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寒衣死了,那样地不可思议,那样地猝不及防。
是的,他为复仇而来,他拥有庞大而可怕的追随者,他的势力从边城渗透到中原。
有很多人都想要他死。因为,他是魔教的余孽,他是新的魔教教主,他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复仇者。
可是在他死之前,他们没一个人能够杀了他,甚至是接近他。
除了一个女人。那个名字叫做翠浓的女人。她美艳热情,明丽率真,风情万种,除了对他。
她恨他,从他以花寒衣而非萧别离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起。
他曾经疯狂的追逐她的舞步,把无处可去的她带回斑衣教。
在那里,她拥有绝对的自由,甚至满天下的乱跑也不用担心。
直到,一把飞刀刺透她的心脏。
他花了漫长的时间找到躺在棺材里的她,又花了更漫长的时间复活她。
她醒以后,他们有争吵,有逼迫,有让步,也有平静。
他本来以为他可以等的到,可惜后来事与愿违。
她活,想杀了他;她死,为了杀他。
在大殿上,她自己的那一刀彻底结束了她的生命。
他带着她的棺材路过无名居,已经死了的无名居。
他知道有人等在里面,从停下那一刻就知道。可他还是让人进去查探。
——这里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不出所料,里面的人是傅红雪。他们曾经拥有共同的仇人。
而现在,傅红雪带着自己的朋友等在这里救他的爱人——他仇人的女儿。
无名居一战,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说发生了什么,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最平常不过的武林故事。要说什么也没有发生,又似乎发生了很多事。因为这场大战过后,曾经搅得武林不得安宁的人几乎都消失了。而这其中,最惹人注意的,不过花、寒、衣。
关于这场大战,人们都忽略了一件事——不管是活着的人,还是死了的人,他们谁也没有见到。他们只是自以为的相信他们听到的结局。这是一场存在于唇齿之间的大战,就像一场传奇,一个传说。所有的情节都由说书先生娓娓道来,听的人只管听就是了。
可偏偏今天出了点意外。
“啪!”
说书人的手中已换上了一盏茶,说了半天,他的嗓子都干了,需得润润喉。可惜,就有那没眼色的。这茶还没喝上,那聒噪的声音就来了。
“说书的,你说的有板有眼的,难不成你见过?”
细细的饮下一口茶,神清气爽,当真舒服极了。说书人不由得闭起眼咂摸余味。正奇怪今日那人怎的如此好心,送了这么好的茶上来,耳边又想起了聒噪声。
“老子问你话呢!不想要你这饭碗啦?!”
这次是不得不放下茶盏了。说书人遗憾的叹着气。
“古往今来,说书唱戏,这传奇故事数不胜数,又有谁能清楚这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老朽在这里借地说书讨个生计,各位看官堂下听书也是图个乐子,你又何必非要较真扫别人的兴。”
一席话说的堂下喝彩附和,那人见犯了众怒,只得恨恨离去。
当下众人正等着第二场,又有一个声音响起,比方才的恭敬,问的却是一样的话:“老先生,”年轻剑客持剑抱拳,看那说书人面上并无不悦,继续问到,“晚辈初入江湖,于前辈传奇十分好奇向往。晚辈惭愧,也想请教,老先生所说……”
“老朽只管说书,不管江湖事,更不管是真是假。”不客气的话,说的却极是客气,况且他一身的温润淡然,倒让剑客不好意思。拱了拱手:“抱歉,是在下鲁莽。”
淡淡的笑着客气:“少侠多礼了!”
面对那样一张笑脸,年轻的剑客更觉惭愧。伸手入怀中摸出一锭银子,说书人初时不解,听到他的话却是眼睛一亮,一抬手就接住了他抛过来的银锭收好。
剑客说:“在下耽误了老先生说书,这点银子就当请老先生喝茶。”
收了银子的说书人满面笑意:“少侠客气了,多谢。”
终于散了场,年轻剑客与其他人一样出了店门。不知为何,他又回头看了看店里,方才那片角落,现在只有一方说书案。抬头看向店名,那店名也真是奇怪的很,唯有“别离”二字。他想或许有一天他还会回到这里,只是不知那时那老先生还说不说书。
说书人推着轮椅来到了密道里,有人迎上来:“萧先生。”
此时他已换了另一张面孔,极符合他身上淡然如远山的气质。由着那人推着他走向密道的另一头。
“人在哪里?”问的极其平常,好像他总这么问。
身后有恭恭敬敬的声音答到:“教主在处理教务。”
轮椅越走越远,轮椅声也越来越希。就像云收雨霁,浪退潮收,把所有的一切都隐藏了起来。
可谁又知道当它下一次来临的时候会带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