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网友们针对粟裕的军事能力起了些争执,有的认为粟裕的军事才能很不错、有的则认为相比其他将领粟裕还有很多明显的缺点。那么,粟裕的军事才能究竟怎样?个人以为,评价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用事实说话。战上海作为粟裕独立指挥的一场战役,既没有失利(比如金门),又没有受到上级的直接指挥(比如孟良崮),而且又正处于粟裕军事生涯的最顶峰时期,因此,应该是一个用来评价粟裕军事才能的经典范例。
下面我首先介绍一下上海战役(简称战上海)的基本情况:
1、作战方案
粟裕、张震于5月7日上报中央军委并获批准的作战方案为:从上海两翼迂回,钳击吴淞口,封锁其海上退路,诱歼守军主力于市郊。这个方案的特点为:既可以阻击敌从海上运走更多的物资,又可以使市区免遭更大战火破坏,可谓“一举两得”。
2、战役第一阶段
5月12日,上海战役开始。三野前指决定把钳击吴淞口、封锁黄浦江作为战役第一阶段的目标。于是,10兵团第28、29军和第9兵团第20、30军分别进击浦西吴淞和浦东高桥,直扑吴淞口,以迫敌集兵该地,力保退路。
月浦、刘行、杨行均位于吴淞口西侧,北濒长江,东临黄浦江,是屏障吴淞、宝山的重要阵地,由敌52军防守。
12日,29军87师配属85师一个团,攻占浏河向月浦镇行进。12日傍晚,担任主攻月浦任务的260团穿插到月浦镇北端。担任助攻的253团集结在260团的西南方向,当晚22时进入月浦街附近,结果清早醒来发现已深入敌四面堡垒埋伏,遭敌惨重打击。担任主攻的260团也遭受严重损失。战斗进行到第三天,即5月15日,我攻击部队以260团伤亡殆尽(全团仅剩64人)的代价首次进入了月浦镇。随即,敌发起反击,我军再次受到严重打击,259团团长胡文杰牺牲。
28军于12、13日攻占太仓、嘉定,随即向刘行、杨行行进,结果83师在刘行初战即受挫。经过不惜伤亡的反复冲击,终于在15日14时,攻占刘行镇。84师对杨行实施包围,久攻不下。15日晨,该师第252团穿插切断了杨行与大场、江湾的联系。驻江湾的敌第99师火速驰援杨行,252团被迫退守朱家宅一线。
至此,三野经过4天战斗,以攻击受阻而宣告结束。汤恩伯将这次对三野攻击部队的阻击称为“月浦大捷”。汤恩伯在“祝捷”大会上称:“月浦大捷证明国军在上海修筑的阵地是铜墙铁壁,坚守阵地的部队是国军中最精锐的部队,装备精良,士气旺盛,共.军这一次并不是战无不胜,第52军前方大捷说明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就有信心确保上海安全!”
几乎同时,与三野攻击行动相配合的上海市区武装起义宣告流产。在三野以攻击受阻而宣告结束的当天,上海地下党安插在敌人中的“眼线”发生动摇叛变,致使地下党领导人张权、李锡伯、泰然轩等先后被俘。
3、相持阶段
5月15日第一阶段攻势以攻击受阻而宣告结束后,战斗基本进入了一个相对较长的停滞阶段。
5月19日军委电报催促总攻时间“不宜拖得太长”。
5月22日下午,得报汤恩伯、陈大庆等乘舰出海,在吴淞口外指挥守军撤退。敌54军已从真如地区撤走,苏州河以南市区仅有交警总队守备,兵力空虚。随即,陈毅、粟裕、谭震林、张震四人联合署名,下达了《淞沪战役攻击命令》,决定5月23日晚全线发起攻击。
4、战役第二阶段
5月23日晚,三野经过近8天的停顿后,重又开始了进攻。高桥方面,三野第30、31军进行协同进攻。敌75军增援高桥后开始反击,敌95师一部向我90师魏陆家宅阵地猛扑,一度突破前沿。另一股敌军在炮火掩护下突人第92师第275团阵地,抵近团指挥所。
24日下午,吴淞口外军舰上的汤恩伯密令其嫡系各军及各特种兵部队准备登船撤离上海。至25日,敌第52、54、12军及第四第99师和各特种兵团均已集结在高桥、吴淞一带地区,陆续登船离开。同日,三野进入上海市区苏州河以南,准备过河,结果又遭到敌阻击,各部队从拂晓一直打到中午,仍未能过河,伤亡较重。此时北岸实际只有敌两支被歼灭后重组的杂牌部队和交警部队,其中战斗力相对较强的一支居然是组建不到半年的“青年军”。此时三野的部队已经被杀红了眼、急红了眼,有的部队把榴弹炮营从郊区拉到了外白渡桥南岸,有的调来几十门大炮,将炮口对准百老汇大厦,想用炮火把对岸敌人连同那些高大建筑物一起摧毁。迫于无奈,第27军军长聂凤智决定放弃强攻,与敌守军之一部即51军的军长谈判,终于取得成功。粟裕喜出望外,连连自语:“好事,好事,大好事呀!”此时接管上海的陈毅、饶漱石一行已到上海,陈毅闻讯后说:“太好了,这样可以少费很多事呵。”26日中午,敌51军起义。但是,战斗并没有停止。敌第37军仍然在进行阻击。经过分批分次劝降,至27日下午3时,聂凤智接到报告,最后一股守敌以投降,上海战役终于宣告结束。
5、补充说明
①中央4月27日电示粟裕、张震:“国民党在沪军队有迅速撤走可能,加以上海资产阶级不赞成在上海打仗,故上海和平解决之可能性甚大。”
②5月15日,月浦作战失利,同日我地下党武装起义事件宣告流产。不过由于粟裕在月浦与52军打成对峙,支援不了起义,所以起义就算能够在16日举行也很难成功,反倒容易造成起义者的大规模流血牺牲。
③27军军长聂凤智与残余守敌谈判的同日恰逢陈毅到达上海。聂凤智将谈判情况上报陈毅拍板后,部分残敌遂于26日中午14点投诚。其余守敌仍坚持顽抗到底。又经过代市长赵祖康等谈判,敌人又投降了一部。最后杨树浦发电厂和自来水厂的守敌拒不投降,陈毅利用蒋于英劝降,结果成功,上海战役胜利结束。
6、个人看法
也就是说,在外围打得头破血流,敌人按部就班的撤退后才敢再次开展攻击行动,结果又被敌人一帮杂牌打得动弹不得,差点炮打苏州河北岸,这就是粟裕的战上海。
陈毅到上海不带一兵一卒,拍一次板、点一个将(蒋于英)就把敌人给解决了,这就是陈毅的战上海。其实陈毅根本就没有用什么“战”,真正是有点“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味道。倒是15日的“月浦大捷”是否直接影响到了地下党的“内线”发生动摇以至叛变、导致武装起义流产值得探讨。
个人以为,陈毅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儒将,以粟裕的能力与缺点,搭配给陈毅作副手可以起到扬长避短的妙用。陈毅有粟裕,可以如虎添翼。粟裕一旦离开陈毅,则在统帅力、大局观、形势判断、攻心等方面都容易暴露出先天的不足。陈毅与粟裕,真可谓我军历史上不可多得的一对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