抹黑任何人物;结局有注解。
空气中的血腥味浓重,黑发男人闭目靠墙坐着。腹部的伤口还在汩汩不断往外渗血,不过因为衬衫本就是深色,看不大出来。
即使是身受重伤他也不愿用躺的姿势,舍弃那副贵族气度,尽管那能缓解他的伤势。庞大的身躯让薇薇联想到古阿拉巴斯坦神话传说中的黑龙昆图库塔。
对于能力者而言,海楼石碎片残留在身体里是怎样一种感受呢?薇薇心想那一定不好受,而且海楼石让他无法用能力愈合伤口直到流干最后一滴血。
海军的人已经第二次在外面喊话了,询问里面的状况。已经不得不出去了,不然时间久了对方可能会采取砸门之类的硬性措施。
克洛克达尔拉着她的左腕,准确地说是往下坠,迫使她弯腰去听他的低语。
“别把我交出去。”
语气没有哀求之意,也没有疲惫,安之若素。他睁开眼,波澜不惊的黑眸,薇薇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两人在此刻交换了眼睛。①她能感受到他这一眼的目的单纯只是为了看看她,没有类似威胁的意味。
时间会在某一节点或某一段变慢吗?理论上讲是不可能的,小气的光阴对人一样悭吝也一样公平。
薇薇明显感到时间在这一刻接近停滞,连空气也粘稠起来,又像那首钢琴家指下流淌出的以舒缓著称的名曲。
他笑了,嘴角倏地上扬,于是时间一下又恢复了正常流速。
“算了,你把我交出去吧。”
他漫不经心,仿佛说的事与自己无关。
薇薇不禁想他在监狱里度过的那两年,给他留下了什么。被称为海贼坟场的炼狱,借着百代难遇的机会从中逃出,如果再回去,可不会有下一个路飞闯进去,也不会有下一场顶上之战了。
“我该把我的肋骨拆一根给你。”②他说了句很莫名其妙的话,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并不存在的刀子。当然没有找到。
克洛克达尔松开手的同时闭上眼,是听天由命了么?这个时候也只能无奈地接受命运强加给他的未来,毫无光明的未来。
咬咬下唇,薇薇向门口走去。短暂的路程,她的心路要远漫长曲折得多。他的伤,有她的一份吗?
不。回想起方才战斗的情景,诚实的内心反驳道。他并没打算保护她,只是碰巧他受伤了,她没有,仅此而已。
海军是不知道克洛克达尔的存在的,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来保护她。可以说克洛克达尔的命运掌握在她手上,她接下来对海军说的话将直接影响他下半生的归处。
她不是个好纠结的人,正确的抉择总是很快做出。现在处于交叉路口,她却在犹豫。留着他表面上看不出能有什么好处,隐患倒是能列一串长单。再说,他怎么敢肯定她会替他隐瞒,那自相矛盾的话语,是为了迷惑她吧?
薇薇警惕地把孔雀锁链勾在尾指上,将门拉开一条窄缝,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奈菲鲁塔利殿下,您没事吧?”门外确确实实是穿着制服的海军,不会有错。
“我没事。”薇薇一开口才惊觉自己声音沙哑,“让贝尔过来。”
青年海军露出为难的神色:“那位大人恐怕不在此地。”
“拜托请务必联络到他。”
“好吧。”
薇薇的目光越过他的头顶,看见沙地上那一大滩的血迹:“刺客都抓住了么?”
“有三个死了,两个逃了。”
“没有活口?”
“没有活口。”
薇薇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这个房间,直至贝尔到来。
“殿下。”大鸟在空中落下,到了地面化成人型。
“父王怎么样了?”薇薇有意回避这群海军,就用阿拉巴斯坦语问。
“陛下安好,倒是您受苦了。刺客身份不明,但我估计是那帮种玫瑰的人干的。”塞拉瑞斯王国的国花是玫瑰,种玫瑰的人是代指的隐语。
薇薇点头表示同意。世界会议上塞、阿就格林阿莫的问题没能谈妥,本就关系不好的两国矛盾愈加激烈,传言说塞拉瑞斯女王上周召蒂利亚将军到新诺林去是为了商谈对阿拉巴斯坦开战的事宜。
“殿下,我带您回宫。”
贝尔不明白她为什么迟迟不肯从屋里出来,踌躇片刻薇薇告诉他:“我要带个人回去。”
“谁?”
“因为海军在这里,我暂时没办法说出他的名字。”
贝尔的眉头拧成“川”字,出于对王女的信任,他转身对领头的海军交涉几句,让他们离开了。
“喂,你还活着吗?”薇薇抓住克洛克达尔的肩膀晃了晃,后者看上去已经失去了意识。她把食指中指按在他脖颈上,测到他突突跳动的脉搏,知道他没有死。那颗心脏依旧顽强地跳动,不知何时才会被死神的镰刀收割去,但至少不会是当下。
贝尔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完成这一系列动作:“殿下……”
“抱歉,贝尔。”愧疚之情充斥着胸膛,她抿着唇,清晰记得两年前贝尔回到王都的情形。不止是他、路飞,包括整个阿拉巴斯坦,差点毁在这个男人手下。
一念之差,她终究狠不下心。
薇薇把受伤的克洛克达尔安置在王宫的图书室里,秘密派人取出了海楼石残片,为他的伤势进行医治。这件事除了贝尔,只有少数几个心腹知晓。
再次醒来时他的右手腕上套着一个海楼石环,很和善地限制他的能力。左腕的钩子也被取下,空荡荡的袖子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克洛克达尔没什么怨言,对此表示理解。他不会说自己有一百种方法打开这个脆弱的石环,假如这些可有可无的措施能让她不带畏惧地靠近自己一点,倒也不错。
王室图书馆平常基本没有人去,即便那里的阴凉很让人快意,但曾传出了闹鬼的传闻——有人声称看到了故去的奈菲鲁塔利十一世的亡魂。迷信的下人们都绕着那走,就连国王本人也信三分。也只有像薇薇和克洛克达尔这样的无神论者,才敢无所拘束地自由出入吧。崇尚自由的海贼从来不忌讳触犯禁忌,她骨子里有着海贼的野性。
耀眼的金光被大理石的窗切割成规则的菱形,总有一角会落在那个白衬衫背影上。惰懒的坐姿,翘着二郎腿,左腕搭在右膝盖上,或者是在伤势未愈的腹部。虽说受了重伤,他的精神很好。
塞拉瑞斯与阿拉巴斯坦的边境冲突越来越频繁,而她连塞拉瑞斯的首都新诺林在哪都不知道,当务之急是了解对手,所以她最近读了很多有关塞拉瑞斯的资料。
薇薇踩在梯子上到高处去找需要的资料时,常常半天找不到自己想要的。这时她会趴在书架上做短暂的休憩,看着坐在高背扶手椅上的魁梧身影,给人可靠的印象,浮躁的心绪不知不觉平静下来。
等她回过神来,时间已经溜走了不少,她才又按着书单去在书架上一行行的找书。两人没有一句交谈,可能是在等对方先开口,也可能是真的无话可说。她不理解自己为什么内心有种隐约的期待,大概是神经绷得太紧,渴望能做点无关国家大任的事释放压力。
父王上了年纪,身体不好,连这次的世界会议都是她代为出席。作为公主,未来的女王,她必须尽快参与到国事中去。
战火迫在眉睫,那正是她不期望看到的局面。她很焦急,却也无可奈何。像一个站在远处看着木板边缘的牛奶瓶坠下的人,拼命奔过来想要在事态无可挽回前接住,明知难以实现却还不得不用尽全力地跑。
转眼一个月过去,局势并未有丝毫好转,反而恶化得更厉害。她心烦意乱地站在梯子上,又一次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书。趴在柜顶,今天克洛克达尔少有地离开了座位,正在离她不远的一个书架下翻阅一本书。
薇薇记得那个区域放的是诗集,世界各地大多数民族的都有。
海贼能读诗?这和他的气质倒没什么太大的违和感,但她莫名有种想笑的冲动。
像是察觉到她略带嘲笑意味的目光,他抬头朝这边望过来。她心虚地低下头,才想起自己本不必畏惧他,这里是她的国家。
无意中瞥到在左手边有她想要的那本书,差一点就能够到手。她嫌麻烦不想再下去移动梯子的位置,就踩着书架伸长手臂去拿。
也许是被他那一眼惊扰了心湖,在高处重心偏移的王女拿到书的刹那竟发起呆了。梯子晃了晃,她失了平衡。
在她反应过来自己掉下去之前,读诗的海贼丢下手里的书,用沙化的方法以普通人办不到的速度飘过来,稳稳接住了她。
诶?她眨眨眼,发现他右腕上的海楼石手环早就不翼而飞了。
“谢谢你,克……克洛克达尔先生。”
足尖落地的时刻脸颊温度飞速上升,心脏怦怦的跳动声太响亮了吧,她有些发窘。
他若无其事地把刚刚扔掉的书捡起来,看着残缺不全的书页:“书坏掉了。”地上还有一些书页化成的沙粒,他启动能力的时候它们还在他手里。
“没关系的。”
查看页码后,他摇摇头:“这几页我还记得,给我笔我能默出来。”
“这么厉害?”
“算不上什么。”
那天下午她没有急着回去把自己埋在书山卷海里,告诉自己要有张有弛,不放松是不行的。她就坐在他边上看着他在洁白的稿纸上默写那些清新隽丽的诗句,宽厚的手掌握住纤细的羽毛笔,流畅地吐出蓝色墨水。偶尔在某个地方停顿,没一会又继续走下去,那些停顿就成了无声乐曲的间奏。
有那么一小会,时间又变得粘稠起来,就像那天他握住她的手,同她交换眼睛时一样。他有一双让人看不透的眼睛,像厚厚帷幕遮挡住心灵的窗户,拒绝任何光线渗入。
据薇薇所知克洛克达尔是阿拉巴斯坦人,他出海前的档案去有关部门查询一下还是能拿到的,不算滥用私权。奇怪,她为什么想了解他的过去呢?
他放下笔,转过头来看她,一言不发。时间流速在这一刻又恢复正常,并且有意追逐多给她的时间,以可感知的速度向前奔去。
她不由得怀疑他有窥见人心的能力,努力掩饰着慌张:“怎么了?”
“抄完了。”他把那一叠纸推到她面前,意思让她看。
泉水、汉广,熟悉的文字,语言表达方式却很陌生,应该是译过来的。
“是一个很遥远国家的诗啊。”
“还很古老。”他用手背拭了拭湿润的额角:“他们写了很多诗,很多。但阿拉巴斯坦这边的人很少写诗,只有流浪诗人干这个。”
“嗯。”此刻她脑海里充斥着地理环境差异决定论,但觉得不适合当下的气氛,没有说出来。经过这两年的历练,她也成长了不少,不会像以前那样把自己知道的非说出来不可。
“其实我从小的梦想是做流浪诗人。”


1楼2017-11-25 15:14回复
    她停下翻阅稿纸的动作,看了他一眼,用肢体语言说:你是在开玩笑吧?
    转念一想,小孩子稀奇古怪的想法谁又能搞得懂呢。她的童年刚过去没多久,清晰地记得自己目标笃定地想成为一个伟大的公主。现在这个梦想有些改变,她想成为一个伟大的女王。果然平民家出生的孩子和王室家出生的孩子还是有差别的。
    克洛克达尔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对她说这个,少女有着小鹿般的眼睛,很像神话中的神鹿,只要向它说出心愿就能轻易实现。
    他轻咳一声,伸出自己的右腕:“你不怕我吗?”
    “为什么要怕?克洛克达尔先生又不是怪物。”
    她的反问让他一时语塞:“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呢?”
    “会有为了救人不惜暴露自己的怪物吗?”她站起来,抱着害她摔下来的那本书跑走了,翻飞的裙摆像白蝴蝶在扑棱翅膀。
    克洛克达尔才注意到她对他的称呼又变回了小时候,初遇时她躲在寇布拉身后,抓着父亲的衣角,怯怯地看着他,说:“您好,克洛克达尔先生。”
    唉唉,真是光阴飞逝啊,转眼间小丫头就长这么大了。摩挲着下巴,她水蓝长发的幻影还残留在视网膜上。发了会呆,他低下头又浸入诗的海洋。
    反正到伤势痊愈他有大把闲置的时间挥霍,年纪越大对海上生意的关注度越低,人生苦短,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和两年前比,他的雄心壮志像过度使用的刀具,消磨得很是严重。
    心底有个声音说消磨最厉害的时期明明是在图书馆的这一个月。那个杰出诗作层出不穷的国度还有很多的寓言故事,比如蜗角虚名。读多了这种故事,自然觉得权力酒杯里的内容不比旧日。
    文学的力量是很巨大的,在这里再待上半个月自己会变成个隐士也说不定。无所事事地趴在桌上,宛如蛰伏的野兽。进取心没有死,那一定是进入了休眠的冬季。
    衣料窸窣声比几不可闻的脚步声要更易听见。她又来图书馆了啊。他默默地想,有了昨天的教训,今天她爬梯子时会很小心吧。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以为她会直接去书架那边。
    她放了一个黑盒子在他身边,还有一个特制的点火器。嗅到烟草的气息,他的眼睛亮了亮。
    “生日快乐,克洛克达尔先生。”
    生日这种东西有几十年没过过了,他挑挑眉,打开盒子,里面装的是新剪好的雪茄,但不是他常抽的那种。
    “差不多记得你抽的是这种,不知道有没有弄错。”她局促不安地绞着手指,显然期待认可的答复。
    两种雪茄看上去很像,别说外行人,内行人也有搞混的时候。她对雪茄肯定不了解,被合作对象称“诚实得令人发指”的他却口是心非地说:“嗯,是这种。”
    她松了口气:“可别被贝尔看见了,这些是我背着他弄来的。”
    他夹起一根,她替他点上,说:“感觉好像在点生日蜡烛。”
    “你要是点四十多根我可抽不完。”
    她掩嘴轻笑,看着好久没碰烟草的他贪婪地抽了一口,缓缓吐出的白烟在空中袅袅地上升、消散。她忽然不作声了,他也没再说话,两人就这样被一种从未有过的氛围包裹。
    不晓得它的名字,只是很安适地依赖它,就像子宫里的婴儿。他们第一次知道自己活在世上不仅仅是呼吸空气,还需要呼吸这样的氛围才能生存。
    不知过了多久,他问她:“要试试吗?”
    “不,不用了。”
    他也没有勉强她,只是些许遗憾。
    她站在离他很近的地方,满满的话堆在心里。他没有看她,目光注视着别处。泪水慢慢充盈了她的眼眶,她仿佛看到了三十多年前那个父母双亡的男孩如何在大地上艰难地挣扎求生。
    他的生日是她拿到他的档案后才知道的,与此同时她知道了他幼年时的遭遇。那样悲惨的经历,凡是良心尚存的人看到都要哭的。昨天她就悄悄哭了一次,早就原谅了他的所作所为。
    假如一个人遭受的苦难能和他犯下的罪过相抵,那克洛克达尔可以称得上清白无辜。她悲哀地想着,想着,到了该转化成语言的时候它们都化成了泡沫。最终她什么也没说,捂住将要发出哭声的嘴,转身离开了。
    有那两件事作为契机,图书馆的两个读者开始有所交流。
    战争的阴云笼罩在塞、阿两国边境,对面蓄意挑事,这个时候也只能下令回击。全面战争尚未爆发。
    她曾问他她在世界会议上的演讲如何,他含蓄地说“不是很好”。她很沮丧,知道是自己导致了这次战争。
    “这不怪你。”他咬着雪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石桌面:“塞拉瑞斯·伊丽莎白对格林阿莫觊觎很久了,战争在所难免,现在不打,以后也要打。”
    “还是不愿意看到人民流血。”她垂下眼帘,长睫毛像栖迟的夜蝶。
    过几天,她翻着兵书和他说:“没有可以派往南面战线的将领。”
    “阿拉巴斯坦不是有三个大将军,十九个小将军吗?”
    “都被派到别的战线。是我的失误,没想到阿莫王国会和塞拉瑞斯结成同盟,本来不用在多利多开辟新的战场的。”她合上兵书,“我得亲临前线了,不然南面就要沦陷了,对方可是派出了‘沙漠之狐’艾利克斯,第一剑士欧文也在。”
    他没有说话,把雪茄从嘴上拿掉,放到了哪里他也不知道,他的注意力牢牢被她的话吸引了。
    “克洛克达尔先生的伤势康复了多少呢?嘛,你要想多留一段时间也可以,我不在阿鲁巴拿的时候贝尔照顾宫里的事,有什么事找他就好了。”她顿了顿,“下次回来的时候估计你已经回海上了吧。”
    “我去吧。”
    “嗯?”
    “我为塞拉瑞斯王室服务的时候领导过军队,如果你看过我在新诺林的档案。”
    她连连摇头:“不行。”
    “身份的问题很好解决,只要有军印,士兵就会服从。我认识艾利克斯的父亲,知道他们家族世传的战法。你不信任我吗?”
    他提到信任这个问题了。在她看来,只有关系非同一般的人之间,比如伙伴,才有信任一说。薇薇的手指绞在一起,她心乱如麻的时候常会这么做。
    看到他随手放下的雪茄点着书页,她叫起来:“呀!”
    他迅速沙化隔绝空气扑灭了火。
    “还好这几页是我看过的,我能默出来。”
    话题暂时被转移,她站在他身边看着他默下译文。他写道:
    “击起战鼓咚咚响,士兵踊跃练武忙。有的修路筑城墙,我独从军到南方。
    “跟随统领孙子仲,联合盟国陈与宋。不愿让我回卫国,使我心忧忡忡。
    “何处可歇何处停?战马跑了哪里寻?一路追踪哪里找?不料它已入森林。”③
    她看着译文说:“那个国家也有战争啊。”
    “每个时代都有战争的。”他一边写一边回答道。
    一般诗歌都有四行,他默到第四行时戛然止住。
    她问他:“怎么不写了?”
    “我忘了。”他的声音没有懊丧。他说谎的时候比说真话还像真话,这是经历多年海上生涯后得到的能力。
    “忘了?没关系,反正只是诗而已。”她没有在意,这时她在想另一件事。她做了个很大胆的举动,握住他的手,感受那粗糙可靠的触感,说:“我把军印交给你,你去南线。”
    他握着她的手,说,好。
    不到两个星期,塞、阿两国战争全面爆发了。
    前线的战斗很惨烈。没有战争是不惨烈的,人类喜欢自相残杀,众多动物里尤其偏好同类流淌出的鲜血。
    战争持续了两年零一个月三天,以两国和解落幕。前往多利多的那个人没有音讯,但她在等待。要管的战线太多,出于对他的信任,多利多那边不传来战报她不主动去询问那边的状况。
    战争结束之日她知道他在与图恩第一剑士欧文的对垒中败北,身受重伤,濒临死亡。
    在她潜意识里,那个人是不会死的。他有着顽强跳动的心脏,死神的镰刀也很难收割走它。
    然而战后没多久从边境寄过来的那根肋骨却诉说着无情的事实,他又不是不死的怪物,是普普通通有弱点的人。
    看到沾着血痕的绝笔,她才知道他那天并非忘了诗句的下文,只是忽然不好意思当着她面写出:
    无论生还是死,聚散与离合,我早已同你立下约定。让我握着你的手,和你一起到老。
    只是和你距离遥远,没有办法再见面。只怕分离得太久远,没有办法实现誓言。
    END
    ①:化用诗句“爱情就是交换眼睛”。
    ②:亚当夏娃的梗。
    ③:《国风·邶风·击鼓》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2楼2017-11-25 15:33
    回复
      时雨酱~我本来画了一个薇薇想送给你,后来发现手机没有内存拍不了照,要不我心灵感应给你发过去?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11-25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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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刚考完试回来简直像是死过一次……看到你又发文……不禁感觉自己是多么的拖……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11-25 2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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