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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不知怎的,吴将军总是能找些理由去鹿公子那里蹭些粮食,讨些酒喝。
两人相与倒也不你来我往,多时只坐着。将军寻来美酒,品着湖心亭外绿意春光,诗人负手而立,望着身前那清秀儿郎。逢春的枯树忽匆匆飞花生叶,似是这满庭绿植如主,倾心了。
“鹿公子,你总看我作何?”
“你好看。”
“这…成,成何体统!从圣上那里闻言,鹿公子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何…何得出了这般妄言,简…简直…”
眼见着鹿公子掩面垂首,身子还微微轻颤着,吴将军便登时红了脸。随手提起半大的酒壶,匆匆灌下。
“公子又…又在取笑我。”
“你本是相貌清秀,若换身素白长衫来,定是如这墙边青柳令人倾慕。鹿某句句属实,何来取笑呢?”
“……尽,尽是取笑!这逐字逐句皆…皆是!我不管,鹿先生就是取笑了。”
“真是,这酒后妄言之人也不知是谁呢。”
说罢,来到吴将军近前取了他手里的酒壶。这孩子顶爱酒,却醉得甚早,倒总是劳了他这主人,供了美酒却还得费心这醉鬼的住处。
“鹿…鹿晗!你…你陪我再,来上俩杯罢!”
“真是个孩子,这醉得都已不懂何为礼数,直呼名讳了。世勋乖些,此酒陈年,两杯怕已是极限。再多,就伤身了。”
“唔…不,不嘛。想喝…”
澄澈的眸子盯着鹿晗,手扯着他衣服的下摆摇摇晃晃,嘴里嘀嘀咕咕也不知在自说自话些什么。怕是醉得已厉害,都忘了身份,自当是孩提之时,尽情撒娇呢。
“谁曾想,这南征北战驰骋沙场的将军,酒后竟是这般可爱模样。”
“唔…不许外人瞧见,只,只许你。”
“这如何说?”
“因,因为好看啊,因为鹿公子也好看得紧。”
听了这话鹿晗愣了,原是心下三分打趣的问着,不想现下竟是有些动心。他颔首勾起唇角,频频摇头得败下阵来,抬手拂过怀中少年的薄唇,便倾身吻了上去。
“也不知是谁成何体统呢,一上头便说些胡话。现下已如此这般,只怕是将军再清醒后悔,也来不及了。”
说罢,鹿晗将吴世勋揽得紧些。双手一用力将他抱了起来,只是这次再不如往常一样到客房歇息,而是拐了几步,直奔着鹿公子的卧房去了。
这孩子比他上回抱时,似乎又轻了些。
晨起,吴将军只觉大脑一片混沌,心想怕是昨日当真喝得过猛,现下头痛得紧。这边抬手正打算扶额,却忽然感觉有只手先一步抚上,轻轻按着。吴将军登时一震,整个人僵直在那里。
“怎么,头痛了?”
“……”
“是了,就如你所见,昨日你我和衣而卧甚是亲密。”
“我…你…这,这…”
“将军怕是记不得昨日与鹿某说了什么罢?”
“我…”
“你说喜欢我。”
“我…我…”
“当真昨日之事丝毫记不起?罢了,看你这眉头皱得,都能放下支笔。“
说着鹿晗抬手推了推吴世勋紧皱的眉头,低头笑笑。随后伸手把吴世勋又往怀里紧了紧,遂而开口。
“我便再给你次机会,现下我搂着你,却也未用力。将军若是想挣,挣开就是了。”
说罢就感到吴世勋似有挣开之意,鹿晗低头吻上吴世勋的脖颈,轻轻舔弄着。倒是着实吓住了小将军,身子僵直得待在鹿公子怀里一动不动。
虽是后来被鹿晗吻得实在羞,折腾了两下却也渐渐安静下来。顺从得任由鹿公子搂着,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
“昨…昨日,我可曾对,对你…”
“不曾,昨日甚至是往后的数日,都是我压你的。”
“……”
感觉到吴世勋似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腰,鹿晗被逗得乐不可支,频频抖着身子,怎么也停不下来。
“你这孩子都是从哪里知道了这些?怕是军营之内,也有这断袖之人与你聊这些密事?”
“不,不曾。诶,也不是。就…只是…”
“只是什么?”
“我曾问过,关于…为何对,对男人倾心这事。开春以来,总…总觉着一见鹿公子就脸热体…体燥。遂而问了亲信,才…”
“才知道这是因为喜欢我?”
“……”
“我们世勋果然可爱得紧。不过,昨日你我什么都没做。你这翻土刨地的衣服,实在是不能睡在我榻上。才给你宽了衣物,仅此而已。”
“啊?”
“往后日子还长,况且这事比人说得还疼,我舍不得。”
“说的就像有多了解。”
“那倒不曾。只是那日初见你后,便向许多名医拜访,了解了此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