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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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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信她吗。
信。
回答得很笃定啊。
……什么？
我说，你活的像一个笑话。
-
-
-
小队接到新任务的那日，天气不是很好。
烈日高悬于空，热辣辣地扑下一世灼灼。
热。
这样的感觉直到时近中午，牵连着我在内，所有人都陷入一种身心俱疲的状态。最后单亦和刘成两手空空地出来。
队长发亮的眼睛先是跟随着刘成转了一转，最后回头落在我身上，四目相对，我生硬地笑了。
该习惯了。
我侧头避开她的视线，在心里腹诽一句，强自压下心头涌上的别扭感，抬头撞上单亦的眼睛那一瞬，下意识扭了扭肩膀，靠在我肩头入梦已久的柳如烟娇躯一晃整个人一下失了平衡，摇摇欲倒。我终究还是不忍心看她一额头磕在地面上造成“花容失色”的严重后果，在她即将与大地母亲亲密接触的倒计时最后一秒，一把抓住她最近明显有些壮硕的腰肢。
“老、老娘的田鸡！”
-
这无厘头的梦话引起了欧阳兰的注意是意料之中的，高瘦的欧阳兰迈着极有气势的雄步赶上来，用力戳了戳扒拉着我小臂不放的柳如烟的额头，将她弄醒。紧接着二人又是一阵无意义的你一句我一句，伴随着她们犀利的语气与浮夸的表情，期间中和了童玲玲“和事佬”的弱气帮腔。
-
她们几个现下吵的我有些头疼，大约是昨夜得了有新任务这个消息的缘故，竟然兴奋得难以入睡，大半夜摸黑爬起来练枪。嘿，值得一提的是，成绩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没休息好即是意料之中。
-
“走吧。”这时候单亦站在一堆人前说，笑得人畜无害，“城北醉春楼，走之前吃顿儿好的。”
柳如烟立刻丢下欧阳兰冲到他面前操着那口儿不地道的戏腔献媚讨好，举臂欢呼着要点一盘她一个人的田鸡，童玲玲发挥出了她的小女孩儿心性，也跟着柳如烟身后向他吵吵着要这要那。欧阳兰向来是口不对心的主儿，脚下未动，一双眼却是巴巴儿地盯住了那头闹腾开的三个。
-
单亦浅浅地笑着，眼尾漾开的弧度淡淡的，目光在她们每人的身上落了一遭，最后投向了人群之外的我。
-
我迷迷蒙蒙地眨了眨眼，开始泛了困意，赶不走瞌睡虫，已有些迷瞪了。
“走吧。”我听见队长的催促声，后背被她温暖的手掌有力地托住，她使力推着我向前，我的脚步不由自己。
-
随后我们上了一辆运载菜品的大货车，柳如烟上车时嫌弃排场似的一脚踹开了挡开身前的碍事的菜篮子，骂骂咧咧了几句。刘成开车，队长自然而然陪着他坐在前厢的副驾驶上，我靠里坐，任她们几个打打闹闹，目光透过小窗口定在队长脑后一会，回过神来冷不丁又对上了单亦正好投在我身上的眼神。
我瞠目回击，他却闷闷的笑了。
-
“犯困也好。”
他说，吐字略混浊，带着叹息，我此时虽困意倦倦幸而耳朵清明。
“有些事醒了反而做不了。”
-
我觉得这话听上去莫名其妙，又一时间听不出到底哪儿不对劲儿，到底是太累了，眯了眼睛渐渐进入睡眠。
-
车子缓缓启动，颠颠簸簸的，晃得我稳不住，却不愿睁眼。有双手慢慢挪到我后背撑着，掌心烧着暖暖的温度，和队长有些像的气息，冥冥之中让我心中踏实下来。
-
我睡得浅，朦胧之中仍有些知觉，能听到欧阳兰和柳如烟讨论某一菜品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声音，队长和刘成在前厢的说说笑笑。七个人一个车子，分成了几个小小团体，你一言我一语的叽叽喳喳，像飞出囚笼的鸟儿一般自由，即使视野里一片黑暗，我亦能想象得出队长和她们笑得幸福的模样。
-
童玲玲在这其间轻轻地伸出一指捅了捅我的胳膊肘，我含糊地“嗯”了一声以作回应，就听见她突然神神叨叨地凑到我耳边秉着气音小声询问：“冷哥，这好像不是去城北的路……”
-
意识很模糊，她后来的话我都听得断断续续，连字句停顿都划分不清。最后……最后我听见单亦朝着言语不停地童玲玲轻轻“嘘”了一声，她立刻安静了下来，我耳边也清静了下来，更加放心地进入了睡眠，身后支撑我的手一直就那么托着我的后背，一刻未曾离开过。
-
后来有知觉的便是这辆车中途停了个站，刘成下车与谁寒暄的声音，似乎是放关通行的事宜，身边的人渐渐都闭了嘴，好像也都渐渐睡着了。
-
后来我想，那天若我一开始未曾睡着，或是听进去了童玲玲的话，醒过来一趟，下车一次，和前厢的刘成对换个位置，事情会怎么样。
其实我未免想得太多了。因为毕竟一开始，那天的一切就都转错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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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信她吗。
信。
回答得很笃定啊。
……什么？
我说，你活的像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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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队接到新任务的那日，天气不是很好。
烈日高悬于空，热辣辣地扑下一世灼灼。
热。
这样的感觉直到时近中午，牵连着我在内，所有人都陷入一种身心俱疲的状态。最后单亦和刘成两手空空地出来。
队长发亮的眼睛先是跟随着刘成转了一转，最后回头落在我身上，四目相对，我生硬地笑了。
该习惯了。
我侧头避开她的视线，在心里腹诽一句，强自压下心头涌上的别扭感，抬头撞上单亦的眼睛那一瞬，下意识扭了扭肩膀，靠在我肩头入梦已久的柳如烟娇躯一晃整个人一下失了平衡，摇摇欲倒。我终究还是不忍心看她一额头磕在地面上造成“花容失色”的严重后果，在她即将与大地母亲亲密接触的倒计时最后一秒，一把抓住她最近明显有些壮硕的腰肢。
“老、老娘的田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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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无厘头的梦话引起了欧阳兰的注意是意料之中的，高瘦的欧阳兰迈着极有气势的雄步赶上来，用力戳了戳扒拉着我小臂不放的柳如烟的额头，将她弄醒。紧接着二人又是一阵无意义的你一句我一句，伴随着她们犀利的语气与浮夸的表情，期间中和了童玲玲“和事佬”的弱气帮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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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几个现下吵的我有些头疼，大约是昨夜得了有新任务这个消息的缘故，竟然兴奋得难以入睡，大半夜摸黑爬起来练枪。嘿，值得一提的是，成绩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没休息好即是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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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这时候单亦站在一堆人前说，笑得人畜无害，“城北醉春楼，走之前吃顿儿好的。”
柳如烟立刻丢下欧阳兰冲到他面前操着那口儿不地道的戏腔献媚讨好，举臂欢呼着要点一盘她一个人的田鸡，童玲玲发挥出了她的小女孩儿心性，也跟着柳如烟身后向他吵吵着要这要那。欧阳兰向来是口不对心的主儿，脚下未动，一双眼却是巴巴儿地盯住了那头闹腾开的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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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亦浅浅地笑着，眼尾漾开的弧度淡淡的，目光在她们每人的身上落了一遭，最后投向了人群之外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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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迷迷蒙蒙地眨了眨眼，开始泛了困意，赶不走瞌睡虫，已有些迷瞪了。
“走吧。”我听见队长的催促声，后背被她温暖的手掌有力地托住，她使力推着我向前，我的脚步不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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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我们上了一辆运载菜品的大货车，柳如烟上车时嫌弃排场似的一脚踹开了挡开身前的碍事的菜篮子，骂骂咧咧了几句。刘成开车，队长自然而然陪着他坐在前厢的副驾驶上，我靠里坐，任她们几个打打闹闹，目光透过小窗口定在队长脑后一会，回过神来冷不丁又对上了单亦正好投在我身上的眼神。
我瞠目回击，他却闷闷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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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困也好。”
他说，吐字略混浊，带着叹息，我此时虽困意倦倦幸而耳朵清明。
“有些事醒了反而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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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话听上去莫名其妙，又一时间听不出到底哪儿不对劲儿，到底是太累了，眯了眼睛渐渐进入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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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缓缓启动，颠颠簸簸的，晃得我稳不住，却不愿睁眼。有双手慢慢挪到我后背撑着，掌心烧着暖暖的温度，和队长有些像的气息，冥冥之中让我心中踏实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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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得浅，朦胧之中仍有些知觉，能听到欧阳兰和柳如烟讨论某一菜品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声音，队长和刘成在前厢的说说笑笑。七个人一个车子，分成了几个小小团体，你一言我一语的叽叽喳喳，像飞出囚笼的鸟儿一般自由，即使视野里一片黑暗，我亦能想象得出队长和她们笑得幸福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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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玲玲在这其间轻轻地伸出一指捅了捅我的胳膊肘，我含糊地“嗯”了一声以作回应，就听见她突然神神叨叨地凑到我耳边秉着气音小声询问：“冷哥，这好像不是去城北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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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很模糊，她后来的话我都听得断断续续，连字句停顿都划分不清。最后……最后我听见单亦朝着言语不停地童玲玲轻轻“嘘”了一声，她立刻安静了下来，我耳边也清静了下来，更加放心地进入了睡眠，身后支撑我的手一直就那么托着我的后背，一刻未曾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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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有知觉的便是这辆车中途停了个站，刘成下车与谁寒暄的声音，似乎是放关通行的事宜，身边的人渐渐都闭了嘴，好像也都渐渐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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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想，那天若我一开始未曾睡着，或是听进去了童玲玲的话，醒过来一趟，下车一次，和前厢的刘成对换个位置，事情会怎么样。
其实我未免想得太多了。因为毕竟一开始，那天的一切就都转错了方向。
棒棒哒，可是上一篇文就这么坑了吗？ Page 2.
-
你怕死吗？
怕。我怕死之后，有些感情无疾而终，有些话连坐下来彼此坦诚的机会都没有……谁不想活着。
-
-
-
我醒在夜二十三点十八分。
将我从深眠中弄醒的是那阵诡异的钟声，当我醒来，钟表已经停止长鸣，唯有秒针大幅度地滴答滴答转动，迎合着我心脏跳动起来的不寻常节拍。我大口喘了一气儿，直到森冷气息全部集至胸腔冰凉了心中那阵无名燥热这才方觉好受些，以及能够判断出这有别于常的清冷过分的空气，其中混杂了若是不仔细闻便不易察觉的铁锈味。
-
同行的队友们横七竖八躺了一地，仍是没有苏醒的迹象。一瞬间空气中所有流动的分子都奔向我脑海中那个名为“诡异”的词。我扭了扭脖子，精神慢慢苏醒，痛感后知后觉从肘面传来，我迅速掀开军袖，立刻发现上头似是被烙铁烫了“鲨鱼”①二字，污血已经干凝，结成块状覆于其上，显得可怖。
-
“你也有？”
单亦低醇声线冷不丁从头顶传来，惊得我下意识想要拔枪，未料伸手直到腰间才发现那里空空如也。我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将心里那如浪潮般翻涌而上不详的猜绪强行压了下去。
“别白费力气了。”他说，蹲下身子与我平视，深邃眼眸闪烁着精光，“不止是你，我们这伙人，什么都没了。”
-
是的，什么都没了。
我花了一分钟有余平静地消化了这个事实，抬起头来看到他肘间与我如出一致的烫伤，烙着“猫头鹰”②这三个字。
-
他扶了扶额头，眉间拧了一条劲弧。
“应该是乙醚之类的昏迷气体药物，后作用确实……影响脑袋。”
我推了推身旁的队长，她没有反应。
“别推了。一会会醒的。”他面无表情的制止，“你该庆幸你当时睡着了，吸入的量并不多。”
我这才惊起自己今日的睡眠质量为何愈入深沉，原来并不是休寝不足的原因。
“鲨鱼，猫头鹰。薛敏是狮子③，刘成是马④，欧阳兰是海鸥⑤，柳如烟是狐狸⑥，童玲玲是麻雀⑦。”
-
这应该代表什么含义，我们对视，我正要开口问些什么，赶上队长和刘成两个一前一后醒来。
我见队长面色苍白，伸手助她直起身子，她光洁额首抵我肩头，呻吟一声。
我打量四下环境，夜色深沉如同被水墨浸洗过一般，这方天地不知是何处，总之我从前定是从未来过，像是茅草屋又像是瓦房的顶墙阴森森地在我们四周立着。
我替队长揉着她的太阳穴，企图以此来缓冲乙醚剂给她带来的副作用和头痛。
-
“大家…都还活着吗？”
我抚在她额侧的手立时顿住，滞了个节拍，紧接着从嘴里凸出的两个字，音符虽短却有些异常艰难。
“没事。”
-
刘成和单亦退到一角似乎是在小声谈些什么，单亦盯觑刘成的眼神中夹杂着不善与挑衅。
视线尽头因这方天地没有月亮和明灯而显得十分昏暗，单亦英秀的面庞卡在唯一的光点与暗色中摇摆，淡的离奇，仿佛一阵风就能消弥他面庞的轮廓与痕迹。
-
“不可能！”
我听见刘成的暴吼，身为狙击手，就好比是翱翔的雄鹰，有双百里挑一的锐利眼睛，本就好过于常人的视力让我轻松捕捉到了他脖颈上凸起的青筋。他的眼瞠得老大，瞳孔却在不停地缩小，眼珠子在充血的眼眶中左右轱辘转动，这是震惊的表现。
-
接着我听见他跨着隆亮大步踩过地面的声音，地毯被军鞋的硬皮质鞋底摩擦得窸窣作响，在这静得针落有声的空间里，像是深夜中杵在田园里的孤草无助的迎风飘摇。
就在我听见电话摇铃摆响的下一秒，枪声响起了。蓄势已久的子弹脱落了某个媒介，韧碎了什么金属物，最后是弹头卡入人体的声音。
-
单亦应声拔腿就追了出去，薛敏在我怀里的身子一僵，紧接着我们俩几乎是同时如同触电一般一跃而起。赶到隔壁现场时就看到刘成已经背对着我们直挺挺地倒在那里，不知是死是活。
薛敏冲了上去，蹲下身子，她受了巨大的惊吓，抱着刘成的身体使劲摇晃，哭号着一遍一遍重复着他的名字，试图把他叫醒。在她拼尽全力将刘成翻了个身时，我踏过了似乎是在淌着流体的木板到了她身边，一片昏暗中看清刘成的头脸时，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赭红而刺鼻的液体正大量大量地涌出这个男人的太阳穴，顺着薛敏捧着他脸的指缝流下落尽她的袖口，很快浸湿她的衣袖。
-
单亦喉头噎住一声未脱口的尖叫，而我此时却撑不住方才强装的冷静，小腿一软就要跌倒时，又是那双手费力托住我的腰将我的上半身重新支起。我的额头冒了一阵虚汗，胸腔像是被泡沫挤得窄了，血液不流通，感到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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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死吗？
怕。我怕死之后，有些感情无疾而终，有些话连坐下来彼此坦诚的机会都没有……谁不想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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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在夜二十三点十八分。
将我从深眠中弄醒的是那阵诡异的钟声，当我醒来，钟表已经停止长鸣，唯有秒针大幅度地滴答滴答转动，迎合着我心脏跳动起来的不寻常节拍。我大口喘了一气儿，直到森冷气息全部集至胸腔冰凉了心中那阵无名燥热这才方觉好受些，以及能够判断出这有别于常的清冷过分的空气，其中混杂了若是不仔细闻便不易察觉的铁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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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的队友们横七竖八躺了一地，仍是没有苏醒的迹象。一瞬间空气中所有流动的分子都奔向我脑海中那个名为“诡异”的词。我扭了扭脖子，精神慢慢苏醒，痛感后知后觉从肘面传来，我迅速掀开军袖，立刻发现上头似是被烙铁烫了“鲨鱼”①二字，污血已经干凝，结成块状覆于其上，显得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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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有？”
单亦低醇声线冷不丁从头顶传来，惊得我下意识想要拔枪，未料伸手直到腰间才发现那里空空如也。我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将心里那如浪潮般翻涌而上不详的猜绪强行压了下去。
“别白费力气了。”他说，蹲下身子与我平视，深邃眼眸闪烁着精光，“不止是你，我们这伙人，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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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什么都没了。
我花了一分钟有余平静地消化了这个事实，抬起头来看到他肘间与我如出一致的烫伤，烙着“猫头鹰”②这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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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扶了扶额头，眉间拧了一条劲弧。
“应该是乙醚之类的昏迷气体药物，后作用确实……影响脑袋。”
我推了推身旁的队长，她没有反应。
“别推了。一会会醒的。”他面无表情的制止，“你该庆幸你当时睡着了，吸入的量并不多。”
我这才惊起自己今日的睡眠质量为何愈入深沉，原来并不是休寝不足的原因。
“鲨鱼，猫头鹰。薛敏是狮子③，刘成是马④，欧阳兰是海鸥⑤，柳如烟是狐狸⑥，童玲玲是麻雀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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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代表什么含义，我们对视，我正要开口问些什么，赶上队长和刘成两个一前一后醒来。
我见队长面色苍白，伸手助她直起身子，她光洁额首抵我肩头，呻吟一声。
我打量四下环境，夜色深沉如同被水墨浸洗过一般，这方天地不知是何处，总之我从前定是从未来过，像是茅草屋又像是瓦房的顶墙阴森森地在我们四周立着。
我替队长揉着她的太阳穴，企图以此来缓冲乙醚剂给她带来的副作用和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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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还活着吗？”
我抚在她额侧的手立时顿住，滞了个节拍，紧接着从嘴里凸出的两个字，音符虽短却有些异常艰难。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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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成和单亦退到一角似乎是在小声谈些什么，单亦盯觑刘成的眼神中夹杂着不善与挑衅。
视线尽头因这方天地没有月亮和明灯而显得十分昏暗，单亦英秀的面庞卡在唯一的光点与暗色中摇摆，淡的离奇，仿佛一阵风就能消弥他面庞的轮廓与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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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我听见刘成的暴吼，身为狙击手，就好比是翱翔的雄鹰，有双百里挑一的锐利眼睛，本就好过于常人的视力让我轻松捕捉到了他脖颈上凸起的青筋。他的眼瞠得老大，瞳孔却在不停地缩小，眼珠子在充血的眼眶中左右轱辘转动，这是震惊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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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我听见他跨着隆亮大步踩过地面的声音，地毯被军鞋的硬皮质鞋底摩擦得窸窣作响，在这静得针落有声的空间里，像是深夜中杵在田园里的孤草无助的迎风飘摇。
就在我听见电话摇铃摆响的下一秒，枪声响起了。蓄势已久的子弹脱落了某个媒介，韧碎了什么金属物，最后是弹头卡入人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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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亦应声拔腿就追了出去，薛敏在我怀里的身子一僵，紧接着我们俩几乎是同时如同触电一般一跃而起。赶到隔壁现场时就看到刘成已经背对着我们直挺挺地倒在那里，不知是死是活。
薛敏冲了上去，蹲下身子，她受了巨大的惊吓，抱着刘成的身体使劲摇晃，哭号着一遍一遍重复着他的名字，试图把他叫醒。在她拼尽全力将刘成翻了个身时，我踏过了似乎是在淌着流体的木板到了她身边，一片昏暗中看清刘成的头脸时，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赭红而刺鼻的液体正大量大量地涌出这个男人的太阳穴，顺着薛敏捧着他脸的指缝流下落尽她的袖口，很快浸湿她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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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亦喉头噎住一声未脱口的尖叫，而我此时却撑不住方才强装的冷静，小腿一软就要跌倒时，又是那双手费力托住我的腰将我的上半身重新支起。我的额头冒了一阵虚汗，胸腔像是被泡沫挤得窄了，血液不流通，感到窒息。
-
“他死了。”
那冷静得异常的声音在我身后平淡的响起，仿佛这生离死别只是平常。
——若是死的这个人不是刘成的话，的确再平常不过。
这个向队长以山为盟、以海为誓，甚至是给过她一次离伤的男人，这回真真切切地死了。
-
耳边滚滚而来的雷声，外头似乎是在下雨，刘成的性命是第一根稻草，重重地压在目睹着这一切的我们三人身上。
一切都像是一朝回到了五年前。
当他拖着野村跳下湖，当那清绿水面炸开层层叠齐的血花，当爆炸声逐渐在队长的嚎哭声中愈来愈小、直到消失。
-
刘成死了。
这个认知再一次、又一次地闯入脑海，刺激着每一根神经。
我想起那年队长腹间受的枪伤，在子弹取出后留下了一个醒目的肉色刀疤。偶尔她在宿舍叹息着撩开衣物对镜而照的时候，看在我眼中俱是一清二楚。
这是这个男人留给她的唯一痕迹。
-
“假作真时真亦假。”
偌大的空间，单亦将这个不知是暗示或是警告的“他人留言”脱口，像是投掷了一枚重磅炸弹。
“只有找到正确的两把钥匙，才能开了眼前这两扇门。我们之中只有两个人才能活下去。”
-
队长铁青着脸抬头看了我和他一眼，“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在做梦。你，还有你，你们都是假的。”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我知道她心里一定接受不了。
她四下环望，抹了抹飞溅到秀面上的血，吸了吸鼻子，自言自语，“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的！”她给予自己并不笃定地肯定，然后取下头上的发夹朝大门口走去，颤抖着双手抓起了锁就将细细长长的发夹伸入锁孔翻来覆去捣腾。
-
我听见锁珠不同寻常的转动声，一个激灵上心头，一时间也顾不得许多，一个箭步冲上前拦腰抱住队长将她一把扯开。下一秒，枪响。
子弹冲出弹孔却是扑了个空，直直地钉入不远处的墙面。还好，有惊无险。
-
我抱着队长用尽全力撑住她的身体，脚底打滑踉跄几步，就要跌倒之时我抽出只手抵在身后的墙面，生生用手肘止住步伐的摇晃，避免了队长摔倒的可能。我后知后觉感到了疼，呻吟出声，应该是磨破了皮。
队长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她回过头来看我，神色胜过死灰三分。
-
我们三个沉默着，面面相对，相顾无言，此时纵有千言万语卡心头，我们也都难以拼凑词汇组织语言诉说。
那诡异的钟声不知过了多久再次响起。
00:00。
是新一日的开始。
-
单亦侧过脸，他的侧颜质同冰霜，他望着地上刘成的shi体，像是在观察什么，又像是想要从已经走了的人身上找到答案。他率先打破沉默，“你们进去吧，这里我来处理。”
-
我扶着队长进去，一路无言快至房前时，我听见她问。
“冷月，你怕死吗。”
她有气无力得连询语都挤不出。
-
周围的空气都像是有毒的，将我那声“怕”涅没在齿间。
这一刻我希望我们还来得及挣扎。
-
-
-
*文章中我标明的每一个序号显示的每一个动物都有它们独自的寓意，也象征着每一个人最后的结局。
①鲨鱼：孤独桀骜的海底生物，时常靠吞噬同伴而成活的食肉动物。
②猫头鹰：在西方中寓意着至高无上的智慧，中国人一度将它视作不祥之物。
③马：张扬冲动，十分鲁莽，有时候过度的自信。
④狮子：象征着众兽之王的权威性，母狮子又有着出人意料的柔弱与妩媚。
⑤海鸥：不屈不挠，勇于挑战未来的典范。特殊品种之中有传说它们一生只在死时落脚一次。
⑥狐狸：圆润狡猾，懂得在这世故中不断变身好作融入，有着妖艳魅惑和智慧，却忘了“物极必反”、“盛极则衰”。
⑦麻雀：个头矮小，默默无闻。潜藏着不可一世的爆发潜力，多数时候是服从者。
-
不会很长的一篇东西啦。所以不要脸的来人再续写(呸。
“他死了。”
那冷静得异常的声音在我身后平淡的响起，仿佛这生离死别只是平常。
——若是死的这个人不是刘成的话，的确再平常不过。
这个向队长以山为盟、以海为誓，甚至是给过她一次离伤的男人，这回真真切切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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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滚滚而来的雷声，外头似乎是在下雨，刘成的性命是第一根稻草，重重地压在目睹着这一切的我们三人身上。
一切都像是一朝回到了五年前。
当他拖着野村跳下湖，当那清绿水面炸开层层叠齐的血花，当爆炸声逐渐在队长的嚎哭声中愈来愈小、直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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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成死了。
这个认知再一次、又一次地闯入脑海，刺激着每一根神经。
我想起那年队长腹间受的枪伤，在子弹取出后留下了一个醒目的肉色刀疤。偶尔她在宿舍叹息着撩开衣物对镜而照的时候，看在我眼中俱是一清二楚。
这是这个男人留给她的唯一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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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作真时真亦假。”
偌大的空间，单亦将这个不知是暗示或是警告的“他人留言”脱口，像是投掷了一枚重磅炸弹。
“只有找到正确的两把钥匙，才能开了眼前这两扇门。我们之中只有两个人才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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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铁青着脸抬头看了我和他一眼，“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在做梦。你，还有你，你们都是假的。”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我知道她心里一定接受不了。
她四下环望，抹了抹飞溅到秀面上的血，吸了吸鼻子，自言自语，“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的！”她给予自己并不笃定地肯定，然后取下头上的发夹朝大门口走去，颤抖着双手抓起了锁就将细细长长的发夹伸入锁孔翻来覆去捣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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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锁珠不同寻常的转动声，一个激灵上心头，一时间也顾不得许多，一个箭步冲上前拦腰抱住队长将她一把扯开。下一秒，枪响。
子弹冲出弹孔却是扑了个空，直直地钉入不远处的墙面。还好，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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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队长用尽全力撑住她的身体，脚底打滑踉跄几步，就要跌倒之时我抽出只手抵在身后的墙面，生生用手肘止住步伐的摇晃，避免了队长摔倒的可能。我后知后觉感到了疼，呻吟出声，应该是磨破了皮。
队长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她回过头来看我，神色胜过死灰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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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个沉默着，面面相对，相顾无言，此时纵有千言万语卡心头，我们也都难以拼凑词汇组织语言诉说。
那诡异的钟声不知过了多久再次响起。
00:00。
是新一日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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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亦侧过脸，他的侧颜质同冰霜，他望着地上刘成的shi体，像是在观察什么，又像是想要从已经走了的人身上找到答案。他率先打破沉默，“你们进去吧，这里我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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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着队长进去，一路无言快至房前时，我听见她问。
“冷月，你怕死吗。”
她有气无力得连询语都挤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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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空气都像是有毒的，将我那声“怕”涅没在齿间。
这一刻我希望我们还来得及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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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中我标明的每一个序号显示的每一个动物都有它们独自的寓意，也象征着每一个人最后的结局。
①鲨鱼：孤独桀骜的海底生物，时常靠吞噬同伴而成活的食肉动物。
②猫头鹰：在西方中寓意着至高无上的智慧，中国人一度将它视作不祥之物。
③马：张扬冲动，十分鲁莽，有时候过度的自信。
④狮子：象征着众兽之王的权威性，母狮子又有着出人意料的柔弱与妩媚。
⑤海鸥：不屈不挠，勇于挑战未来的典范。特殊品种之中有传说它们一生只在死时落脚一次。
⑥狐狸：圆润狡猾，懂得在这世故中不断变身好作融入，有着妖艳魅惑和智慧，却忘了“物极必反”、“盛极则衰”。
⑦麻雀：个头矮小，默默无闻。潜藏着不可一世的爆发潜力，多数时候是服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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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很长的一篇东西啦。所以不要脸的来人再续写(呸。
Page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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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的愿望在这一刻都能实现，下一秒你脑中唯一浮现的梦求是什么？
……
如果真的有，在这硝烟弥漫的时刻，我还是希望当这黑夜过去之后，我们能在一起吧。活着在一起也好，死了在一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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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着薛敏走进去，一路无言。
其余的人都还在昏迷，欧阳兰有了些知觉，翻了个身，她动作幅度太大不慎碰到了柳如烟。后者约摸着是在睡梦中觉得太冷，无意识地挪了挪身子抱住欧阳兰的腰。这俩人看样子是快醒了。
近来是深秋时节，是就快入冬的过渡日子，江海城这段时间的天气比往常的冬天来得更冷，我出门时留了个心眼儿多加了一件外套，此时我把它脱下来，盖在蜷在一旁自己一人瑟瑟发抖的玲玲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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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哥？”
她恢复了一点知觉，半张了眼睛看我，似是梦呓一般嘟哝了一声，整个人嵌进阴暗的轮廓里，像黑夜里依偎着树干休寝的幼鹿，单纯地、小孩子气的气息。
我心乱，懵懵应了声在。
“好像有人在走路的声音。”她迷迷糊糊地，脸蛋儿有些发烫，不知是不是病了。后来我想，也许那个时候我也病了，才会有诸如此类的神经错觉。
我竖起耳朵听了听，顶头墙角确实有一二声一如钢珠般落地的脆响。
“没有，你在做梦呢。”
我想了想，还是微微笑了一下，安抚道，“你只是太累了。”我不欲叫醒她，也不想过早地将刘成已经死了的事告诉她。这个陌生的地方带给我们每一个人的感觉都十分压抑，不论是已经死了的刘成，还是倒下的队长，他们都加重了我身上的负荷，在我窒息前，我想暂时看到的是她们的笑脸。
童玲玲裹紧了我的外套，向我挪近了一点，她望着我在黑暗里更加阴沉的脸，我们对视的那一瞬，她的眼睛特别明亮，眼底有闪亮的光。
“冷哥，你脸色不好，我包里带了药，口袋里还有一颗万灵剂，实在熬不住就吃了吧。”她傻乎乎地笑了笑，然后又说，“这里太冷了，明天早晨我们得赶紧完成任务回去。”
我低低地嗯了一声，“睡吧，醒了我带你回去。”
-
我怀着复杂的心思，摊掌平了平外套上的褶皱，轻轻拍了拍玲玲正在发颤的肩头以作安抚。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我心中那阵喧嚣突然安静下来，眼前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
她再次进入梦乡。我放缓动作起身走回。
“玲玲睡得不踏实。”我冲着队长挤出一个笑容，语调不似平常的冷漠，不同寻常的安慰话语融进周遭的空气里，落进我二人的耳朵里，敲打着不一样的心绪。她显得惶恐而无助。“姐，”我这样叫，那个单字音节有些生涩，叫出口时有些犹豫，我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我现今如此的称呼是奇怪，抑或是对她此刻可怜境地的施舍，毕竟我许久未曾如此唤过她这个人，我像是在压抑什么，而她又逃避了什么？“玲玲先交给你。我信你。”
-
这时候单亦还没回来，我壮着胆子迈着步子慢慢向屋里走去，将队长伸出来表示制止的手撇放下。
-
复式小楼的一层没什么实质内容，又或者说即使有，太过阴暗的里间完全暗淡了我的视线。我沿着靠里的走廊，虚扶着墙面迈着快而谨慎的步子一步步向上移动，眼睛紧盯着上头那唯一的冒着亮的窟窿。
若是推开那扇门就能走出去该有多好，一时间我听到自己愈发沉重的呼吸声，夹杂着喉咙深处挤出的沙哑声。
-
虽然早就知道打开门看到的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可当我视线里出现那个浴缸时，还是吃惊了一下。
老旧的莲蓬头连着生锈的细小铁管，管头已经被划破，管子里慢慢地、一滴一滴地流出浅红的铁锈水，如同单川入海般汇到浴缸中。随着水位的升高，那铁锈腥味儿也越来越浓，刺激的味道开始争先恐后萦在鼻端。与此同时，我判断出那浴缸底塞子破漏了，水流一边进一边出的滴滴答答声，漏水正流向下水管。我看见缸底几乎被水快要浸糊的一行诗，索性我还能读出那些句子。
-
“没弥一马一只雀，恨煞独鱼独孤野。
玉鸟唯朝停脚歇，桃花凋融色胜雪。
海漫漫谓谁龙蛇。”
-
我云里雾里时候，座机响起了尖锐的铃声。
我嗝了一口气在喉咙里，吓得险些喊出声，紧紧捏着拳头寻着声源过去，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我的听觉突然异常灵敏。
我颤抖着举起了听筒，我不知道电话另一头究竟承载了什么，方才和大家在一块儿时掩在心里的不安与摇晃，在这偌大的安静地方只剩自己一个时，难以控制地滚滚而来，我要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喂。”
-
“接头人啊……听说过天方夜谭吗？”
这是一个沙哑的男声，像是刻意演的低沉声线，听起来让人甚觉耳朵是在受折磨。
“谁？你是谁？”
“你们有四次机会，只有一个生龙活虎的生命。假作真时真亦假，死人救你出地狱，活人会费尽心机绊住你。若是想出去，就请分成两队，寻找通向天堂的钥匙。最后嘱咐一句，不要逾越界限，希望你们遵守规则。”
“嘟——”
-
如果你的愿望在这一刻都能实现，下一秒你脑中唯一浮现的梦求是什么？
……
如果真的有，在这硝烟弥漫的时刻，我还是希望当这黑夜过去之后，我们能在一起吧。活着在一起也好，死了在一起也好。
-
-
-
我扶着薛敏走进去，一路无言。
其余的人都还在昏迷，欧阳兰有了些知觉，翻了个身，她动作幅度太大不慎碰到了柳如烟。后者约摸着是在睡梦中觉得太冷，无意识地挪了挪身子抱住欧阳兰的腰。这俩人看样子是快醒了。
近来是深秋时节，是就快入冬的过渡日子，江海城这段时间的天气比往常的冬天来得更冷，我出门时留了个心眼儿多加了一件外套，此时我把它脱下来，盖在蜷在一旁自己一人瑟瑟发抖的玲玲身上。
-
“……冷哥？”
她恢复了一点知觉，半张了眼睛看我，似是梦呓一般嘟哝了一声，整个人嵌进阴暗的轮廓里，像黑夜里依偎着树干休寝的幼鹿，单纯地、小孩子气的气息。
我心乱，懵懵应了声在。
“好像有人在走路的声音。”她迷迷糊糊地，脸蛋儿有些发烫，不知是不是病了。后来我想，也许那个时候我也病了，才会有诸如此类的神经错觉。
我竖起耳朵听了听，顶头墙角确实有一二声一如钢珠般落地的脆响。
“没有，你在做梦呢。”
我想了想，还是微微笑了一下，安抚道，“你只是太累了。”我不欲叫醒她，也不想过早地将刘成已经死了的事告诉她。这个陌生的地方带给我们每一个人的感觉都十分压抑，不论是已经死了的刘成，还是倒下的队长，他们都加重了我身上的负荷，在我窒息前，我想暂时看到的是她们的笑脸。
童玲玲裹紧了我的外套，向我挪近了一点，她望着我在黑暗里更加阴沉的脸，我们对视的那一瞬，她的眼睛特别明亮，眼底有闪亮的光。
“冷哥，你脸色不好，我包里带了药，口袋里还有一颗万灵剂，实在熬不住就吃了吧。”她傻乎乎地笑了笑，然后又说，“这里太冷了，明天早晨我们得赶紧完成任务回去。”
我低低地嗯了一声，“睡吧，醒了我带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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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着复杂的心思，摊掌平了平外套上的褶皱，轻轻拍了拍玲玲正在发颤的肩头以作安抚。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我心中那阵喧嚣突然安静下来，眼前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
她再次进入梦乡。我放缓动作起身走回。
“玲玲睡得不踏实。”我冲着队长挤出一个笑容，语调不似平常的冷漠，不同寻常的安慰话语融进周遭的空气里，落进我二人的耳朵里，敲打着不一样的心绪。她显得惶恐而无助。“姐，”我这样叫，那个单字音节有些生涩，叫出口时有些犹豫，我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我现今如此的称呼是奇怪，抑或是对她此刻可怜境地的施舍，毕竟我许久未曾如此唤过她这个人，我像是在压抑什么，而她又逃避了什么？“玲玲先交给你。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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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单亦还没回来，我壮着胆子迈着步子慢慢向屋里走去，将队长伸出来表示制止的手撇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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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式小楼的一层没什么实质内容，又或者说即使有，太过阴暗的里间完全暗淡了我的视线。我沿着靠里的走廊，虚扶着墙面迈着快而谨慎的步子一步步向上移动，眼睛紧盯着上头那唯一的冒着亮的窟窿。
若是推开那扇门就能走出去该有多好，一时间我听到自己愈发沉重的呼吸声，夹杂着喉咙深处挤出的沙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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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就知道打开门看到的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可当我视线里出现那个浴缸时，还是吃惊了一下。
老旧的莲蓬头连着生锈的细小铁管，管头已经被划破，管子里慢慢地、一滴一滴地流出浅红的铁锈水，如同单川入海般汇到浴缸中。随着水位的升高，那铁锈腥味儿也越来越浓，刺激的味道开始争先恐后萦在鼻端。与此同时，我判断出那浴缸底塞子破漏了，水流一边进一边出的滴滴答答声，漏水正流向下水管。我看见缸底几乎被水快要浸糊的一行诗，索性我还能读出那些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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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弥一马一只雀，恨煞独鱼独孤野。
玉鸟唯朝停脚歇，桃花凋融色胜雪。
海漫漫谓谁龙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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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云里雾里时候，座机响起了尖锐的铃声。
我嗝了一口气在喉咙里，吓得险些喊出声，紧紧捏着拳头寻着声源过去，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我的听觉突然异常灵敏。
我颤抖着举起了听筒，我不知道电话另一头究竟承载了什么，方才和大家在一块儿时掩在心里的不安与摇晃，在这偌大的安静地方只剩自己一个时，难以控制地滚滚而来，我要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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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头人啊……听说过天方夜谭吗？”
这是一个沙哑的男声，像是刻意演的低沉声线，听起来让人甚觉耳朵是在受折磨。
“谁？你是谁？”
“你们有四次机会，只有一个生龙活虎的生命。假作真时真亦假，死人救你出地狱，活人会费尽心机绊住你。若是想出去，就请分成两队，寻找通向天堂的钥匙。最后嘱咐一句，不要逾越界限，希望你们遵守规则。”
“嘟——”
-
拖长的忙音将我怒气冲天的吼叫淹没，我用力摔下话筒，可即使最后听到金属仪器在地上碎开的巨大声响，心中依然得不到任何快慰。
那碎裂声尾停住的同时，我听见楼下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号。我愣了一秒，紧接着顺着记忆里来时的路线飞奔下楼，中途还因为太过匆忙踉跄了一下，摔了一跤。我迅速爬起来，胡乱抹了一把脸，也不察看是否受伤，心中的雾霾越来越大。
-
我到达原地时，童玲玲正躺在门口，已经一动不动了，她身下的血迹越扩越大，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秀白的颈间插着一把刀。
欧阳兰愣在原地，小声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却没有人回应，似乎仍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队长抱着肚子干呕了一阵，单亦和我惨白着脸。
柳如烟冲上前抱住玲玲，她是我们之中最激动的，她在用尽全身力气的摇晃童玲玲早已不可能有回应的身体，哭着叫着。
-
“这是哪？这是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玲玲怎么就死了？？我才刚刚醒过来？？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为什么开个门就会死了！为什么姐大你不拦着她？我和臭脸婆睡着的时候，你不是醒着吗！”
-
我像是当头被雷劈了一样的错愕，我看向脸色死白的队长，我感到我的指骨缩得越来越紧，甚至力大到能够崩裂皮肉的趋势，
-
我慢慢的踱到玲玲身边，蹲下身，拧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我伸手进玲玲上衣的里袋，掏出了那粒万灵剂。我听到柳如烟无助地喊了我的名字，可我哽咽着的喉头撑不出一个字，我不可以太软弱。
那件外套还穿在她的身上，小丫头想必体弱怕冷，我给她裹了裹紧，天气冷，可别冻坏了。
-
那一小角窗户将外头深沉夜色映入我们的视线，远处有风沙沙作响，沉浸着我心中的痛，眼底波澜涌起。掌中的药粒因劲儿大和烧著的体温开始融化，松掌的刹那，我将那一小粒送入口中，利齿嗑断药粒铮敲**的神经，终于有三分清醒。
-
“这里好冷，我想回去。”
仿佛还是半小时前的平静面靥，软声融着娇嗔，她睁着眼对我说。
我干嚼着药物的苦涩，她闭着眼，我轻声说，“我带你回去。”
-
我们的一生，不能这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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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前想说的就是这篇文章真的很快就会完结！如果有人在看的话能否吱个声
有动力的话我会完结得更快些。如果可以的话多多浮水……非常感谢…
拖长的忙音将我怒气冲天的吼叫淹没，我用力摔下话筒，可即使最后听到金属仪器在地上碎开的巨大声响，心中依然得不到任何快慰。
那碎裂声尾停住的同时，我听见楼下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号。我愣了一秒，紧接着顺着记忆里来时的路线飞奔下楼，中途还因为太过匆忙踉跄了一下，摔了一跤。我迅速爬起来，胡乱抹了一把脸，也不察看是否受伤，心中的雾霾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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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达原地时，童玲玲正躺在门口，已经一动不动了，她身下的血迹越扩越大，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秀白的颈间插着一把刀。
欧阳兰愣在原地，小声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却没有人回应，似乎仍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队长抱着肚子干呕了一阵，单亦和我惨白着脸。
柳如烟冲上前抱住玲玲，她是我们之中最激动的，她在用尽全身力气的摇晃童玲玲早已不可能有回应的身体，哭着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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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这是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玲玲怎么就死了？？我才刚刚醒过来？？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为什么开个门就会死了！为什么姐大你不拦着她？我和臭脸婆睡着的时候，你不是醒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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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是当头被雷劈了一样的错愕，我看向脸色死白的队长，我感到我的指骨缩得越来越紧，甚至力大到能够崩裂皮肉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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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的踱到玲玲身边，蹲下身，拧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我伸手进玲玲上衣的里袋，掏出了那粒万灵剂。我听到柳如烟无助地喊了我的名字，可我哽咽着的喉头撑不出一个字，我不可以太软弱。
那件外套还穿在她的身上，小丫头想必体弱怕冷，我给她裹了裹紧，天气冷，可别冻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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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小角窗户将外头深沉夜色映入我们的视线，远处有风沙沙作响，沉浸着我心中的痛，眼底波澜涌起。掌中的药粒因劲儿大和烧著的体温开始融化，松掌的刹那，我将那一小粒送入口中，利齿嗑断药粒铮敲**的神经，终于有三分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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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好冷，我想回去。”
仿佛还是半小时前的平静面靥，软声融着娇嗔，她睁着眼对我说。
我干嚼着药物的苦涩，她闭着眼，我轻声说，“我带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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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一生，不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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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前想说的就是这篇文章真的很快就会完结！如果有人在看的话能否吱个声
有动力的话我会完结得更快些。如果可以的话多多浮水……非常感谢…
，顶顶
，期待你的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