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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盛八荒。2017.8月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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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霜雪落满头,也算到白首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8-08 15:13回复
    戚远(贵妃。江妙行)
    梗:霜雪落满头,也算到白首
    贵妃。江妙行
    过了乍暖还寒的时候,已经开始下雪。
    撑一柄油伞,看得出来有些旧,不过保养的极好。雪地里两行脚印,一大一小凑的近,瞧着真真像是恩恩爱爱的壁人。她裹着白貂斗篷,好看的紧,迷晃了人的眼睛,就是雪都在她前面落得缓。撷枝梅捏在手心抓的紧紧的,侧目瞧他。
    “圣上,霜雪落满头,也算到白首吗。”
    帝。李祈
    雪仍是下着,天地间惟余莽莽。腊梅开得极盛,傲雪凌霜暗香萦绕。
    负手而立,黑眸之中映着江氏娇容,忍下心潮翻涌,无甚波澜,“贵妃愿意从朕这里听到什么,便是什么吧。”
    喉结滚动了下,“怨朕?”
    贵妃。江妙行
    垂眸看地上的脚印,舒展眉头低声呢喃,“妾不敢怨。”
    也不知他听见没有,收了伞抖一抖,递给他,“圣上还记得这伞吗。”
    我只看他,目里带着温柔缱绻。
    帝。李祈
    目光淡淡扫过那伞,并不接,“朕记九州,记山河,记天下。这种小玩意儿,朕向来无心。”
    侧身向前走了两步,透过朱墙望向天际,又添,“那年朕尚在潜邸时,去老太傅府中拜访,也是这样的天,你撑把伞,站在雪地里同老太傅迎朕。”
    贵妃。江妙行
    随他的话想起那天,露了一丝笑,“妾那日紧张的很,面上还要故作镇定。”随即便回过神,眼皮动了动将伞随手一扔。往梅枝下走,回头朝他笑,朱唇印白面,更胜惊艳绝伦,向他招手,“四郎,来。”
    帝。李祈
    随女子走了几步便驻足,隔了密密的腊梅枝瞧她,古井无波的面容浮起清浅的笑意,“朕许久不曾听到这个称呼了。”
    随手折花,近前斜插入女子云鬓之中,衬得容颜愈发艳丽。
    “妙行,朕允你一个心愿。这世间,你可还有憾?”
    贵妃。江妙行
    半挑眉毛,明了他的意思,瞧不见头上的花,心里却仍旧藏着欢喜的。待他凑近,摇的他满身是雪,从前还怕他生恼意,今日无惧矣。将手中的梅放入他的手心,“妾踏雪寻梅,只望陛下日后睹物思人。”
    双手环住他腰,头在他怀里蹭蹭。想凑近些与他说,“妾以为,霜雪落满头,也算到白首的。”
    帝。李祈
    软玉在怀,手抬起,犹豫了稍息,轻轻揽着江氏。几不可闻地一声叹息,手指抚过她冻得有些泛红的脸颊,“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到那时,朕再许你白首。”
    放开手,退后几步,直直看着她,“贵妃江氏,贬为庶人。”闭了眼深吸口气,“赐鸩酒。”
    遂离,不再回首。
    --------------------------
    “圣上,霜雪落肩头,也算到白首吗?”
    “怨朕?”
    ……
    “四郎,来。”
    “朕再许你白首。”
    ……
    “贵妃江氏,贬为庶人,赐鸩酒。”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08-08 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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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沉周饰孟杭之
      温柠饰顾怀
      -梗-
      你不必再等了,他不会回来了。
      孟杭之
      凭栏处,漫天飞雪,未若柳絮因风起。
      还记得数日前她倚着阑干,凝视着那人远去的背影,直至雪上空留马行处。怎的才堪堪几日,前线便说他战死疆场,马革裹尸。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她拢了拢身上的氅衣,喃喃道。
      她漫无目的地行走在长安闹市,周遭的繁华与她的失落多少有些格格不入。她忽的听闻身后传来哒哒铁蹄声,刹那笑靥如花,满心欢喜地转过身去,却道是个过客,匆匆而过。
      那不是归人,只是个过客。
      顾怀
      雪下得很大,一道道的车辙子在积满雪的大道小路上留下痕迹,莫名得荒芜。
      我坐在马车上,催促车夫快些赶路,我不知道见到她的时候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我只知道该去见她,至于其他的,便是后话了。
      我穿过城门,往长安城内最繁华的地方赶去,阡陌之处,突然看见一个身影。
      “停车!”我翻身下车,“嫂嫂。”
      孟杭之
      她伫立在道旁,愣是呆呆地瞧着绒雪自天而落最后坠入红泥与满地洁白融为一体。若他当真葬身沙场,可不就像极了这飘雪,魂归大地。
      她俯下身,食指轻触那雪,顿觉寒意刺骨通透。她站起身来,搓了搓指尖沾上的融雪,雪水滑入袖中,冰冷异常。她不由打了个哆嗦。
      “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千唤不一回,说的不就是他吗?
      正出神,听见有人喊她,循声望去,待近了看清来人,却是蹙了眉,没好气地冷声质问:“你来干什么?”
      顾怀
      我跑到她身后,看她转过身来,我心急如焚,却只得了她一声质问。
      我突然想起跟她初见之时,我笑得痛快,她羞得遮帕,眼里满满的只有我那凯旋归来的哥哥。
      “我军大胜蛮夷,我此番为了复命先军马一步。到你这却没得个好的。”
      我看到她指尖还留有的一点雪迹,正奇怪她落寞的神情,突然想起前几日的消息。
      “我倒是想问你在这儿干什么。”
      孟杭之
      “我在这儿干什么……你方才说什么,大胜蛮夷!”她惊呼出声,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眸霎时恢复了生气。适才所有的哀思一扫而空,眉眼间满是明媚。伸手拉住他的衣摆预备继续追问,蓦然察觉不妥后讪讪地缩回,巴掌大的小脸瞬时红了个透,也不知是羞是恼。
      “那敢情是再好不过了。”她偏过头去,不再言语。双手合十置于心口,絮絮地嗫嚅着。
      “既然你是提前归来复命,那你大哥呢,他可安好?”
      顾怀
      衣摆被她抓起又放下,我看她红透的脸莫名又想起另外一人。
      我轻叹一口气,顿了顿才回她一句。
      “那日见大哥,已浑身是血见不得一处好的……”
      我没再继续说下去,我不知道她是否承得了这些。大丈夫征战沙场,或死或伤早已是日子间寻常的事,大概是麻木了。
      孟杭之
      “啊……”若非得说个感受,想来便是转瞬自那九天碧霄跌入修罗炼狱。她的脸色“唰”地变白,禁不住向后趔趄着退了一步,攒着衣角的手拢了又松,大雪落于发梢,偶有几滴融雪与她眼角的泪珠一同滑下,“这样,原是这样……”
      她觉着有些失仪,揩去断断续续的泪滴,深吸一口气,转身正对着他。
      “那他现在……”才没说几个字,那泪又径自流了下来,落入檀口,咸涩之意直戳戳往心头去,“现在哪里,我……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对自己发了狠,深吸一口气后憋出这句话。言罢立马捂脸啜泣,不愿对面那人窥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尽管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可亲耳听见,仍旧心如刀绞。
      顾怀
      我看她抽泣的模样顿时有些心慌,干咳两声。
      “幸好我幼时随着我那庸医师父学了几招,才堪堪保住他的魂。”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马车留下的车辙子、人来人往的痕迹,都已经被覆盖得没了踪影,就像没有生命走过一样。
      “他伤得厉害,留在边塞,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回不来。我这才替他复命。”
      我想起那日大哥同我说这次回来后便不再出去以命保国,要同她好好过个安心日子。我还骂他儿女情长没个好下场。
      “我师父在那边,你不必担心。”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08-09 1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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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杭之
        “你!你这人!”她这回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愣是恶狠狠地睨他,恨不得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肉来,“净会作弄我,这等大事,怎的在你口中便如儿戏一般!”
        想了想还是气不过,也不顾那繁文缛节拽着他的衣袖将他扯入巷中,一手叉着腰,踮起脚,另一手使劲儿拧着他耳朵,“多大的人儿了,还是这般淘气,等你哥回来了,可仔细些你的皮肉!”
        也好,也好,待他凯旋,她定要领他到这全长安城最繁华的地带一同赏雪。叫霜雪落满头,也算到白首。
        顾怀
        我被她扯入巷里一顿教训,摸着被她拧红的耳朵。
        “你这样对我,哪日我闲下来送封书让我师父扔下大哥跑了算了。”
        她欢雀般跑了回去,时不时还回过头来朝我打个手势。我看她欣喜模样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待她走远,脸上没了表情,心情变得凝重,双腿似沉沙般走得缓慢。
        那日我保住了他的魂,魄却是哪哪都保不住,师父看了也只摇了摇头。
        我让那车夫回去,自己骑了马往皇宫奔去,马蹄声在空荡的长安城内响地厉害。
        当真是没个好下场。
        ———————————————
        “你不必再等了,他不会回来了,噢,十天半个月不会回来了。”
        “傻不傻,他十天半个月都回不来,这辈子又怎么会回来。”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8-09 1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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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舒歌饰女侠
          宝宝饰琴师
          女侠
          她仗剑走过一人的天涯四海为家,也随军走过狼烟四起的大漠扬一把黄
          沙。却从未到过霜雪落满的长安,独饮半樽烈酒,惹一段风月无边。
          “你会奏一曲杀伐吗?久居天子脚下大概也不懂得战场的腥风血雨。”
          琴师
          思绪翻腾,不由就想起当年,眸中泛出点点泪光,叹一声“从未和你提起过…”言止于此,葱指拨弦,琴声铿锵,一曲杀伐自指尖倾泻而出。屋外寒风凛冽,内室温暖如春,这般温暖,只应在春,如同这一曲杀伐,不该在这纸醉金迷的长安城响起。
          女侠
          铮铮弦音,像是旧时故人于大漠扬沙中奏起的一段别离,时光遥遥所有都是触目荒凉。
          她将手中饮尽的酒樽随手搁置一旁,颊红似华彩飞扬,“这长安终究不适合杀戮……你可曾离开过这里的纸醉金迷,去看看天下之大。”
          琴师
          不知怎的琴弦崩断,琴音戛然而止,指上划开一道血痕。蹙了蹙眉,同人告罪“扰您兴致了,改日再为您奏上一曲。”
          闻后言却是一笑“妾…自关外而来。”神色淡淡,仿似在讲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只自己才知道,个中酸甜苦辣。
          女侠
          “等等。”喑哑的声音出现在弦崩的那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了那离开时随风翻飞的衣袖。“既是关外而来,今日也算得是故人相见,那便坐吧。”
          那人曾从一方红巾中露出一双弯月眉眼,盈盈笑意让某人早已荒芜的心中重焕春意。那年为了当歌纵马而舍去,今日却是为旧念而寻来。
          琴师
          乍被人拉住,免不得有些慌乱,定了定神,解释一句“妾…不过想去拿药罢了。”顺她意坐了“不能奏曲,实在有负您今儿走的这一遭。”执过酒壶,自斟一盏“同您赔罪。”话落,将酒一饮而尽,因着素日只喝果酿花酿,此时不由被辣的皱起了眉。
          女侠
          她抬眼瞧见她的模样,像是一朵桃夭沾了晨露般的美好。“不能喝就别喝罢,你们这些女子到底娇气些。”
          她自己都笑了,这些年走南闯北孤身纵马早就忘了自己也只是一介女儿身。
          她用曾经无数次握剑沾血的手轻轻擦过她嘴角残余的温酒,“无琴,也无妨,你会唱塞外大漠的歌吗?唱给我听听吧。”
          琴师
          嗔她一眼,正想伸舌舔去唇上沾染的酒液,不妨她伸手来拭,恰恰划过她的指。一时讪讪,再听后言,有些为难“妾只擅奏曲,倒是不怎么会唱。”
          女侠
          “不会?”突然朗声笑着,再一次狠狠地抚过她的唇畔,“我有没有说过,我早就忘了自己是女儿身了。”
          她忽然暼到窗外早已是阵阵落雪,凛冽的风透过未禁闭的窗吹响了帐帷上不知挂着多久的风铃。
          “下雪了啊……”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眼底跳动着一簇闪烁的火焰,下一刻便是抓住她清绝的腕子带入了怀中。“这样便不冷了吧。”
          琴师
          只觉唇上吃痛,被她后话砸得还未及反应,转眼就被人拥入怀中。呀一声红了脸,推了推人,声儿极为软糯“窗还未关…”停了停“雪会飘进来的…”
          女侠
          “霜雪落满头,也算到白首。”
          随手熄灭了闪烁的烛光,静默无言,只有街上依稀的喧哗与灯火。她将怀中人拥的更紧,那年雨后燃尽的信笺早已被冲刷,故人不知去往了何方,她现在只想握住眼前的触手可得的东西。
          “我不会放开的。”
          结.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08-09 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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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欢。
            朔风凛冽,暗香袭来,傲梅挺立,皑皑白雪翩然飘落,至我青丝,受着凉意,侧头嫣然,却带凄楚,眼眸敛着笑意,唇瓣绽开苦涩。
            〝霜雪落满头,也算到白首。〞
            宋成说
            朔方的风拂去了我的风华,我的风华,在何欢。
            金陵春水冻了三尺,三尺是寒。九重天上的神明洒了霜雪,封了江水,封不住口舌。我拢了一袖梅香,赴了诀别之约。
            “我们也算是,白首不分离。”
            “何欢,你瞧这灼灼的梅,是否也像曾经我们有过的风月?”
            何欢。
            我的傲骨折在寒梅,我的风华枯在这年隆冬,我的念想断在今日。
            看着那池江水冻结,心也渐渐的消停,再闻她话,兀自轻声笑起。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如今也算偿愿。〞
            抬手欲抚她脸,却是嘲讽的放下。
            〝确实。〞
            我喜欢这雪色、那风月,和你。
            宋成说
            我要问天借段秋,看南渡的雁,而今霜雪落了满头。我想问天要分韶光,望着何欢的眼,却是作了诀别诗。
            冰雪化水,融了我眉间柔情,消了我心头愿景。
            “该谢这霜雪。”
            “渡了情劫。”
            何欢。
            那年长街,春意正浓,如今霜雪落得白首,翩然同她的风致,流年辗转,是该诀别,她的眼眸似乎还含着情,可却也是我让它消融的,讥讽的摇摇头。
            〝那我呢?谁来渡我——〞
            宋成说
            我愿做月中的仙儿,踏着清风玉露,怀着捣药玉兔。风软一江水,水化一轮月,月上是我的风骨。
            这霜雪承了秋载了冬化了月也融了我眼中朦胧,清楚了何欢的影。
            “不是我。”
            何欢。
            我愿当年韶光静止,岁月无边,你我还是那般。现今霜雪纷飞,承载情意而去,眼眸朦胧,雾了心境。
            〝你走吧——〞
            唇旁泛着笑意,是我敬当年的初衷,如今的绝情。
            宋成说
            春风拟了我眉间七分柔情,月色作了我眼角三分醉意。
            我饮了神明酿的清酒,拢清风盈袖。
            金玉载的是良缘,青丝蓄的是亘古的相思。
            “我走了。”
            “找个如意郎君。”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08-15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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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梗:霜雪落满头,也算到白首。
              陈崤
              再往前是秦岭,雪层深厚,难辨山色。
              剑到底没离手,亮刃上锈着乌黑的印迹,一时感到沉甸甸的,仿过千钧。
              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瞳孔里独有一色,是她的发色。
              有些话,很难启齿。但他们都心知肚明。
              喉节时不时地上下滚动,他的胡茬上垫了层苍白,只是冰煞煞地刺人,拿手一抹,是雪。
              他一瞧,她的髻上也是薄薄的雪,平添二分柔婉。
              如果泪也成冰雪,使她的悲伤无法流落,就更好了。他暗想。
              "安安,没事了"春风入笑,他抚平眉间戾气,才敢叫她抬头"到了"
              他其实知道她不该怕的,他的剑不会容那些人伤她,他更不会容。但她也是该怕的,他的安安,本不涉足江湖纷乱,本不沾染血腥。真是矛盾。
              不过往后就不矛盾了。
              他也抬眼,并不看她,只很仔细地看天,天空上没有安安的痕迹,一如他的以后。
              "雪,你一直盼着的雪。"足足半刻钟,静默"好看么?"
              俞长安
              北风有些萧索,攥着披风的边儿指尖有些发白。
              山路坎坷,走的深一脚浅一脚。方才的惊险还让小腿发颤。不由得往前看一眼,是他依旧挺拔的背影。心往肚里搁了搁。有他在的地方,总是安心的。
              听见他一如平常的唤自己的名字,才知道不知不觉间到了改到的地方。眼前是白茫茫的,带着寂寥,不比大理山上一年四季的春意盎然,也不比自己暖如四月的女儿心思。
              他很爱惜容貌,此时望着他几天不曾打理的脸庞,忽然有些难过:“这么快呀,我本来还觉得还要在走久一点。”
              “我一直以为下雪是像下雨那样轰轰烈烈的”伸出手接住一片看它在手心里化掉,眼眶发红“虽然很美,但是让人很寂寞呢,崤哥哥。”
              陈崤
              他把剑缓缓收回鞘,恰入半截的时候忽有些卡,凝神一督,幽幽发黑的,是血痂。天太冷了,血凝得也快,也硬,他重新把剑拔出来,蹲下身,揩了一把雪往上涂,掌上发力,很使劲地擦拭。
              稀释的血顺着刃沿流下,天地终于不再是白茫茫的一片。剑搁在地上,他却起了身,下意识地替她拢拢袄子。
              "这的雪静些。"像她"北方猎冬的雪,是飒飒作响的。很威风。"像他
              手往后脖根上帖,方才按雪时挨了冷,还没能回暖,待不觉凉意后,才拿食指往她脸上靠。
              嘶,似乎更胜于雪的冰寒渗入骨髓,十指连心。
              "再往远走,你受不住的。"
              "往北下去一里有村子,我使了人接你回去。"
              话说得干净利落,临结了又舍不下。
              "山上无人,这会儿十五有集市,正赶上热闹时候,你难得出游,去逛逛也是好的,那就不寂寞了。"
              俞长安
              血水化在雪地里,鲜红的看着热闹了不少,也却让人心惊。突兀的色彩无时无刻提醒着她这柄剑舔过人的脖颈,热烈的血带走的是一条条性命,而剑的主人是她的崤哥哥。
              所以在他过来拢她衣裳的时候,她无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想说的话在喉咙了转了数遭,仍然没有说出口。
              他的手指贴上脸颊的时候,激了她一个颤栗,顺势把脸往领子里埋了埋:“这样啊,可惜安安没法跟崤哥哥一起去看看北方的雪长什么样了。”
              使劲的吸吸鼻子,像是冻得又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是崤哥哥带我出来的,应该是崤哥哥亲自把我送回去才是。”
              “这样,这样算什么,大骗子。”泪水忽然决堤,握住他的袖角,不住的摇着头“不是的,没有崤哥哥,安安到哪里都热闹不起来。”
              陈崤
              "傻姑娘,分明是你要送我。"干笑两声,进而转成剧烈地咳,左手攥成拳挡在嘴前,弯了身,最后与剑并排蹲坐在雪地上。
              但剑是生冷的,他却是滚热的。
              袖管挣开了她的桎梏,他头低得深,自然看不见泪水。
              "崤哥哥何尝骗了你,若非应你来看雪,我怎舍使你受这山寒之苦"
              别离之痛
              脚在雪沙上无措地摩挲,他尽量放平语调,口中所述却又风牛马不相及。
              "安安转眼都这么大了。"
              字走得快。他终于肯直对她的眼,毫无波澜。
              "崤哥哥不是热闹,是危险。"
              又重复一回。
              "我何尝骗过你。"
              俞长安
              “如果知道结果那我宁可不来。”不再看他,目光所到之处皆是皑皑白雪下掩映的山头。她没由得憎恶起这些山来。
              缓缓蹲下与他平视。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音调放的很轻:“是啊,安安长大了。崤哥哥说过等安安长大了,就把安安娶回家。”抬手抹了抹爬满脸颊的泪珠“如今,崤哥哥不仅让安安受了寒山之苦,往后又让叫我尝相思之痛,这难道不是在骗安安吗?”
              毫不躲闪的望进他眼里“阿娘常跟我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目光放空,万事皆悲“现下想来于安安都是奢望。”
              陈崤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雪铺天盖地地漫开,她埋在其中。
              他慢条斯理地收剑别在腰间,搭了把手,拉着她站起来,扫了扫袍子上的污雪。
              挺直了脊梁。
              他往秦岭指去,眼里尽是远方。壮阔山河。
              "这是我的路。"
              又在她心口点了点。
              "这是你的。"
              "我是刀口舔血的人,你如何知道我走不走得到苍颜华发。"
              负手而立,欣长的影子拖在地上,匿着归途。
              他想起刚刚她霜雪披墨发的容颜,仿佛了了余愿。
              也算到白首。
              狠下心肠,他要阔步奔向再也没有她的前程。
              "若我得归,自来寻你。"
              若我——得归。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08-30 1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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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长安
                他身后屹立的是万丈南山。倒影在他眸里的不再是佳人红颜,而是这辽阔苍茫的大好河山像极了他的名字。
                她脸上尽是落寞,借着他的力站起来,仔细的整理着他领口的衣裳,拿绢子将雪化在他脸上的水渍擦干。
                她平静的有些吓人:“怕是殊途不同归。”
                将帕子往他手里一塞,看着他带着毅然的背影她没有哭,以后也不会了。
                她忽然扬高了声音:“崤哥哥,你别回头,我们”一顿“我们,就此别过。”
                待你名满华夏,怕是青梅为妇已嫁。
                她立在那许久,直到再无他影,直到霜雪满头。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17-08-30 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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