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外有一处废弃的牢狱,原是关押逃兵的地方。大唐盛世,多年未起战乱,如今这牢狱里只关了一人。
剑仙李白。
如今说来,已是废人一个。
“大将军好生清闲,值班时间跑到这荒郊野岭来,就不怕被狄大人在女皇面前参你一本吗?”李白靠着墙坐着,表情隐匿在阴影里,只有嘲讽的语气彰显着他对眼前之人的厌恶。
“把门打开。”韩信微微颔首,吩咐立在一旁的狱监。
李白的身体随着“吱吱呀呀”的声音渐渐僵硬。下一秒,韩信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
“这个地方,连狄仁杰的搜查令都追不过来。你还在侥幸什么。嗯,李白?”
李白猛地偏头躲开韩信喷洒在他耳边的气息,却立刻被一只手扼住脖子,强硬地转回来,后脑撞在冰冷的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昏昏沉沉间看到韩信的脸在自己眼前放大,埋入自己颈间……
“嘶——”李白清醒过来,脖子上清晰的牙印渗出血珠,腥甜的气味在不大的空间里渐渐逸散开来。
韩信这条狗!
李白摇摇头,用力把伏在自己身上的人推开,喘了两口气,说:“别碰我。”
使不上劲。
韩信冷眼看着那人力不从心的模样——刚刚咬他的时候就发现了,李白身上的温度高的吓人。
正好,这么热的身子想必碰起来更舒服。
韩信不做他想,轻而易举的扒掉了李白的衣服。长安十月天,李白只穿了一件单衣,还是他进来时候的一身行头,混合了血迹、汗水、灰尘,和……往日情爱留下的痕迹,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李白还算清醒,下意识要夺回自己的衣服,可他现在哪里是韩信的对手。
“把衣服给我!”他攥紧了拳头。
韩信细细打量着眼前裸露的身体,因为长期不见光而显得有些苍白的皮肤,浑身上下布满了各种新伤旧伤,还有遍布各处的咬痕。
真是,好看得紧。
“求我,求我我就考虑考虑要不要还给你。”韩信捏住李白的下巴,他喜欢极了李白那副屈辱服软的模样。至于还不还,呵。
李白沉默的看着韩信,显然没打算信他的话。
“随你好了。”蓦地,他拍开韩信的手,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向着角落里唯一的床走去。
几块铁板架起来的床,一张破破烂烂的薄毯,是这里唯一还有点温度的东西。
韩信从身后挤进来的时候,李白咬紧了牙才没失声叫出来。
真是条疯狗!发了情的那种。这是李白唯一的想法。
韩信才不管李白怎么想,他只知道,包裹着他的这具身子火热,像是致命的春药。
“李白……李白……”韩信缓缓抽送起来,凭着感觉去亲吻那张因为痛楚而微微扭曲的脸。
果然看到李白露出了恶心的表情。
“疼吗?”韩信揪着李白的头发问。
李白冷笑,身上的人一个冲撞,他的笑顿时凝固在嘴角,喉间发出痛苦的低吟,夹杂着一丝欢愉的味道。眼神还是清醒的厌恶。
韩信从来不会让他好过。也不让自己舒服。
他该是喜欢女子的吧。凤凰一样的女子,娇俏的、明媚的……可他却在这里和自己这个大男人行着苟且之事。
李白不知道自己怎么还有功夫想这些有的没的,韩信的动作野蛮而粗暴,疼得他生理泪水都快流下来。
偏生他又想起那个女子来。
罢了,合该是他有所亏欠。
滚烫的液体刺激着李白的神经,激得他忍不住张大了嘴,声带先于理智,发出了微弱而餍足的呻吟。
听得他自己直恶心。
韩信满意的欣赏着李白变幻的表情,正欲开口,却被本已退下的狱监打断。
“将军。”狱监匆匆扫了一眼里面的两人,不敢再抬头。
“说。”韩信抽身离开,慢条斯理的穿好自己的衣服,摆出将军的气场。
“禀将军,府里传来消息,王姑娘又发病了,闹着……闹着要找李白……”
牢房里的两人俱是眸色一暗。韩信拔腿就往外走,走了两步突然停下,阴冷的眸子锁住李白,对狱监说:“把他收拾干净了,押到将军府来。”
狱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将军,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被狄大人的人瞧见了,女皇那儿恐怕不好交代。”
韩信不为所动,看着李白的眼神里不知是恨意还是别的什么,冷哼一声,道:“所以让你做麻利点!昭君不是想见李白吗?好啊,我倒要让她看看,她日思夜想的李白哥哥如今有多不堪!”
说是这么说,但李白知道,韩信对王昭君到底是下不了狠心。也好,只要离开了这间牢狱,他总能想办法逃离韩信。
李白被送到将军府已是第二天清晨,韩信正拿了碗喂身边的女子吃饭。
女子面容姣好,长发散乱的披在肩头,配着颇有些异域风情的发饰。见到李白,她的一双美目都亮起来。
“李白哥哥,昭君想你!”娇软的身体扑进怀里,带的李白一个趔趄,脚步虚浮地晃了两晃才站稳。
“昭君……”李白看看怀里人,又看看坐在位上端着碗看着他直皱眉的韩信,尴尬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搁。
王昭君却是看不清李白处境,只管去拉他的手。肌肤相触,却是一片火热。
她迟疑的伸手去探李白的额头,李白躲过,转眼却撞进一双担忧的眸子。
“李白哥哥,你身上好热,你不舒服吗?”
韩信放下碗,眼睛盯着李白,却对王昭君说:“昭君过来,你李白哥哥不舒服,我一会找人给他瞧瞧好不好?你乖乖过来吃饭。”
王昭君摇头,抱紧李白的手臂,颇有些委屈的说:“我不!要是……要是一松手,李白哥哥就又不见了……”
韩信叹口气,放缓了声音劝道:“昭君你听话,你这个样子,李白的病怎么能好呢?”
李白看看眼前这个心智不足十岁孩童的女子,到底是压下了对韩信的仇恨,配合着安抚道:“昭君乖,你好好吃饭,李白哥哥跟你保证,绝对不乱跑,好不好?”
王昭君果真听他的话,乖乖吃了饭由下人牵着上街去了。只是临到门口了,目光还恋恋不舍的咬着李白。
韩信把玩着刚刚王昭君吃饭用的白玉小碗——那碗确实小,不像是给一个成年人用的。
突然,他把碗重重一搁,似笑非笑地看着李白,讽刺道:“她倒是真听你的话。”
李白丝毫没有被韩信吓住,只低垂着目光问:“几岁了?”
韩信的脸白了白,望着李白表情复杂。
“七岁,大夫说,不出两个月就会退化到婴儿期。”他突然笑了,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你知道我的意思吧,嗯,李白?她最多还有两个月的命可活!”韩信一步一步逼近李白,李白僵在原地仿佛失去了行动能力。
“她现在发病越来越频繁,时间也越来越长。难得清醒时就沉默,发病了只知道李白。”韩信揪住李白衣领。明明差不多的身高,却因为李白低着头成就了韩信居高临下的姿态。
“李白啊李白,你说你多大的面子,让我的未婚妻对你如此念念不忘!”韩信顺势一推,李白整个人撞在身后的柱子上,顿时眼前都黑了一瞬。
等眩晕感过去,照进的却是韩信那双阴郁的眸子,似悲痛似怨愤。韩信质问他:“凭什么你犯下的罪业,要我的未婚妻来帮你偿还?”
无话可说。
李白阖上眼,他半生放荡不羁,荒唐事做了不少,最后悔莫过于当初招惹了王昭君。不然,何至于此……
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
到底是他亏欠了韩信,一条人命,一段姻缘。
“李白,该死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