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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相如
“绿绮”是一张传世名琴，琴内有铭文曰：“桐梓合精”。而“绿绮”与司马相如的故事则让这张古琴更富传奇色彩。司马相如才情很高，诗赋写得极有名气且善琴。梁王慕名请他作赋，相如写了一篇《子虚赋》相赠。此赋词藻瑰丽，气韵非凡。梁王十分高兴，就以自己收藏的“绿绮”琴回赠。司马相如精湛的琴艺与“绿绮”琴绝妙的音响，互相衬托，堪称绝配。后来，“绿绮”就成了古琴的别称。后来梁王去世，司马相如便离开梁地回到四川。这时的相如穷困潦倒，无以自业。临邛令①王吉与相如交好，就写书信对他说：“长卿，你在外求官任职颇久，也不太顺遂，可以来我这里散散心。”于是相如便到临邛游玩，临邛富人卓王孙得知临邛令有贵客，便想设法结交，请两位前去赴宴。酒兴正浓时，王吉走上前去，把琴放到相如面前，说：“我听说长卿特别喜欢弹琴，您能否自娱一曲，我们大家也可跟着一饱耳福。”相如辞谢一番后，便弹奏了一两支曲子。卓王孙有位寡居在家的女儿，名叫文君，她不仅才学颇高而且很喜欢音乐。因久仰相如的大名，文君就从门缝中偷窥，相如的琴声诱发了她的爱慕之情，文君不由得为相如的气派、风度和才情所吸引。宴毕，相如用重金贿赂文君的侍婢向文君转达爱慕之意。于是文君深夜逃出家门，与相如私奔到了成都，这便是史氏所谓“长卿以琴心挑文君”的故事。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故事历来备受争议，赞其是一段才子佳人风流佳话的有之，指责司马相如“窃赀”②、“窃妻”者有之，似乎每个人说的都有自己的道理，正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但是，不管怎么说，相如用重金贿赂侍女，对素未谋面又寡居在家的文君表示爱意，其目的的确值得怀疑。古语有云“一见钟情”，你最少要先见了面才能钟情，连面都没见过，怎么能去表示爱意呢？而在文君夜奔后，立刻带着文君“驰归成都”，这些做法都是很不妥的。最后返回临邛“令文君当垆”③，以此来要挟卓王孙则更是让人不齿。故此朱长文在《琴史》中才发出了“呜呼！斯言之玷，不可为也。使其无卓氏之疵，岂不为完士哉？”的慨叹。司马相如虽然在文学上颇有建树，然而在品德上却落了下乘。古语有云“德大于才谓之君子；才大于德谓之小人”。司马相如以八斗之才行小人之事，实在是令人叹息。“绿绮”琴如若有知，想必也不甘与其为伍吧。
① 临邛：今四川邛崃市。
② 赀：同“资”，钱财。
③ 令文君当垆：让文君站在垆前卖酒。当垆（lú）：守在垆边。当：对着。垆：摆放酒瓮的土台子。
司马相如
司马相如字长卿，成都人，以文章名汉世，而少善鼓琴。常客游临邛，临邛令与之相善，邑富人卓王孙知有贵客，为具召之。酒酣，临邛令前奏琴曰：“窃闻长卿好之，愿以自娱。”相如辞谢，为鼓一再行①。卓氏女文君窃从户窥，心说②而好之。夜亡奔ƒ相如，相如纳之。故史氏谓长卿以琴心挑文君④。呜呼！斯言之玷，不可为也。使其无卓氏之疵，岂不为完士哉？虽然，其晚节称疾闲居，不慕荣贵，斯可尚也。（以上文字引自《琴史·卷三》）
① 为鼓一再行：奏乐一、二曲。司马贞索隐：“行者，曲也。此言‘鼓一再行’，谓一两曲。”
② 说：通“悦”。
③ 亡奔：逃奔。
④ 以琴心挑文君：寄心于琴声以挑动文君。
《大年谈琴》小知识：
绿绮琴因为太有名，所以逐渐成为了古琴的代称。如在唐代李白的名篇《听蜀僧濬弹琴》中，就是以“绿绮”来代指古琴的。《听蜀僧濬弹琴》：“蜀僧抱绿绮，西下峨眉峰。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客心洗流水，余响入霜钟。不觉碧山暮，秋云暗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