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指尖的触碰已经无法表达对于花开的喜悦了,但又害怕伤到了初开的花蕾,只能非常轻的抚摸。如此小心翼翼的心情竟是对一颗植物,想来黛雅自己也忍不住轻笑出声。这般心情有多久不曾出现了呢?明明不就之前还时常缭绕心头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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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门帘,黛雅将花盆搬至手边,希望就这样闲适的度过这一天,和这花一起。一起晒着清晨的暖阳,一起被迎面的秋风拂过,仿佛这花已然成了自己那可人的妹妹。只不过作为刚刚上位的新任家主,黛雅可没时间在这里虚度芳华,而这花也不可能代替露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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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这一片再熟悉不过的自家院景,四季交替,院中的一草一木都已经这样看着多少个年头了呢?似乎也没想象中那么久,黛雅养成这个闲坐看花的习惯,都是在露比搬出家之后的事情了。然而黛雅这样呆坐着,傻望着那花丛,总给人种她是在寻找什么的错觉。也是,毕竟这不大不小的院子里,少了一个人嘛。还是黛雅从小到大一直悉心呵护着长大的妹妹露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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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第一次是在父亲的怀里看见了这刚出生的小家伙。刚降生不久的她被裹在新制的小棉被里。黛雅好奇的望着襁褓中的婴儿,父亲告诉她,这就是她刚出生的妹妹。年幼的黛雅听了父亲的话,还有些茫然。只是用小小的手,去触碰襁褓中那更小只的手掌。那小小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指,这吓到了她。她很喜欢你,父亲这样对黛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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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黛雅不是很明白,大概就和自己喜欢爸爸妈妈一样的感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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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丹桂在花丛中铺成了一层薄薄的红毯,仓绿色的木樨树梢头,零零落落还挂着几点朱红。浓郁的桂香弥漫着庭院,甜甜的。隐藏在茂密的树丛间绽开的白花,纤弱而美丽。独自伫立在斑斓的繁景中,显得尤为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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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照顾好她的对吗,父亲更加放柔了语气,微笑着试问黛雅。她低下头,定睛注视着妹妹握紧自己手指那更为稚嫩手。小小的,软软的,明明还那么小,还是睡着的,却非常用力的抓住自己的手。妹妹似乎并不打算放开黛雅的手,紧紧握着,仿佛有什么将两人的手紧紧捆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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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照顾好她的对吗?父亲又重复了一遍。黛雅望了望父亲的眼睛,碧色中充满了对自己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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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父亲,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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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绿叶团簇着的丹桂散发着腻人的香气,即使已经落下枝头,味道也不会散去,甜腻的气味。女孩忍不住俯身亲吻了那襁褓中婴儿的额。我会用照顾好你的。略带凉意的风掠过花丛树冠,朱红色的小花朵从叶尖滚落,坠落于纯白色的洋金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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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的,女孩用空出的手捏了捏妹妹软乎乎的小脸,语气中满溢出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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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只是或许。或许从那时起,黛雅已经将心中最重要的部分填满了这份挚爱的心情。但也只是或许。那时稚弱的婴儿也早已脱离了姐姐的保护。那时生在院子里桂树下一颗小小的洋金花也早已不见了踪影,徒留满院丹桂。而那时被那一簇白花吸引去了注意的黛雅,现在却沉醉于妹妹送给自己的这株无法自拔。但是啊……或许……自己身旁这一株也陪不了自己多久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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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越飘越远,黛雅竟觉得自己有点醉意。是因为丹桂吗?这甜甜的味道。黛雅侧目于不远处那红色的花簇,却感觉和往年嗅惯了的甜腻不太一样。索性倒下,侧着身子靠着门框,视线穿过白花与叶的间隙,黛雅模糊了视线。意识变得不清晰了,感觉身体好沉,起不来身。阖上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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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言表的情感,索性就让它随落花一同烂于心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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