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总是好奇着隔壁大牛哥到底去了哪里。
自从三年前红军来打跑了这儿的日本鬼子，大牛哥背着一个破布包裹追着他们消失在村口，牛婶儿就开始神神叨叨地念着“天灵灵，地灵灵，菩萨娘娘保佑。”“老君保佑”之类的话。三年了，地里的麦子是一茬儿接着一茬，大牛哥没再回来过。村里的人都说，大牛哥不是打仗没了就是过上了好日子不想再回来就把老娘忘了。
直到那一天。
那天，阿雪帮着收稻谷回来，路上听到两个去河边洗衣服的新媳妇说：“阿花，你瞧见那个往村东去大兵了没，是来找牛大婶儿的吧！”
啊。。。是大牛哥回来了吗？阿雪怔怔的想着，大牛哥......那个带着小小的他到处玩耍、掏鸟窝捉小鱼的大牛哥，回来了？紧了紧怀里的谷子，加快了回家的步伐。远远的，还未踏上通往家的石阶，便听到了牛婶儿撕心裂肺的号哭。
。。。为什么，哭了呢？大牛哥他，不是回来了吗？大好的团聚日子，为什么要哭呢？怀中的谷子“啪”地掉了，阿雪呆滞地站在石阶前，脑子一片空白。又一个猛子冲上去，跑到牛家院子前，手足无措地四处寻找着能够躲起来的地方。蹑手蹑脚地溜进小院儿，扒拉着那坑坑洼洼的土墙，踩着院里的小木桶从窗口往里看。
屋子里的男人早就听到那凌乱的脚步声，轻轻偏头，就看见一个小脑袋，出现在窗口，看他看过来后又缩回去，好笑地摇摇头，继续安慰啜泣的妇人。
“大牛......大牛他就，就这么没了，我们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啊......军爷，”牛婶儿捞着围裙擦了擦泪：“军爷，我家大牛他......他的......”目光无意间瞥向了男人带来的，放在桌上的坛子。
“这是......”
泪眼对上了看不出感情的眼睛。
男人又安慰了牛大婶儿一阵便告辞了，蹬着锃亮的马靴，长腿啪嗒啪嗒地迈的极快。“出来吧，扒着那窗台那么久，就不怕弄脏了衣裳？”直到村口，男人才停下来，慢条斯理地整整衣领，拍拍灰，扭头对身后说。又耐心的等了好一会儿，阿雪才从树后冒了个脑袋出来。磨磨蹭蹭得走到男人跟前，哭丧着一张小脸：“你是当兵的吗？大牛哥他真的......”
看见男人点了点头，阿雪的眼睛立刻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撅着小嘴继续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告诉我是谁杀的大牛哥，我要给大牛哥报仇！”男人好笑地摇摇头，蹲下身子跟阿雪平视，粗糙的打手抹去了他的眼泪：“他们都叫我老黑。有颗子弹穿过了大牛的眼睛......小孩子家家的，说什么报仇。不哭了。”说着，又顺手抹去了悄悄滑下的一小溜鼻涕。
阿雪有些不好意思，掏了掏裤袋，摸出一条半新的白帕子，给老黑擦手，口中还振振有词：“我才不怕呢，我在我们村子里身手可好了，就没有我上不去的树！”老黑听着无奈，只得捏捏他的小脸儿：“那好，我在部队等你。”
夕阳将两人拉成一道相交的长线，归鸟乘着暮云，洁白的帕子随风起舞于掌中。这是，约定啊。
第五战区的野林部队，以其凌厉的作战风格和严整的纪律出名，而它的领导者正是老黑。
五年前一场恶战，冰天雪地里，老黑的左臂中了流弹，荒山野岭的，什么都没有，他的副官只好用老黑身上找出来的唯一一张还算干净的帕子止血。后来伤口恶化严重，军医不得不让他截肢保命。老黑对于没了左手并没有太过激的反应，倒是他看到那张被血染红的帕子时发了场大火，把他的副官罚去打了两大缸水给他洗帕子。
又是一年新兵入伍，阿雪也是其中一员。在午饭时分，听到同桌的同志们谈起了五年前野林部队经历的那场恶战，心中也跟着热血澎湃，白净的脸涨的通红。可当他听到了“老黑”这个词，脸唰的白了——他从不知道，老黑遭遇了这些。心不在焉地胡乱啃了两口馒头，阿雪便一溜小跑去了司令室。
这时，各营长和参谋正凑在一起讨论这群新人，老黑听的头疼又无奈。他的小家伙，不知道还记不记得他啊……“咚咚”清脆的敲门声想起，还没等里面的人反应过来说“请进”，门就被撞开了，老黑皱着眉抬起沉着的脸，就对上了一对晶亮的眼睛。
“老黑！”
阿雪脸上的笑容，在看到那左边空落落的袖子时渐渐褪去。老黑制止了其他人想要拔枪的动作，快速走到阿雪面前，粗糙的大手一如当年，捏了捏阿雪的脸：“可算来了……”想了想，又走到他的书桌旁，从抽屉里摸了块挺旧的帕子出来，帕子上还有些一块一块的暗红痕迹。
“你的……抱歉啊，弄脏了，洗不干净了……”
阿雪眼眶红红，吸吸鼻子，从口袋里掏了张崭新的白帕子递过去：“以后，可不准再弄脏了。”
END

随便猜一个
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继承革命先辈的光荣传统。
爱祖国、爱人民。
鲜艳的红领巾飘扬在前胸。
——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我的脑洞跟正常人就是不一样，哼～
挣不脱冥冥网罗 剪不断孽缘交错
血肉下这枚 染墨的魂[2] 亦痴亦狂亦疯魔
如飘摇裂绢碎帛[3]随滔天巨浪颠簸
乱世中乱世 零落又零落
――亡国祸水四国殇
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