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单膝跪在魔尊的面前,他没有脸,自然也无人知道他的情绪,他只是很沉默的跪在魔尊面前,魔尊也回他以沉默。
混沌的阴阳路,没有光的永夜。
半晌,逆轮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哑,带着几分愧疚:"吾愧对魔族。"
少年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清清冷冷,就仿佛即将面对失败的根本就不是他:"因为水姬而放弃野心,此为不智。”
梦幻般的眼睛流光溢彩,仿佛无暇晶石,他看着逆轮,逆轮也看着他。
“你想控制吾?”逆轮垂眼,没有发怒的迹象,只有满满的疲倦,“吾已对水姬立誓,不会亲自摧毁六界碑。”
少年仍然看着他,心魔之眼,在魔界一直是个传说,心魔一脉在魔界早已绝迹,直到这个白衣少年出现,心魔之眼才重现于世。可魔尊不再看他的眼睛,他也没什么法子强迫天魔看他的眼睛。
“主君已经迫使虚天万魔立下誓言,”少年皱了眉,语气不善,“主君不肯摧毁六界碑,失去魔血之日,谁能召唤虚天万魔?此举对魔族大为不利。”
“不亲自摧毁,吾并非放弃魔族,”逆轮看着远处摇曳的花,“吾已有安排,会有人替吾给魔族一个未来。”
少年抿唇,终于流露出一丝不甘:“主君已经可以给魔族一个未来,不过是一个女子……”
是一个名唤水姬的女子,素雅如梅,温婉如水,却刚烈如凛冽的寒风,她持剑战死在魔尊的面前,以死换来一个誓言,要他放弃摧毁六界碑。
放弃他毕生心愿与野心,放弃魔族的未来。
逆轮答应了。
天之邪感到难以置信,在听到逆轮的决定时,他有种被摧毁的感觉,多年精心布置,苦心经营,如今仙界式微,眼看就能摧毁六界碑,逆轮却告诉他,为了一个女人,他要放弃?把此事留给后人?
一直以来隐藏情绪成了习惯,纵然心有不甘,天之邪面上表现的也并不明显,清清冷冷的声音,透着几分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