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开刺过来的长矛,打翻一个印第安人,抢过马来,顾不得什么,就往火场冲。马却惊声嘶叫,背上一阵剧痛,不知何时竟被cha上了一枝毒箭。拼命地打马,马却往一旁跃,突然痛声长嘶,疯狂地向草原中跑去,想跳下来,头又被重击一下,竟晕倒在马背上,被马拖着跑向草原深处。
最后听见的声音,仍是桔子的哭喊,一声又一声的“仙道”,在内心凄厉地回响。
这是拉丁美洲的一个小镇。
他走到路尽头,墙角长着一丛茂盛的狗尾草,有毛绒绒的草穗。
终于找到这个地址,但内心有不好的预感。接着便看见黄色警示条在风中微微晃动。推开门,一地瓦砾,破洞的窗户,满墙的弹孔。
吸口凉气,退了一步。
墙角的狗尾草有着毛绒绒的草穗。
相类似的情景在尤卡坦半岛也出现。他回去寻找被火烧掉的两个中世纪幽灵。看到的是垮掉了一半的石屋,黑糊糊的焦木,厚厚的灰烬,还有一缕淡淡的烟从灰烬中升起。
南瓜架倒了,屋前的玫瑰和夜来香,屋后的辣椒、茄子和土豆,一律焦枯着倒在泥地里。
现在也一样,找到了自己要找的地方,却没有找到要找的人。
枪战的痕迹看起来像是几个月前留下的。他来得何只是太晚?
枪手的瞄准镜对准了这黑发年轻人。他在这里等了几个月,终于等到他。瞄准,扣动扳机。
流川枫似有感觉,快速地闪到墙角。子弹在石墙上溅着火花。
从怀里掏出枪。
在枪声中攻击、奔跑,穿过拉丁美洲的这个小镇,无法停歇。
仙道和桔子,在流川的梦中,在小山坡上,芒草丛中,风呼呼吹着他们的头发,吹过几株小树。他们向他挥手,手里举着大把芒草。草穗毛毛绒绒,映着阳光。
喘着气醒来,飞机即将降落在东京国际机场。拉开窗帘,看到舱外的阳光。
大街上人群汹涌,一如往日。那些衣裳楚楚的上班族,那些彩色发丝蓬飞、挂着大堆饰件的情侣,那些笑脸或漠然扑面而来,擦肩而去。在都市闹哄哄且暖融融的流动画面里,他心里的草原越加沉静如水。
大厦、高架桥、广告牌的阴影交错着,他揣着手在那里面走。巷子越来越窄,空气越来越闷。下楼梯,左转,右转,经过一间简易的厕所,头顶上许多参差不齐的屋檐。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脸色也暗了。
三井的酒吧只剩残桓断壁。几个月前,他在这里听见一青窈唱着十七八岁未出嫁想着少年家的绵软之音。
一阵轻微谨慎的脚步声在阴影深处传出。
闪电般的速度,拔枪便射。枪声响起,从几个方向同时传来。凭着本能俯冲到墙角,转过脸来便见到几个黑衣的家伙,枪指着自己的脸。
嘴唇轻微地动动,骂着“白痴”,却见他们在闷闷的枪声中倒下。
一个矮个子男生走过来,手里转着枪,咧嘴冷笑,耳上的耳钉偶尔闪过一点寒光。看着脚下躺着呻吟的家伙。
见流川瞪着他,歪过头来冷冷道:““流川枫,你太逊了。被人跟踪都不知道。”
流川轻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