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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丕甄】《夜来》 短篇,一发完,我相信他们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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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觉得他们的相遇很美好,乱军之中,十八岁的曹丕提着长剑,穿过厅堂,拨开嘈杂的乱军,扶起她。
而甄氏见到曹丕第一面就说:“愿为世子执箕帚。”
虽然结局不美好,但我相信他们爱过


1楼2017-07-31 22:23回复
    一夜寒秋风雨,庭院中牡丹落尽,垂花浮蕊,槐树的沙沙声点洒在阶前。
    曹丕站在院中的葡萄架下,望着窗边的薛灵芸。冷冷的月光笼在她年轻娇俏的脸庞上,她的眸子澄澈如秋水。
    “夜来。”曹丕唤她。
    当薛灵芸挑熄了灯,轻轻侧卧在曹丕身边,她微微地笑着,贴着曹丕的脸庞,问:“陛下为何唤我夜来?”
    曹丕笑了笑,将灵芸鬓边的一缕头发拢到耳后,“这难道不是一个好名字吗?”
    薛灵芸微微噘起嘴,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可是为何?”那声音婉转如鹂音,如春日里汩汩的清泉。
    曹丕不答。他缓缓地笑了笑,说道:“你很像她……河北人……”
    “河北人氏?陛下说我像谁?”薛灵芸咯咯地笑起来,像一朵俏丽的花,“难道是蜀汉的赵云将军?他是常山人,我也是常山人;他叫‘云’,我也叫芸。”
    曹丕失笑。良久,他捏了捏薛灵芸的脸颊:“芸妹,你又说笑了。”
    窗外的凄风冷雨仍旧不倦地下着,可是薛灵芸的笑容不减分毫。她那样年轻,那样单纯,他和她的一切都是新的,是轻松的。
    次日清晨,曹丕早早便醒了,他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他还不到四十,年轻的皇帝,竟已生了白发。
    “若是她呢。她乌发如云,华丽生辉。实在是想不出她长出白发的样子啊……”
    “陛下在想什么?”薛灵芸身着一身单衣,披散着尚未梳妆的秀发,轻轻绕至曹丕身前,拢起他的长发为他梳髻。
    “我在想,夜来,这全天下的人都爱戴我吗?”
    她慧黠一笑,手指穿过漆黑的发丝,“陛下问夜来,是让夜来代替全天下人作答。若我能代全天下人,我自然是爱陛下的,那全天下人也爱陛下。”
    “哈哈哈哈……”曹丕放声大笑。夜来啊夜来,我真是喜欢这样的你啊。
    而那个人会说什么呢?她会说:“陛下并不爱天下百姓,又何必让天下百姓都爱戴你呢?况且陛下知道,那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她总是这样说话。有时候曹丕会觉得,甄氏变了,听她说话为何总是充满冷怨,充满不悦?渐渐地他就不再爱听她说话,也不再想见到她了。
    但其实她变了吗?她走后,曹丕穿过那一片片葡藤架,踏过那些他们一起栽下的荫凉,他想:她不是一直这样说话吗?只是从前我明明那么喜欢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不喜欢了。
    别人都说,色衰而爱弛。陛下凉薄,甄夫人红颜薄命。她老了吗,没有。她何曾老了呢,她的容颜依旧那样耀眼,宛如晨曦中的微光,宛如冬日的暖阳,宛如洛水河畔的仙子惊鸿一瞥。
    过去曹丕很爱她,他觉得她貌美。他自然爱甄氏的美貌,但一个女子的美貌也不曾到那样的地步。他觉得她美,还是因为他爱她。有时候曹丕就像一个得到宝贝的孩子,他的夫人貌美,他就爱炫耀,他命甄氏出来让众门客拜见——其实甄氏只是一个姬妾,何尝有重臣拜见贱妾的道理呢。可他那时候觉得甄氏就是自己的妻子,而那个女子也这样觉得。
    有时候连卞夫人都看不过去了,她笑着捏捏长子的脸,就像小时候一样,她说:“这个女子到底有什么令你着迷的啊,你呀。”
    曹丕说:“她长得好看。”
    卞夫人又笑道:“只因她貌美?那天下的美女多了去了。”
    曹丕低首想了想,又想不出来别的什么理由,便说:“总之甄儿就是貌美,与别人都不一样。”
    用过早膳,曹丕便在上书房批阅奏折。这个时候,内侍道德阳乡主求见。
    “子桓哥哥……”德阳乡主还像以前那样唤他,只不过她跪坐在阶下的软垫上,这回却是哭着。
    “你不要哭,妹妹。”曹丕放下手中的奏折,搬了个软垫,坐到德阳乡主面前为她用衣袖拭泪。
    她嘤嘤切切说了夏侯玄种种不好,曹丕仿佛都没听清。德阳乡主一直在哭,一直在说,曹丕听久了便有些烦,也心急刚才折子上说的吴国战事。但他还是一直握着义妹的手,听她哭诉她的丈夫如何如何薄情。
    “贱妾茕茕守空房”啦,他能理解。
    直到他听到德阳乡主说:“她只不过是个贱妾,怎么敢和我争宠……”
    她只不过是个贱妾,如何敢和我争宠。
    多年以前仿佛也有人这样说过,那时候他大怒,拂袖而去。而甄氏也并未挽留他,她依然在那里坐着,冷冷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后来他们是怎么和好的,他已经忘了。但甄氏绝对不会是低声软语讨好道歉的那一个。
    曹丕忽然觉得好心烦,好愤怒。他突然甩了义妹的手,倏然站起。
    “杀了她……杀了她……”
    下午的时候,皇帝与众妃嫔在园中赏花听曲。秋日的阳光凉凉的,正是舒爽的时节。
    薛灵芸抱着一根甘蔗在啃。曹丕看着她娇憨的模样便笑了起来。灵芸眼见皇帝看着自己,便也咯咯地笑。她从来都是这么轻易地笑,而甄氏呢?仿佛总要曹丕千方百计地讨她笑。
    他曾像献宝一样,拿出一根甘蔗,他倚到甄氏身边,笑着问她:“甄儿,你爱吃甘蔗吗?”
    甄氏没有接,她说:“吃甘蔗太失风度,妾身不爱吃。”
    “是吗,”曹丕也不恼,依旧腆着脸,“我却很爱吃,很甜的。”
    “那大抵是因为世子在妾身面前本就没有什么风度。”
    “嗬,那可不能这么说。我不单单在你面前吃,也在吴质他们面前吃,在群臣面前吃。我还用甘蔗打赢过一个剑术高手,说出来吓死你……”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下次我宴请群臣,就一人发一根甘蔗,大家一起啃。到时候叫你出来看。”
    “噗嗤。”甄氏果然笑了,因是绝色,那漾出的笑便自然倾城,她说:“那世子敢去魏王面前啃甘蔗么?如若有那个时候,妾身倒是愿意一看……”
    目光回到宴前,薛灵芸依旧龇牙咧嘴地啃着甘蔗。这下好了,曹丕想,你们都走了。我甚至可以去父亲的坟前啃甘蔗,但是你也不会来看了。
    夜来啊,她很年轻,一切都是新的,一切都来得及。而和她呢,他们风风雨雨走过了这么多路。太沉重,沉重得他无法去弥补,也不愿回首。到最后,他只是不再想见她。


    2楼2017-07-31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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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宴散去,返回寝殿的路上,曹丕遇见了自己的长子曹睿。这个少年生得像极了他的母亲,乌发如云,眉目如画。他看见曹丕,施了一礼,神色却淡淡地:“父亲。”
      曹丕没有多说什么,便让他走了。他如何能不记恨自己呢,毕竟是自己下令赐死了他的母亲啊。这个孩子,不光模样像她,心性也像她。那时候他穿着白衣,披麻戴孝,恍惚间曹丕还以为见到了甄氏——他第一次见到甄氏,在冀州袁府,她便为袁氏父子戴着孝,一袭白衣,即使尘土满面,依然绝色。
      他下过令不许宫人为甄氏戴孝。可是曹睿仍旧这样做了。他的眼中含着泪光,可是见到他的时候却那么倔强,那么冰冷。曹丕在灵堂的那一头望着他,他站在母亲的牌位前看着曹丕。
      风吹进来,绕了一个圈。皇帝突然觉得很冷。
      看花满眼泪,不共楚王言。甄氏比息夫人好,她只是不爱笑,并不是不和曹丕说话。她还是想做曹家的孝媳贤妇的,不然她也不会为没当上皇后生气。但她是个孝媳,却不是贤妻,她的努力都用在了侍奉卞夫人身上,卞夫人很喜爱她,当然那时候曹丕也很喜爱她,她犯不着去讨好他。
      只是后来,她就越来越爱生气,越来越幽怨。她说话仿佛带着冰凉的寒气,而且总是自怨自艾,话里有话。她说:“妾身自知年老色衰,只是郭氏身份低微,陛下不可过于宠爱。”
      曹丕笑道:“甄儿何曾老了?女王也不及你半分美色,你何必吃醋呢。”
      她便又说:“陛下从来不正面回答妾身。”
      这些都没什么,曹丕本就不是一个爱生气的人。他喜爱俏丽的美人,喜爱壮阔的河山,喜爱馥郁甜美的瓜果蔬菜,他爱生活,不爱生气。但有一天,甄氏第一千次在他耳边说:“郭氏只不过是个婢女,如何能拜为贵嫔?”
      仿佛每次见到她,她都会说这句话?那天曹丕只不过想找她说说安庆御梨的丰收,那洁白晶莹如何若她的脸庞般可爱。他突然感到非常地烦闷,拂袖站起,大声说道:“郭氏卑微?你也不过是罪臣之妇!知道你为什么不是皇后吗,因为你从来都只是妾,和郭氏一样!”
      甄氏什么都没有说,她就坐在那里,冷冷地,幽幽地看着曹丕,仿佛从冀州那时一眼看到了如今。话一出口,曹丕便觉得后悔。但这次他没有去哄她。他已经做了皇帝,不再是从前的曹子桓,总是腆着脸去讨她开心。
      再后来呀,甄氏便越来越幽怨了。有一次他们又吵架了,那天这个宛若惊鸿般美丽的女子不顾形颜地放声大哭,指着曹丕的鼻子骂他。她说:“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妻子,从来都不是……我这一生,都只是袁氏的妻子!”
      时隔多年,曹丕都快想不起那天他是如何的愤怒了。袁熙是个不错的人,曹丕内心觉得他是袁绍儿子中最成器的一个。如若袁本初和父亲仍是朋友,他说不定会交上袁熙这个兄弟。
      但他死了。他败了……败在**家的手上,头颅被割下来,送回许都,挂在城门上示众。甄儿啊甄儿,你还觉得你是袁家的妻子么?还是说,你这些年,一直都还记得袁熙,一直把自己当成他的妻?
      那些冷语与寒面,那些疏远与拒绝……他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那种愤怒将他吞噬,他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他是一个诗人,会写“涕零雨面毁容颜”的诗人,他的心温柔,但却又敏感。他能理解甄氏的失落,但这种愤怒与羞辱对他又格外深重。
      “赐死甄氏。”
      那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这样称呼她。其实他只这样称过她两次。第一次是向父亲求娶那个女子:“望父亲将甄氏赐给孩儿,奉洒扫之责。”
      入夜了,曹丕依旧去了薛灵芸的暖阁,他最近格外喜爱这个年轻的女子,她有着小鹿般明丽的眼神,春风般可人的笑容。和她说话总是那么轻松。
      “陛下,夜来到底像谁嘛。”她又提起了昨夜的话题,微微嘟着嘴,轻轻蹭着曹丕的脸颊。
      皇帝笑了,扶起她的脸,回答了她:“像甄儿。”
      “甄,甄夫人?”薛灵芸有些惊惶,她很快按下了不安的神色,小心翼翼问道:“可宫中都说,陛下厌弃她。”
      “是吗,原来你们都这样传啊。”曹丕的神色看不出喜悦,也看不出悲伤,指尖轻轻滑过灵芸的脸庞,落在尖尖的下颔处,“可我爱她。”
      “可,陛下……你……”
      “好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曹丕笑了笑,宽慰惶恐不安的女子,“她说过,她不怕死。死有什么可怕,走过黄泉路,见到昔年的朋友,再喝下一碗孟婆汤——喝汤苦么,不苦罢。其实死也没那么可怕的。”
      “她用这话来安慰我,那时我要随军出征了,我很害怕。”
      他的声音低低的,絮絮的,仿佛在说给眼前的女子听,也好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可我不是怕死啊,我只是怕再也见不到她。”
      “可是,她死之前,也是很怕的。我听见她骂我,她哭喊,像一个市井泼妇。我知道她最看重仪表,她不愿我见她这样,我也不愿见她这样。我便走了。”
      “其实死亡还是挺可怕的,对吧?”
      听到曹丕问自己,薛灵芸才回过神来,她轻声说道:“黄泉路,只是因为要一个人走,便可怕起来。陛下怕的,其实她也怕罢,陛下还是知道那人骗你呢。”
      “哈哈,”曹丕笑了起来,因着夜色浓重,灵芸便看不清他眼中的泪光,“只因为是她,她骗我几次,也是可以的。”
      那个晚上,曹丕睡得不好。他梦见惊雷一声劈天而来,如同响彻了中原。他惊醒而坐起,浑身冷汗,身边空无一人。九重帝阙,他的帝冕是那样冷。宫灯恍恍惚惚,幽而复明,就像那年冀州袁府的灯,衰微,破败,寒冷如死寂……
      他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听不见,慌乱地跳下床榻,他在帷幕中疯狂地穿而又过。
      “甄儿,甄儿,你在哪里……”
      如同回到那年冀州的原野。
      我要快点找到她,找到她……不能让她被乱军欺侮……
      倏尔惊醒,额头冷汗未散。他发现自己身侧仍旧躺着灵芸,她的呼吸声温柔而低缓,睡得香甜。
      曹丕失笑。但是如果再回到那年的冀州,我还是会和十八岁那时一样,提着长剑,穿过厅堂,拨开嘈杂的乱军与危险的局势,去保护她。
      那是见他的第一面,甄氏被十八岁的中郎将扶起,她说:“愿为世子执箕帚。”
      夜来啊,你可知道我为何唤你夜来?
      新婚的那个夜晚,甄氏站在阶前,他恰才饮完席上许多酒,穿过前堂,站在葡萄架下。
      月光洒在眼前人的身上,她的身姿容貌如同仙娥一般曼妙美好。
      他笑着对她说:“洛神,你为何踏夜而来?”


      3楼2017-07-31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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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丕甄党前来暖暖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07-31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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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的好棒啊~我总是写文人设会崩…


          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17-08-01 0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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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的好细腻呀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08-01 1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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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坏人。。。哭瞎了。。。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08-20 03:34
              收起回复
                向大佬低头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09-21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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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笔好棒!!!!!突然想起赵云梗2333333333333


                  IP属地:吉林11楼2017-11-08 20:08
                  收起回复
                    天哪好棒,我居然感觉有些甜233


                    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7-12-30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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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坟贴禁回——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9-07-21 00:03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