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离若即
/
从念高中开始就有个崇拜的对象。我们那个年代,或者是,甚至到现在,就叫“追星”吧。
不过那是个运动员。
我的闺蜜还曾经嘲笑过,那也是个运动明星啊。
/
年轻的时候总是有种不可言喻的固执。
比如我会一直用同一款笔持续三四年,直到买到绝版,也不会换,再比如,就算是我不喜欢看的书,拿到手翻开,我也不会轻易地放下来。
可能就是这样的固执把我带到了这个人面前来。
我有十几年未变的崇拜对象,这个人和他有相当的身高,一样的职业。
这个,眼前的这个笑着的男孩儿,他叫金博洋。
初次见面时,他用刚刚洗去稚嫩的声音,和我说,金博洋,金子的金,博大的博,海洋的样。
我说,那就是,闪闪发光的、广阔的海啊。
我不能否认在他的眼睛有这么一瞬间停顿,只是灵动的双眼一下子就调整了过来。
/
“曾经也有一个人和我说过这样的话。”
//
天气渐渐闷热。
我们在见了一面之后,就达成了“一见如故”的共识,后来的发展也是顺风顺水。
在夏天见到他,我们之间的确是渐渐升温,却从没有其他情侣之间热的与温度齐平的温度。
起初我以为这不过是我们两个都比较娴静,平时他会陪我到图书馆翻一翻年轻时读过的幼稚的书,一起看一些晦涩难懂的,早就认准了自己读不明白的大道理,我会和他去溜冰场,看他在一群小孩儿里忙的不可开交。
挺好吧?真的挺好的。
///
那通越洋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有多么不了解。
不了解他,也不了解我。
我真的以为我很固执,我一直没有变更我的崇拜对象,我有感情洁癖,我为了自己的幸福可以舍可以弃,但我一定要纯洁不破碎的爱。
那么,就到了时候了,醒醒吧,大龄文艺女青年。
-*
他放下电话之后脸色不算很苍白。只不过是眉头紧锁,神色慌张。
他和我说,我要去趟日本。
你还有那里的朋友吗?我问。
是啊。那真是,很早很早的朋友了。他说。
那么,就去吧。我缓缓的吐出来。
我坦白。在此之前,他的朋友,他和我混熟了的朋友,金杨,早就和我说了,在日本的那位朋友。
我坦白。我当时真的没有在意。或者说,我很相信这不会波及到我们之间,我也很相信我自己能够这样相信下去。
我坦白。我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甚至有这么一丝丝的期待。
羽生结弦。金博洋之前的爱人。
那可是,真的爱人。金杨和我说。
////
他回来之后也没发生什么事情,不过是去冰场的时间更多了,可是每次还是有我陪他。
我渐渐发现,他才是那个固执的人。
他的冰鞋用了五六年,“YH”字样很别扭的挂在划痕满布的冰刀上,他系鞋带总是喜欢一气呵成,和我学生时代在纪录片里看到的某个人异常相似。 在我趴在冰场旁边等他的时候,他会过来温柔的揉揉我的头发,神态像极了哪个人。
瞧,这次,又是这样。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睛突然溢上泪来。
当然,我没有让它肆意流淌。
也许,我,我那样的性格,和他记忆里的那个人,也很相似吧。
/
那么。
他和我说过的,他曾经有一个恋人,曾经许下千万的誓言,却无能实现。
所以 他选择了我。这不过是我的推断。
/////
我说啊,不应该是这样的。
*
我不应该在这样一片雪白的世界里陪伴无家可归的孩子,他们也不应该被生生拽开。
羽生不应该在双方家里都紧逼不放的时候只留下博洋一人。即使是为他好。
我应该和那个大学时候向我告白的一个不高不矮的我还挺喜欢的理工男结婚,现在有一儿一女。
他们应该相伴彼此在这一片雪白的世界里。
你看,如果当时,我们都没错过,那不是很好吗。
*-
曾经的崇拜感原来也这么容易化成心疼和怜悯。
那天我对博洋大发了一通火。
不过也就说了说,为什么不从日本带点儿东西回来。却总没说出,你为什么离开他,又没有原由的离开我。
他也就立即道歉 甜言蜜语的一通好话逗得我忍不了笑。
翻篇了。
/////
故事要结束了吧。
生活要继续,故事就要结束了。
在去年冬天,我们家来了一封日本宫城县的信件,我想是写给我的。
毕竟封面并没有某人收的字眼。
袋子里安静的躺着一枚樱花书签。
后面只写着,过去未来,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