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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歌战争的始末 与他们的龙歌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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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之前请勿插楼。
【注:前言与始末两章由管理组撰写,以第三人视觉还原本场战争。而中间部分则由参与过战争的人类或者兵器亲笔撰写,来记叙这段属于他们的历史。】


1楼2017-07-22 22:00回复
    前言:
    龙歌战争。我无法描述我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在今天动笔写下了这部传记。或者说,叫他战争史更好一些?
    我尽量让自己站在一个不介入战争双方的普通作家的角度去记录这场战争中每一个让我为之触动的故事,但请原谅——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难免会有些时候太过于沉浸其中而偏向某一方的立场。我是二等区人,我难以理解双方的战争理念,但我敬佩他们做出的一切。
    接下来我所要描述的这段历史,由无数个故事组成。而这无数个故事都有着相同的一个理念——保护。
    保护母亲的修伊,保护国家的西迪,保护妻子的赫斯特,保护自由的达里尔……正是因为作为“保护者”的他们付出的血泪、辛酸以及所持有的希望。龙歌战争才会显得如此的悲壮。


    2楼2017-07-22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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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龙歌战争的开始
      在我开始讲述其他故事之前,我需要先告诉各位读者这一场战争是为何而开始,又是因为什么而结束。
      在2329年的11月13日。我还记得那一个日子,那是一个格外寒冷的冬天。我独自一人旅行到了瓦伦西亚,并且在这里停留。
      我试图在这座充满了酒精与音乐的城市中寻找新书的灵感。夜晚,我与一个浑身充满了海腥味的水手坐在酒馆里,我试着从他的口中多套出一些关于出海的信息——内陆的人们对于大海上的故事总是没有任何抵抗力。
      然后,那个年轻人就推门而入。我以前曾经看过和他一样装扮的年轻人,长风衣,高筒靴,黑白相间的围巾……除了他散乱的长发和手里提着的琴盒之外,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一等区的贵族。
      “晚上好。”
      他对着吧台后面的老板开口。我听不见他和老板耳语着说了些什么。但是在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这个年轻人就坐在了酒馆的角落里,偶尔会喝一杯水。就好像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
      时钟转到十二点的时候,和我聊天的水手已经睡了过去。我看见那个年轻人放下了杯子,毫不犹豫的起身离开了酒馆。
      我的好奇心迫使我跟了上去。但酒馆外已经没有了人影。
      第二天晚上,我再次来到了酒馆。但不知何时门外已经贴上了歇业的标签。
      我正准备离开,突然间听到了酒馆中传来的声音。出于一个灵感枯竭期的作家的渴求,我试着撬开了门进入酒馆内。
      和平日里没有什么差距的酒馆,此时各种家具却是被胡乱的推倒在了一边。我只可以看见昨天的那个年轻人躺在地上,手捂着流血不止的腹部喃喃自语。他一直反复念叨着一个地名,那是他的家?我这样认为。
      我准备送他去医院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医院似乎被一股势力监视了起来。我不敢冒险,只好将他搬回了自己在这里暂时的住处。
      一周后,我终于找到一个机会,通过不容易引起注意的方式,将他送到了即使是在昏迷中也在一直念叨着的那个地方。
      随着我被假山之中涌出的士兵们包围,我也知道了这个地方的名字——天梯。连接第一区与第二区的通道。他们在听我解释了来意之后先是对我表示了感谢,随后便礼貌的请我一同前去第一区。我起初对这半强迫性的要求颇有不满,但当我到达第一区后一切的不满都消失了。
      进入第一区的三天后,我被告知那个年轻人短暂的醒了一次,但是随后又因为伤势过重而昏死过去。证实了我的证言没错之后,他们对我进行了热情的招待与感谢,并且稍微透露了一些情报——起义军似乎正在密谋着进行一场闪电战,试图直接打下瓦伦西亚附近的几个天梯从而直接打入第一区。而那个年轻人撞破了他们的计划,虽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起义军将会在国家已经有所准备,而自身却还未准备齐全的情况下被迫迎战国家军队。
      老实说,当时我对国家还是起义军双方都没有什么感官。只是本能的感觉到了这个事件可能带来的影响。为此,我得寸进尺的提出了一个要求——
      我希望能够在近距离采访这场战争中的士兵们,并且试图获取第一手情报和信息。
      主事的军人思索之后答应了我。但他也同时告诉我,他并不能完全保证我的安全。
      但,那对我而言有意义吗?对一个作家来说,这就够了。
      于是,在一个月后。2330年的新年即将到来之际,我跟随着圣裁的军队,以战地记者的身份回到了瓦伦西亚——这个充满音乐与酒精的小城。


      3楼2017-07-22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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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我们的龙歌(按照投稿时间排序)
        ·第一小节. 主笔:[S]气象武器°
        想听我讲述一个故事吗?一个,来自于我的故事。
        你可以称呼我为气象。是经由种种原因参加过龙歌战争的人形兵器——气象武器。
        在2328年结识了一个黑发黑眸面容清秀的姑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薇薇安。我们很投缘,像是相交甚好的故人。
        五月十三日,我相信那是我们两个都记忆犹新的日子。
        气候模拟系统照常把那一天设定为温暖明媚的天气。她约了我出门,就像是二十一世纪人们“闺蜜”的普通出游。我按时到达了会面地点,薇薇安却姗姗来迟。我至今还记得她那天因疾跑而微微发汗的面颊。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她,她接过后轻轻与我道谢。急促喘息着同我讲,带我去个好玩的地方。我自是笑着应了。
        薇薇安领着我在大街小巷里不停穿梭,乌黑柔顺的发丝被扎成马尾随着她敏捷的动作顽皮地跳跃,我的思绪被吸引过去。
        耳边突然响起她略带喜悦的声音,到了!她这么说。我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入目的是一间较小却温馨亮堂的屋子。可爱带有花边的窗帘,小巧精致的绿色盆栽……当然,最不能忽视的就是那些毛茸茸的玩偶和抱枕了。
        真是一个易懂的小姑娘啊。
        她拉着我坐下,和我面对面。薇薇安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我感觉有些奇怪。
        是这样的,气象。你…可以做我的武器吗?
        我听见了她紧张的声音,目光却垂落在她不安搅动的手指上。
        当然可以。我听见我这么说道。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和我如此投缘的小姑娘呢。
        她仿佛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抬头有些呆滞地看着我。我微笑着点点头。薇薇安惊喜地从座椅上站起来,跑进房间里。之后,我听见了从屋里传出来的跌跌撞撞的声响,她拿着一个袋子从房门前冲到我面前,伸手把袋子递到我手上。
        打开看看吧!她脸上微微发红。
        闻言我慢慢把袋子打开,是一件黑色的连帽风衣,衣摆处绣着大片祥云,我有些错愕地看看露出笑容的姑娘,随即与她一起笑出了声。
        我曾在同她闲逛时站在街上看着店里的这件风衣许久,也只是看看。前些日子上街时已不见了这件衣服的影子,为此还失落了一段时间,却没想到竟是被薇薇安买下来当做礼物送给我。
        应她的要求穿着这件风衣出门,溜达,回家。
        我问她想好要给我取什么名字了吗,她告诉我她要好好考虑。
        但我没想到,这一考虑竟是永远。
        自我们签订契约已经过去几个月的时间,她受乌托邦召集,每天接受训练。她说,我们所向往的自由即将到来了!
        我不知她这话从何说起。直到我也受命参与这次由乌托邦带领策划的起义军突袭计划,才明白了一些。
        在紧张的制定计划,推翻计划,修改计划的过程中,2329年新年到来了。我们能好好休息一天,但没有人去选择睡眠补充体力,而是齐聚共同迎接十二点的钟声,看着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才有了一些庆贺新年的实感。
        随后便又投入到了更加艰苦的训练之中,一连就是几个月的时间。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但是一个年轻人的出现打破了忙碌的平静。
        我们的进攻计划败露,乌托邦核心人员不得不决定在2330年新年紧急发动进攻。我同薇薇安接到指令前往第二区偏东部的沿海平原地区参战。我穿上她送我的风衣出击,炮火将这片平原蹂躏地满目疮痍,碎弹片往往在不经意间从身边闪过,又或是划过肌肤留下火辣辣的疼痛感。
        战火纷飞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二十八天,因为准备不充分,物资补给严重缺失。所有人早已没了干净模样,尘土炮火让每个面庞上脏乱不堪却被磨砺得更加坚毅。这二十八天里,我亲眼见证了起义军人类由于饥饿而死,人形兵器因为损坏太过彻底而消亡。这就是战争,为了实现平等而战的乌托邦,为了保卫国家而战的圣裁之剑。谁都无力挽救已逝的生命,所能做的,就是执行命令,赢下这场战争!
        第三十二天,达里尔会长战死。薇薇安哭得双眼红肿,摸完泪却又坚强起来。那天她脸上闪过的神色令我心惊,悍不畏死——对,应该这么形容。
        第三十三天,在核心人员制定突围计划时,薇薇安主动站出来要加入殿后队伍中。我跟着她加入了。
        或许是哀兵必胜,前锋部队成功突围,核心人员顺利逃脱。
        而我和薇薇安在殿后部队中,遭到了回过神来的国家军队围剿。我们人手远远少于对方,边打边撤,持续交火中不断有人倒下。
        刚刚还是鲜活的生命转眼就在枪林弹雨里成为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围剿不断逼近,火光从枪口冒出,繁密得让人心里发凉。殿后部队里只有我一个人形兵器,但我不敢出手,一旦改变气候我们将迎来的就是无差别攻击,于我方更加不利,即便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我也需要时间,可在战场上没人会给你时间。
        我正思索着法子时,薇薇安突然暴起,不要命一样地攻击对方,连自身的安危也不管了。正准备冒着炮火把人拉回来时,看见她身形一顿,慢慢跌落。我慌忙跑到她身边。却看见她的心口往外涌出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衣摆处的白色祥云。颓然地把手覆在她心口,试图堵住血液的流失。眼睛酸痛不已,又干涩地流不出泪。
        走,薇薇。你的梦想还未实现,我们要回去。我咬着牙挤出话语,希望能唤醒她求生的意志。
        我看见她眼里亮了一瞬,又慢慢失去神采。掌心的温度尚还温热,而体内力量的瓦解告知自己一件事。
        她死了。
        喉咙里紧得发疼,却没有时间在这里停留。围剿已经近在咫尺,我托起薇薇安,奔回去将她托付给一位战士。
        让她回家。求你。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回身拦截敌军。
        身边剩下的只有两三个还能站起来的人,多数都已经在这片土地,这片战争中丧命。
        被捕。这是我们最后反抗无果的下场。
        手被禁锢在身后,我回头望去,早已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心中松了口气。
        我被带回了圣裁的人形兵器实验室。控制中枢被植入了炸弹,许是因为国家的人忙着做战后安排工作,并未将我的记忆清除。
        所幸,我还记得曾经。
        2330年二月二日,龙歌战争结束。五月份塔内举行了数以万计的葬礼。我也终于解除了看管。
        下雪了,两年前的五月我和薇薇安签订了契约,两年后的五月,我站在圣裁阵营里为她哀悼。
        这就是结束了。


        4楼2017-07-22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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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小节.主笔:[S]Sitri·Lust。
          “P-38服务站通讯已断开,正在尝试再次连接。”
          “能源过低,警报,能源过低――倒数十秒后进行滑翔迫降。警报……”
          机器在已然消弭的炮火当中持续嗡鸣,猩红色荧光自特殊材质的光滑平面中如火舌般吞噬了整个狭小驾驶舱,涔涔汗水几乎浸透了整个后背,布满面颊,在以命换命一般给出最后一击骤然放松身躯的那一刹那纠集成一粒汗珠舔过下颚扬曲的弧线轻轻滴落在战斗服紧紧裹挟的大腿上。
          早有血丝爬布的眼球已经十分酸涩了,眨眨眼睛,也有阵阵粘贴般拉扯的刺痛黏附在眼眶里。
          由天幕模拟的六千米高空往下已经看不见任何建筑,洁白的水汽烟雾翻滚着飞刮像上,放眼望去,过分静谧的薄薄云层之上除此之外已经没有别的战机了,即使是迫降途中,也并未有哪怕半架参战的飞机像这一架一般摇摇欲坠的留守到了最后。
          不知何时,耳膜震裂而流出的鲜血已经干涸,凝结在并不算宽阔的头颅与头盔之间的缝隙中,一切声音都似乎在远去,滚滚白云被已经残缺了四分之一的机身划破,分成两侧溜过伤痕累累的战机与精疲力竭的飞行员。完全不似被战火凌虐过的地面带着葱葱郁郁的森林与蔚蓝色海水逐渐出现在视野里,越来越近的过程压迫得心也似乎一并沉下去,沉下去。再也没有力气在此刻思考除了迅速解脱之外的事情。
          闷声不响地拉提手杆,扭转放弃降落直直冲向地面的庞大战机,在机器最后垂死挣扎的震天轰鸣声中略微回过神来几乎习惯性的拧起眉头,拉开舱门以后新鲜的空气仿佛带着饱满的生机一并灌透口鼻,长长呼出郁结在心中足足数十日之久的忧虑,悲伤与明朗却在对着呼啸大风纵身一跃的瞬间几乎同时袭来。
          “全部都结束了。”撑开巨伞降落的猎猎风声中,似乎有一个细小的声音在心里这样说:
          “这就是你的结局了,死吧,西迪。”


          5楼2017-07-22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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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小节.主笔:[W]Mentu·von·Saucken。
            [背景:龙歌战争末期(第三十三天),在起义军首领战死之后敌方突然奋起,给本就因长时间鏖战而损失惨重的部队以致命打击。麾下弹尽粮绝,死伤惨重,援兵遥遥未至]
            “轰!!!”
            导弹呼啸着划过铅灰色的天空,留下了并不明显的白色印记,而后重重地砸在己方阵地上,碎片与泥土四溅。
            在副官读着最后一批伤员和战争难民已经被安全转移至后方的消息时,自己默不作声将文件摞齐放在桌角,刚刚的炮击虽然未波及至后方的指挥部,但是办公桌上的一切还是被弄的一团糟,直到刚才才被收拾干净。
            有一些污渍飞扬到了眼前的数据板上,荧光蓝色的屏幕上写着一串简短的命令:“命所部死守阵地,为保存实力,主将立即撤离。”
            连绵不断的炮击使得大地震动,浩劫距离自己前所未有的近。默默伸手掸去了数据板上沾染的污渍,同时默默计算着这是第几次炮击
            第十三次。
            炮击稍有减弱,指尖划过屏幕上那行苍白的字,很少显露真实情绪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苦笑:
            死守... ...他们说的还真是容易啊... ...
            把数据板关闭,站起身来,拿起一旁的战术目镜,走出临时搭建的战地指挥所,借着掩体观察前方,经历了几日鏖战,敌方也有所损失,但仗其占尽地利人和,战力士气虽因为敌方首领之死而受到打击,但是却能够在短时间内立即恢复,不得不说这是可怕的对手。
            自古以来,哀兵必胜。
            权衡分析良久后,得出了一个并不是很复杂的结论:
            此战,我部必败。
            已经无心再去观察,就地在掩体后方坐下,将右眼上的圆形镜片卸下,在半模糊半清晰的视觉状态下思考着这只部队接下来的命运将何去何从:
            一,服从军令。命所部死守在这里是总指挥部的命令,自己身为国家高级军官,理应以服从国家为最高义务,而自己也得到了授权,允许自己撤离战场,但这就代表抛弃自己与父亲二人辛苦栽培了多年的麾下官兵,自己将亲手把他们推下地狱。
            二,抗命,带领残部撤离。这可以救回他们,但是这将代表自己辜负了自己的国家。这么做的最终结果代表着军事法庭再向自己招手,波及部下并非杞人忧天。
            自己应该怎么办?
            服从军令还是抗命?
            思索了很久之后,将镜片旋回右眼,站起身来,走回指挥部,拿起数据板打开屏幕,并没有太多迟疑地回复,因为自己已经做出了决定,选择了独立于此二者的第三条道路:
            “回复:我的士兵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冯.邵肯少将。”
            关闭窗口,默默计算时间,而后将一则命令群发给瘫痪失去战斗能力却仍在战斗状态的各部:
            “停止战斗,向敌方发送投降信号,两小时后进行阵地交接。”
            我清楚我在做些什么。
            看着耶格蕊特在鏖战后的睡颜,指尖轻轻绕上了暗金色的发丝,紧咬下唇,终于吐出了那句自己本来以为永远不会说出的解约代码。
            她仍然在沉睡,但是当她醒来时,不会再看到自己,也不会再想起有关于自己的一切。
            在这种情况下,“炸弹”真是个好东西。
            抱着她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本为自己撤退而安排的飞船座位上,旁边是所有关于此处阵地的情报资料,在离开时不忘为她盖上一块绒毯以抵御飞行期间的寒冷。
            对不起,耶格蕊特。
            … …farewell。
            将脸部与双手几日鏖战所沾染的污秽洗净,而后换上了那套只有在重大活动时才会穿着的全套军礼服,耐心地将那些装饰部件正确地别到它们应当停留的位置上,戴上手套,掸去军帽上的灰尘,端正地戴在头上,一切完成时,已过去了二十分钟。
            轻轻推开门,迎面向着对面黑红相间的浪潮走去。
            我理应与我的部队共存亡。
            “这里是“独裁者”之一国家少将莫图.冯.邵肯,与你们敌对部队的最高指挥官。如今我代表我部全体官兵,自愿让出阵地并且投降。唯一的条件是:不得为难我部官兵,否则我部仍会与你们血战到底,即使仅存一人!“
            END


            6楼2017-07-22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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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小节.主笔:[S]猛禽F-35°
              战争是无情的,我一直都很清楚这一点。而作为兵器的我,早已做好了坦然的、无惧的面临死亡。
              但当死亡真正降临时,我却从情感模块上传递而来的电信号中探知到了一份不该有的感情——悲伤。我没有眼泪,也并不会哭泣。此刻,我只是想将脑中所想的复录下来,以表对那个“人”的歉意。
              我是猛禽F-35,驻第三区将军直属部队中的军师。在我开始任职时,圣裁与乌托邦正处于休战阶段,每日的工作也无非是处理文件与巡逻,以至于我并没有实战经验。
              但战争却突然爆发了,没有任何征兆,便在第二区打响了第一枪。作为第三区的驻扎军,国家下达于我们的任务并不困难——切断敌方的补给线。我的上司,猛禽F-22,第一时间下达了戒严令,严格控制人员的进出。那段时间,各项需要处理的事物让我忙得焦头烂额,所幸在第三区并未发生直接的交火事件,后方也未传来大规模损伤的信息。那时我便天真的认为,这一次不过是一次小规模的冲突。
              然而事实并非我所想,甚至远超乎我的想象。
              那一日,我同往常一样处理着文件,直到一条一样的讯息进入我的眼帘。“一小批人马正在向第三区与第二区的天梯前进。”我第一时间将这条讯息上报给了我的上司,并迅速引起了重视。
              “这应该是一支先遣部队,这种单纯的赴死行为未免显得太过奇怪,他们应该是意欲吸引我们的注意,后方大部队再发动突袭。”
              我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猛禽F-22将军,却成为了我一生最大的错误。之后,我们兵分两路,由我、将军及少数精英作为先遣部队,后方大部队随时进行支援。
              我们出发了,作为战斗机的优越性让我们不多时便探查到了那支起义军的存在。我们发出了警告,但并未收到回应,保守起见,猛禽F-22将军决定先行发动攻击。
              但是,意外发生了。
              一支高能狙击枪射出的子弹瞬间贯穿了我的信息收集系统,我并没有预测错,那一小支起义军的确是先遣部队,但他们只是诱饵,大部队潜伏在我们的路径上伏击我们。
              枪林弹雨顷刻间扑泻而来,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我们措手不及,只得堪堪升入高空等待后援部队。但事实是,敌军并未打算让我们离开,敌方的空中部队早已等候多时,纵使我们拼命抵抗,在火力上依旧悬殊太大。
              这时,猛禽F-22将军做出了出乎敌我双方的一个举动。只见他赫然冲进敌方的火力网,直直撞向了敌人的主力机。火力压制为之一滞,而我,此时也收到了来自猛禽F-22将军最后的一条讯息——撤退,将信息带回。
              我并没有作过多的停留,因为我知道若是再犹豫,只能让将军的死变得毫无意义。我逃跑了,舍弃了武器与多余的载重,拖着残破的躯体尽全力飞向大本营。期间,我一遍又一遍地向后方发送着“请求支援”的讯息。但是,我方的后援部队早已被敌军所牵制,也就是说,我们再也不可能救回将军了。
              我最终还是回到了自己的阵营,除了被贯穿的左眼外,我的机身也几经被毁,所幸信息储存板块并无大碍,我完成了将军最后的命令。
              当我再次醒来时,我收到了将军的死讯,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将军的残骸带着一丝温暖的微笑。我想,他与我不同的,明明他活着的价值最高、明明本该活着的是他。可是,他却违背了系统给出的最佳方案,选择了让我得以延续生命。我想,这就是人吧?与冰冷的、只是一个人造生命体的我们不同。将军,大概是有“灵魂”的吧。
              如今,我已经重新接替了将军的位置,可我却还是有些不适应。那条“撤退,将信息带回”的讯息我一直保存着,我想,这就是我活着的理由吧。


              7楼2017-07-22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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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小节.主笔:[S]Livingston·Brent。
                现在是2332年的夏季。
                自那时起,我极少有多余的精力静下心来将翻滚的思绪流于笔端,熟悉家族事务与秩序的重建同时进行,这让我很难得以歇息。而在夜半惊醒,过往总能将睡意反扑将自己魇住,我也丝毫没有起身披衣而起在桌案前将杂乱梦境梳理清楚的欲望了。哪怕直到现在,我也仅能书写一些无序的絮语。我在本该休憩的时间舍弃了堆积的文件,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思绪默默写下这些,在今后也会被我自行尘封。
                下午的阳光灿目而富有生机,灼热的暑气也被避于窗外,树木墨绿的叶片承着满溢的金黄光线,偶尔随风将其抖落。烈日下的庭院几近静止,安静祥和得像是从未被战争的硝烟波及,曾在恍惚间幻听到的炮火嘶吼似乎也像前年五月的落雪,自行消融离自己远去了,冷凝在我心中的阴霾却未融化,妄图伺机而动。
                在写下这段文字前我思索过许久,想自己近年来的所为,想家族的过往与未来,想终将在斗争中迎来的死与生。战争没有绝对的对错,可亲眼见过亲手染过鲜血的自己必定敬畏死亡。若当我面对多种道路,却发现最佳道路上的荆棘会给自己带来死亡,我的选择又会是什么。这一自问总是浮于脑海又总会被自己略过。
                我在龙歌战争中途立于布兰特家族权力枢纽,为大局也为自己性命接过了曾欲对我付诸伤害的权柄,经鲜血点缀的权冕不知在以后会如何,我仍然如刚刚接手家族那般迷茫,这也是无法表露于人前的滋味了。


                8楼2017-07-22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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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小节.主笔:[W]Melon·Amilia°
                  “艾米莉亚长官!第一分队全员失联!”
                  “报告总部!有埋伏!第一分队,覆灭。包括会长在内…无人生还……请,请指示!”
                  ……
                  那是龙歌战争第三十二天,我正于乌托邦后方备战室整理核对能量块清单表以及各种资源清单。
                  前几日由于怀孕导致的头晕恶心以及食欲不振使身体到达极限,被医护人员强制架回住处休息了些许日子,而在这期间等待批准的汇报事项,用形象一点的话来说,积的如山一样高,我的意思是,幸好它们是在数据板上不停跳动的数据而不是旧时的纸制品,不然它们一定如山一样高。
                  当时我就在这样一面又一面不断切换的数据板包围之中工作,焦头烂额甚至顾不上将被汗水湿透的孕妇装换下,简简单单披上军装外套御寒便重新投入手头的活计。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守在战争实况电子屏旁的姑娘突然以惊叫的方式向自己报告,几乎与此同时,通讯器代表紧急呼叫的紫色灯光忽然亮起,夹杂着电波干扰的声音刺啦刺啦自所有人的通讯器中传出。那头的嗓音十分细微,却足够震耳欲聋。
                  达里尔?会长?
                  愣怔足足持续了有五秒,一颗汗珠自额头滑过脸颊,又从下颚滴到手中的数据板上。
                  第二位会长…第二次…第一位会长Hell先生在自己面前咽气的场景突然再次闪现在眼前,而紧接着的是自己的母亲逝世时露出的笑容。
                  巨大的悲伤如洪水一般将我从头到脚淋了个透。
                  高耸小腹突如其来的剧痛使双腿突然瘫软,一个重心不稳向后跌坐,幸而立在一旁的自家兵器及时扶了一把才不至于磕伤。稳稳坐入软包靠背椅后一手护住小腹一手撑住额头大口喘息,涔涔汗珠如雨而下一再证明目前自身的身体状况真是差到了极致。
                  ……第一分队覆灭…那与他们配合行动的第二………
                  !!
                  突然另一弹惊雷在脑中炸响,顾不上双腿疲软,扶住靠椅扶手腾地重新站起,连气都不顾的喘一下便跌跌撞撞房间另一端的实况电子屏跑去,而旁边自家兵器吓得呼喊自己名字几乎破了音。穿过依旧沉浸在会长逝世悲伤中的众人,另一个人的名字在脑海中不停炸响,他双眸的两汪碧绿已经是我目前可以控制双腿前进的唯一原因。
                  第二…第二分队……赫斯特……
                  反复叨念这这名字精神濒临崩溃,几乎整个人扑倒在了实况屏旁边。旁边的姑娘貌似也因我的反应吃了一惊,不出半秒钟便恍然大悟连忙切换屏幕视觉,将第二分队位置的一屏呈现在面前。
                  代表第二分队尚存的红点依旧闪烁,瞪大双眼反复确认独属于他的队长光点还在不停移动,这才长舒一口气扑通坐在一旁的木椅上喘息。
                  一旁通讯器依旧在不停的滋啦出声:“艾米莉亚长官?是艾米莉亚长官吗,请下达指令。”
                  一杯热水下肚疼痛稍有缓解,深呼吸几口平稳心绪试图理清思路,死死咬住下唇的同时指甲嵌入掌心软肉留下几瓣弯月形状的小小痕迹。
                  我不能慌。
                  也难怪达里尔出发前反常地将自己叫到旁边单独安排接下来的计划,原来是他早就做好了此战赴死的准备。
                  他做到了孤注一掷,那么我也可以。
                  按压眉心阖紧双目几秒后重新睁开。
                  “…第三分队抄近路全速前往瓦伦西亚,增援第二分队尽量后撤,绕开第一队交战地区。第四第五分队分别自西部艾比伦德和东部珀斯琉尔发动包抄,全速前进!”
                  “给我接通赫…博林长官的联络,告诉他,有埋伏,服从指挥停止行军,切莫继续前进!”


                  10楼2017-07-22 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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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小节.主笔:[W]绣春刀。
                    ——奥古斯都!!
                    听到这样一身大吼时,用钝了的,豁了口的绣春刀撑着地打算站起来,手抖得不行了。差不多忘了自己已经杀死了多少个圣裁的士兵,又损伤或是摧毁了多少圣裁的人形兵器……谢天谢地,在这样混战的情况下,作为冷兵器的体能、格斗与破坏力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努力是值得的,这会儿圣裁伤亡人数远超乌托邦。本体上的损伤太多,经不怎么感到疼了,但是太累了,因而一举一动速度都很慢。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是海因茨的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喊自己名字。猛然一悸,手一松刀就掉到地上去了,在刀还没落地之前,回过头,只看见海因茨像一只展翅的雄健鹰隼一般扑过来,然后被推出去、并且被按在地上。
                      随后感受到的是熟悉的、却仍让人难以忍受的高热。是高爆手雷……被海因茨救了吗。思绪过了一会儿才清明起来,刚想吐出谢语,却被高速喷出的、温热的液体洒了一头一脸。鼻腔弥漫着血腥味。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想发声却不成音。
                      就在不远处,数块染了血的榴弹片插在地上。
                      高爆手雷?不,还有碎片手雷。伸手覆在上对方后背,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定论,一时间居然没有其他。掌心都被划开——像是一座小刀山,就安在他的后背,以他的生命作为根基站立。
                      啊,啊——啊——!
                      能听到谁在叫喊,只感觉到喉咙像是被划开,然后是烙铁伸进去搅动般的疼痛和焦渴;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眶就快裂掉了,眼球像是要跳出来,却没有液体涌出来滋润它。
                      够了……奥古斯,别叫了,对嗓子……不好,有空……叫,不如帮我点……烟。
                      海因茨有些艰难地说,此时终于意识到是自己在叫喊。噤了声,翻身,把海因茨拖进最近的战壕,然后跪在地上,快速且轻柔地将海因茨的头安放在大腿上。掏出烟的时候,发现自己一向稳的要命的手抖地像是癫痫发作。把烟塞到海因茨的嘴巴里,划燃了火柴,将烟点上。可以赌咒发誓,这是自己这辈子动作最快的时候。
                      没有试图阻止血液从的将一切染成红色。
                      海因茨身上插满了榴弹片,最要命的是心脏和劲动脉的伤——没可能了,没希望了。这实在是再明显不过了。
                      海因茨美美地吐出了一个一口烟,然后他微笑了一下,就此凝固。
                      你连遗言都没有吗?
                      想起自己从未称他过一声主人,最后也是如此。不是主仆,而是更为亲近的关系……朋友,亲人。也许吧。感受到力量从身体内迅速流失,眼前迷迷蒙蒙像是蒙了层雾。
                      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你以为没了你我活得下去吗?……你到底在想什么?!
                      这么问,也不清楚自己声音到底如何。大概是一如往常的冷漠。握住海因茨的手,缓慢地俯下身亲吻他的眉心。抬起头来的时候,只看见海因茨睁大他那双显得颜色黯淡却如星光下的枪尖一般锐利闪耀的灰蓝色眼眸,望着天空。
                    海因茨也再没有任何回应。
                      安息吧,海因茨。最后这么说,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一根羽毛飘落。
                    听见沉重的脚步声的时候,正在梳理海因茨肮脏且凌乱的金发。抬起头,看见赫斯特像是被扼住了喉咙,无法呼吸而脸上青筋暴起。他的手颤抖着——本来就在抖,这下子更厉害了,枪都快要掉下去。
                      带上他,奥古斯都,他肯定不会想死在这里,我们必须带走他。
                      赫斯特说。
                      不然呢。最后是如此回答。和我签订契约吧,赫斯特;我需要力量。——你还有空的武器槽吗?


                    11楼2017-07-22 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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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小节.主笔:[W]Godric·Grayson。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一名乌托邦的士兵,名叫格林顿·陶特。
                        我在训练的间隙写下这些东西——也算圆了我一个长久以来的……呃,梦吧。
                        我的描写不甚入流,还请大家包涵。
                        龙歌战争。这是人类历史上最惨烈的战争——多数人都认同这个观点。乌托邦的众多精锐战士,甚至包括前任会长达里尔先生都殒命在这场战争里。尤其不幸地,那些折损的精锐里,有我少年时期最为崇拜的乌托邦军官——海因茨·冯·格鲁特曼,曾有一度——在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是前线的传奇。
                        而我今天写下来的这些东西,是我对格鲁特曼先生的武器,绣春刀奥古斯都先生提的一些问题以及回答。
                        以及顺便一提……我并不是在什么严肃的情况下问这些问题的。要不是同期的戈德里克(奥古斯都教官的得意门生,他们两个可真像)在一旁给我壮胆,我都不敢去问。
                        我记得那天我们刚结束了一天的日间训练,每一个人的衣服都被汗水从里到外地浸湿了。我们基本上脱得只剩工字背心,四仰八叉地躺在一片人工湖旁。而奥古斯都教官半倚在湖边一棵大树上,他身上的军装整整齐齐,军帽安稳地待在他柔软的黑发上。他盯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黑沉沉的眼睛里空空荡荡的,右耳耳垂上的“H”耳钉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他是出了名的魔鬼教官,新兵的噩梦。其实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用低沉但是好听的声音自我介绍说我是奥古斯都,你们未来的教官。老实说他的肤色过于白皙,身形也实在过于纤细单薄,我们一群满身腱子肉的男兵——除了戈德里克这个家伙,他看上去也挺文弱的——和他站在一起,甚至衬地他有点儿弱不禁风了。所以我当时对传言嗤之以鼻——当然,很快我就知道传言没有一点儿水分,也明白了为什么他带出来的新兵各方面都是出类拔萃得优秀。
                        关于奥古斯都教官,我们知道得很少。究其原因是他太过于寡言,不论是在训练中或是休息时,除了必要的指导、恰到好处的鼓励和训斥,几乎不开口说话,而乌托邦里的人们和他相熟的人也不多。其实想到他那变态的身体素质和出神入化的格斗技巧,以及他对任何刀类武器令人难以置信的精通程度,都指向一点:他是人形兵器,且是冷兵器。但是他从叫过任何人主人,也不曾对任何人表现出哪怕多一点点的热情,故而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个怪异的独行客。我是在今天中午午休之前意外听到了赫斯特·博林教官和他的妻子麦伦·艾米莉亚小姐的谈话,才知道,奥古斯都教官居然就是我一直以来的偶像——海因茨(请允许我私心这么叫他)的武器绣春刀;他同格鲁特曼先生一同经历了那场战争,见证了海因茨的死亡。
                        于是,午休的时候我虽然累,但第一次没有沾枕即眠,或者拿起我喜欢的小说,而是翻来覆去,终于下定了决心。
                      ——就是现在。我从地上爬起来,并且强行把在一旁闭目休息的戈德里克拉起来——他看上去很想打我一拳,不过他没有,走向奥古斯都。我说,奥古斯都教官。
                        什么事?他问,微微转过头来,黑色的眸子带着漠然看着我,看得我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戈德里克在一旁安静地站着,眸中是同样的淡漠。你知道你今天下午的训练完成得不行?他见我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两秒之后平淡地开口。
                        不不不……不是,教官,我是想问……是想……我顶着他那让我感到头皮发麻的视线,终于鼓足勇气开口。
                        我是想问——关于海因茨·格鲁特曼先生的事情!!!
                        我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微微睁大,没什么颜色的薄唇微张,愣了足有好几秒钟,然后他恢复的平常的淡漠表情,又沉默了许久。我几乎想拔腿就跑了,可是对海因茨的崇拜把我死死钉在原地。终于他声音平缓地开口。
                        你问吧。他说。
                        好……我大松了一口气,拉了拉背心又拢了拢头发,方才咳嗽一声,问了个很俗套的问题。我问,教官你觉得海因茨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傻子。奥古斯都教官回答地毫不犹豫。我当时就懵了,海因茨可是乌托邦的精锐战将,怎么会是傻子呢。我这么想我就这么问了。
                        奥古斯都教官抬手摸了摸耳垂上的耳钉,我现在知道那是用来纪念海因茨的。然后他很快放下了手,手指有一些不自然地蜷起,我判断刚刚应该是他的下意识动作,他也许正为做出这个动作而懊恼。
                        奥古斯都(为了方便我就这么叫他了)微微眯起眼睛想了想。我都快忘了他是什么样子的了。我承认很少有人比他的作战经验更加丰富了,他确实是个精锐的战士,他身经百战。但是要说平时他什么样子的,那就是个傻子。……应该说,他是一个过于不在意自己的人。
                        他经常因为训练或者批改文书忘记吃饭,总是要我提醒。他还特别嚣张,那张脸简直就是敌人最喜欢的靶子,而且从来不懂得量力而行,往往他一出去回来就一身伤,还拖累我或者我妹妹娜塔莉跟着吃苦头。
                        他从不把答应过我的事情记住。奥古斯都说,长出了口气。他答应过我的事情几乎没有做到,只会用不着调的笑话或者五岁小孩都不屑于用的弱智借口来搪塞。所以说这个傻子,而且人品有问题。我多少次想砍了他,他说过要死就是被我砍死,按照他的尿性,这个结果我也早就预料到了——他最终没把脖子伸过来给我砍。
                        你应该知道,他身上的纹身都是死去战友的名字。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迟早爬回去。
                        奥古斯都声音平缓,却隐藏着某种能把我一腔热血冻结的冰冷因素。他又扭过头去,像开始一样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我咽了口唾沫,看了一眼戈德里克。他一言不发,只是露出了某种悲伤的表情,并不明显。然后我小心翼翼地问,他是那么不称职的主人吗。
                        是啊。奥古斯都扭过头来回答,阖上眼。他很少让我做危险的任务,消磨我存在的意义——虽然我也乐得如此,谁稀罕战斗。他干的唯一一件好事儿就是把我照顾得不错。但是刀本来就要碎的。
                        奥古斯都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我犹豫半晌,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到开始训练的时间了。我咬了咬牙飞快地问。那他死的时候你什么感觉?
                        我差点死了,是他扑过来。奥古斯都说,他微微瞪大了眼睛,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的样子。不好好做准备就上战场,他活该。他难道不知道没有主人的人形兵器就是**吗?他回答,喉结上下滚动并且用力眨了眨眼睛,声音骤然尖锐,像鸟的利喙啄上我的大脑。世界上可算是少了个祸害。他说,声音又平缓下来。我本来想着就让他待在死人堆里算了,赫斯特坚持一定要把这混账带回来。明明自己枪都拿不稳了,居然还有闲心去关心一堆肉。我讨厌烟草,可这玩意儿……他烟瘾特别大,死前还不忘给自己点根烟。我那时不得不背着他,他满嘴味道简直熏地我眼泪都要出来了。说真的我当时想给他的尸体,给那一团烂肉来两巴掌才好。
                        我沉默地听着,眼眶发涩。戈德里克垂手站在一旁,握紧了别在腰间的军刀。奥古斯都不再倚着树,他站直了身体,抬手压了压军帽帽檐,我又一次看见那个“H”的耳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差不多是舒了一口气的样子,拉了拉军服下摆,吹了哨子——集合,训练开始。他把哨子放下之后,极浅极浅地对我笑了一下,他生着柔和俊美的五官,只是平时他都面无表情,没什么生气,浪费了这张好脸。此时他笑了,就立即鲜活起来。我呆了呆,然后他对我轻声说,谢谢。
                        什么?我愣了一下问。
                        我说,谢谢你听我说。他别过脸,似乎带着一点儿不耐烦的神色。
                        啊……?我再一次慌乱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然后他板起脸孔,说,格林顿·陶特,鉴于你下午称得上差劲的表现,今晚加训。
                      奥古斯都教官在叫我……我得去加训了,暂且搁笔。
                      ——
                      其实那天的加训也不过是一场实战——这是龙歌战争后十年战役中的一场小战役罢了。奥古斯都教官和格林顿·陶特均殒命在此。
                      奥古斯都教官经历了龙歌战争,却在这里丧命。是我的过错——我无意掩饰。若非我的冲动行事,他不会为了保护我而死。……这是他的选择,不值得,而我会尽力使这个选择值得,我发誓。
                      我会永远记得这个誓言。此后,斗争永不息止,直至胜利,亦或死亡。
                      ——戈德里克·格雷森 


                      12楼2017-07-22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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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龙歌战争的结束
                        2330年1月1日。
                        战争在晚餐结束后就突兀的开始了。
                        起义军的第一轮导弹攻击出现在天际,紧接着就被国家军拦截下来。空中炸裂开来的光芒与火花点亮了整个夜空,也惊退了乌云。
                        战争开始了。起义军的第一波打击被拦截了下来,国家似乎早有防备,瓦伦西亚整个城市以及周边的山野区域早已布满了军队,甚至在偏后方搭建起了炮兵阵地。
                        前三天,起义军只是试探性的小股部队骚扰,试图摸清国家军队的布防位置。但他们之中的最精锐者也没能冲破瓦伦西亚,便撤退疑惑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第四天,国家的炮兵阵地开火了。但是却是被误导了。起义军以一小部分敢死队的牺牲让国家误判了他们的登录位置,并且趁着一轮炮击的间隙进入了近距离单厮杀之中,有效限制了炮兵的攻击。
                        第五天的凌晨,空中的战斗也开始了。一队起义军的空军小队试图空投人形兵器至瓦伦西亚后方的阵地中。双方惨烈的交火过后,起义军确实到达了阵地的上方并且投下了人形兵器。
                        但是他们都没能回去。
                        第六天,起义军的空军利用范围性轰炸和自我牺牲似得精神破坏了国家在瓦伦西亚前方的防空部队。不得已,国家的部队收缩到了瓦伦西亚城中及其周边区域。
                        同时,起义军也搭建起了炮兵阵地,双方的前线厮杀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
                        接下来的十余天都在进行着惨烈的攻城战。我无法描述这之中死去了多少人,甚至我还有过被起义军俘虏的经历...幸运的是,他们并没有处死我,相反在得知我的行动原因后更是对我这种想要暴露战争真相的做法大为支持。
                        我成为了战场上唯一一个不会被攻击的人。
                        接下来的五天里,我呆在了起义军的一方。他们在战争开始的第二十二天短暂的出现了军备物资不足的情况。有更多的物资在被调运过来,但是时间上很紧。
                        第二十三天的凌晨,一支起义军的人形兵器小队通过空降以堪称蛮横的方式进入了瓦伦西亚的城中,并且成功摧毁了瓦伦西亚大门处的指挥部,战争进展为了城内的交火。
                        第二十五天。就在起义军再次利用人形兵器作为利刃去突袭国家的炮兵阵地的五分钟后,一支同样由国家的人形兵器组成的小队以某种方式绕到了起义军的后方,瘫痪了电子系统之后轻而易举的摧毁了起义军的炮兵阵地和物资储备。双方的炮兵在同一天宣告作废。
                        我跟随着这只小队返回了瓦伦西亚。
                        第二十八天。国家开始不急不躁的与起义军互相攻防,并不停的扩大战线,逼迫起义军将兵力分散。由于缺少物资补给,再加上战线拉长,起义军陷入了只能勉强维持不溃败的窘境。
                        第三十一天,前线传来消息,起义军的首领受了重伤,应该活不了了。
                        第三十二天,起义军宣布了首领战死的消息。
                        第三十三天,起义军突然奋起,让本以为吃定了他们的国家吃了个大亏。防线被撕裂的同时损失了不少的军队 ,同时起义军的上层也逃掉了不少。
                        三十四天。战争平息,起义军已经消失了踪迹。瓦伦西亚和周边的地区也已经成为了一片焦土。
                        我在随后的两个月里参加了至少二十起葬礼,之后前往拜访起义军时又差不多参与了相同的数量。
                        这场双方投入超过五百万兵力的巨型战争,从一开始的国家占据优势到起义军把握了节奏,又到国家已经胜券在握,最后却被乌托邦的拼死一搏打了个两败俱伤。
                        战争没有赢家。这句话在此时有更好的体现。
                        2330年2月2日,龙歌战争结束。死亡人数三百零五万九千一百六十一人。失踪人数四十七万六千六百三十二人。被破坏,毁灭,修复不能的兵器共计七十九名。
                        而我,在获得双方的允许以及默认后,在2334年2月2日的今天,于瓦伦西亚的废墟之上,提笔写下了这一段字。
                        这就是,龙歌战争的结束。


                        14楼2017-07-22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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