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如】

好，乖巧等开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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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不是个嗜酒之人，然而秋月圆又高，孤零零地挂在那儿，使我不得不怀疑是月亮上的住客想找一个与她对酌的人，若无琼浆以对，极为辜负。是以嘱阿齐拎上一壶酒，往偏僻的角楼去。】
【选择角楼，并非我不再畏惧高处，只是此夜，我想悄悄藏起来，做些不合常态的风雅事。而角楼，恰巧是一个不大会遇上旁人的去处——至少，在遇上瑞妃以前，我是这么以为的。】

【苍穹之上，白玉盘高悬，银辉偷过窗棂蹑着手脚，悄然地就从石砖地爬上床榻。原是解衣欲睡，却被这月色牵引着，欣然起行】
【而吟赏月色，东北角楼是视野最好的一处地，故而，乘轿辇往角楼去。珠履徐去，行至角楼，那处正坐着一人独酌，借着投掷的月光，我瞧清了她的相貌——是如妃，径直走至那方小桌跟前，朱唇弯去】
今夜的月色很美，如妃舍得自己一个人独酌？

【今夜月色很美——这句话，最早我听人提起来，说是一句隐晦地表明爱意的话。很可惜，这儿只有我，而乾清宫里的帝王却听不见】
怎么是独酌？这不还有月亮作陪么。【眯眼，看向来人】瑞妃又为什么夜间独自来此？难不成，【抬手晃一晃盛酒的小壶，笑】是特意来抢我的好酒么。

【出身武将世家，弩弓上的编绳、利剑的刀刃……哪一处不是曾经指腹磨砂过的痕迹，嘉正三年，眼前璧人一举刀舞，拔得头筹，更令我心生坐而论道之意，未语先笑】
如是照如妃这般说，还可对影成三人。
【将石桌几上的酒壶拿起，一晃，仍是满盈盈，各自斟满一杯，于是，宽了裉袄裙边，自顾落座，乌珠转动】
正是——我是循着酒香来的。

【好吧，好吧。虽然我本意是独享清闲，但加她一个瑞妃，似乎也不怎么妨碍】你的鼻子可真灵。【低头望向澄澈的酒液】不过这可不是什么特别的好酒——我不识酒，又急着来陪月亮，就叫人随便提了一壶，或许不算特别好喝。
【我一直觉得，酒嘛，反正都是苦而酸涩的，独自饮酒的时候，只为一个解愁意，就不必区分什么好与不好。但如今来了客，委屈她一道将就，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捧瓮承槽，衔杯漱醪，除却酒饮后脸上如炉火般烧，再是颅内空空的痛快，几人能记着酒樽里的酒味，故而，眉儿更弯几许】
醉翁之意不在酒——
【举起酒樽，持向她，款款续道】
我自罚三杯，这第一杯罚的是不请自来。
【话罢，一饮而尽，再续着斟满，笑意盈盈】
第二杯罚的是，不请自来还来得迟。

【遥遥指向宫阙重楼，视线亦随之移去，只露一个侧脸予她。眉眼皆弯】在乎山水之间，可是这儿没有山，也没有水呀。
嗯，不请自来的确该罚。【视线转圜回她身上，一手支颐，一手捏起玉杯】其实也不算来得特别迟，我也才来不久，不信你看，【探身往她眼前凑】我还没喝醉呢，脸都没红。
【又往后靠回去，低首】不过你愿意自罚，也就罢了。

【忽然忆起髻年不懂事，从民间杂本上偷窥来的一句话：你坐起来时像菩萨，躺下时便是山水。思至此，面上不由得添了羞怯，更有些像不胜酒力的红脸，一顿，将她目光牵引至越过角楼扶栏，宫殿叠掩，勾心斗角，更有远处琉璃瓦、玉华灯高悬】
此刻，满月是良辰，遥岑远目去便是美景，而坐在我对面的人则是佳人，还抵不过万千山水？
【话罢，又续】而第三杯，则是罚自立后见识过你的刀法后，我羡你已久，如今与你表露时，已过二载，来得这样迟——

【低头，虽在醉中，仍将她的话清晰地收入耳内。被酒气熏红的脸颊和着晚风，一笑，就像迟来的春雨打在海棠上】
可是，你不觉得这里死气沉沉得，没有灵气么。【微微撅起嘴】是太迟了，而且我还听别人说，你同宣妃拿这事儿开过我的玩笑呢。
【侧眸看向她】你又怎么知道我的刀法好，你也学过？

【贪婪**，将紫禁城烧熔炉。教我忆起，连理枝下如侬说过的话：相互攀附的样子不畸形吗？这是我头回，开始审视这座陌生而又险恶的城池，于是，眸色一沉，晃着玉手中的酒樽，笑出了声】
杀伐难歇的炼狱，能有多少生气——
【闻后话，将方才眸色中的暗沉扫去，挑了柳月眉】是，竟教你知晓了，我还与她说，要跟你比试高低呢，是你的大刀快，还是我的红缨枪快——

【我在宫外时，以为叶穆府是炼狱，入紫禁后，又觉得这里才如同地府。最后我终于悟出一个道理，只要行走在这人世间，哪一处不是阴世？而人类的一生，其实就是在无尽的折磨中寻求一个解脱。】
【举杯相邀】无所谓了，至少还有这月，这酒，和你我。【眯起一双微醺的桃花眸】你会使枪么？我从前也考虑过学，但最后还是觉得使剑更有江湖大侠的气概一些。

【酒樽里，投映下的是圆润的月亮，其上斑驳的褐点，应是广寒宫的仙娥在窥听着我与如妃的闺中密话——】
【将酒樽搁在石桌上，红蔻丹沿着酒樽上的青龙纹描着，垂去螓首，笑意盈盈】
如是江湖大侠，该用碗喝，或者抱着一坛酒。
【稍作思忖，为何从前未习剑，又添言】仗剑走天涯？的确，如是背着一红缨枪更像战沙场的，去行侠仗义太明显了。

是啊，我试过的，【想起闺中旧事，不禁失笑】捧一大碗酒，结果因为喝得太急呛到了。
【这一番话，使我突然地想起，我与怀赋的结缘，其实也是在皇城南十八里酒铺中。两个小娇童混在一众大汉之间，腆着脸装作豪爽的样子灌酒，结果才各自喝下半碗，就双双醉倒成泥人。】
【长叹道】而且大侠们大多平日里装成普通人的模样，将剑用马革裹起来，混迹酒馆中，若是随身带着一柄枪，就不太好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