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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是贪那一点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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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门儿,小院儿,小人家


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7-08-17 21:52回复
    十四初来时,比我高不了多点儿。贾兴买了几个丫头,小东院子两个,西院子两个,四位哥哥一人一个,我也有一个。贾兴家的是个圆脸妇人,捏着十四的肩缝儿、将她更往我面前推了推,笑意盎然道:这丫头,模样也拔尖儿,性子也伶俐,最合姑娘用啦。
    我正荡秋千呢。
    乳娘申氏、依着秋千架子,一副懒洋洋的样儿。她让她的小女儿——一个叫福珍的,一下、一下推着我。
    福珍力气小,只能推那么高。申氏唯恐我自己暗暗地加劲儿,一直守着,我有点烦她了。
    贾兴家的带十四来,申氏也不高兴。十四比福珍好看,也比福珍要灵,一看眼珠子就知道。十四的眼梢,微微吊着,活狐狸似的,俏着呢。
    申氏开始找茬了。她把腰挺得几乎向后弯去,头仰着,乜眼看着十四,上上下下扫量,而后和贾兴家的抬杠:怎么就拔尖儿了?哪里伶俐了?花了多少买的?可别以为我不知你们背地里那些事儿!
    贾兴家的讪笑,不提别的,只道:没花甚钱,十四两银子……连她,带着别的丫头,统共十四两。


    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7-08-17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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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氏是个寡妇,不知从那一年开始寡的。可她生养得多,除了福珍,还有六七个女儿,只是没有儿子。她奶过二哥,又奶了四哥,后来就是我。她不识字,也没甚喜好可用来消磨时光,只爱——管我。
      夏天用冰,盛在面盆大的白瓷盘里。我爱在冰盆里搁杏儿、李子、樱桃,冰化了,果子也凉了,皮肉里结着细绒绒的冰碴儿,比井水里湃的还好吃。申氏不许,每次见了,都要絮絮叨叨,把果儿捞出来,也不再去湃井水了,直搁在碗里,等我醒来吃。
      后来有了十四,申氏捞出来的果儿,都被她拿去再湃。杏子剥了皮,李子削了皮,樱桃核儿也不厌其烦地挖去了。她不是福珍,不会噤若寒蝉地看着我,而后偷跑去和申氏告状。
      十四是向着我的,我更爱听她的话。


      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17-08-17 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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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野堂后,植槐一株。从我记事起,便一副冠盖摩云的样子。我从西厢房的阁楼爬上去,延着一溜青瓦,走几步,就可以够到一根粗壮的横枝。如果申氏不在院里走动,我就坐上去,看几位哥哥散学回来的样子。
        大哥意气风发,步履生风,从不等人赶上;二哥与三哥总在一处,时而并肩,交头接耳,时而走得错落些,各自沉默不语;四哥有时与他俩并排走着,更多时候,是自己一人落在后面。我看不清他的眉眼,却也知道,他在什么时候,会看着一只低飞的燕子出神。
        十四在屋檐下探头,看了我一会儿,而后唤我。我不爱别人上这阁楼来,她就听话,一次也不来。唤我时,她将声音放得很轻,咕咕,咕咕,像一只轻语呢喃的鸽子。
        这是我们约好了的。申氏要回来了——要领我去饭厅吃饭,十四就学鸽子叫。要是申氏没来,喊福珍来的,就学知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7-08-17 2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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