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撕裂心的煎熬与疼痛。
在中手上拿著纸条,颤抖的看著上面的地址....这是,始源家的地址,昌珉写给他的,今天自己特意请假,想要解决这缠绕在心头的事情,抬头看眼前独栋三楼高的透天厝,迟迟不敢按门铃,他第一次感到无比的恐惧,面对始源,要怎麼跟他道歉.......。
「哥....?」背后响起人声,这个声音,好熟悉....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听过。
转头看,是始源,就是这麼巧,不用自己去登门拜访,在他家门口就遇到了,始源手上拿著一袋食物,应该是早餐,他穿轻便运动服,脖子还挂条毛巾,是去跑步了吧,看著他,有好多话想说,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是来找我吃早餐的吗?」见在中不说话,始源露出笑,自嘲地说。这真是他出生以来最不可思议的事,在中竟然主动来找他,向来排斥他的在中,竟然来找他.....不免感到惊讶又开心。
在中看著始源的笑容,依然温暖,就像小时后一样,这个笑容,令他愧疚。
「进来屋里吧,我们一起吃早餐。」小心翼翼的牵起在中的手,带他进家门,在中低头没反抗,让始源更觉得奇怪。
坐在餐桌上,环顾始源家,几乎都是蓝色系的装潢,墙上还有天空的彩绘,白云和蓝天,每一面墙上的彩绘都有关联,家具不多,更让原本就很大的房子显得更空旷,旁边的落地窗能把花园美景看得一览无遗.....只是,一个人住三楼的房子,应该很孤单吧...允浩...一个人住五楼的房子也很孤单...。
——!!完了,金在中你没救啦!无时无刻都想著郑允浩。
「想什麼呢?这麼入神。」拿著两杯牛奶从厨房走来,放在桌上,始源拉开椅子坐在在中前面。
「你可以安心的吃,我没下毒。」把牛奶推到在中面前,又把三明治递给在中,一样的...他还是微笑。
「谢谢。」每当在中看见始源的笑容,心就会抽痛一下,他知道那是始源硬挤出来的,在三十六年前他们逃家的那天,始源的笑容早已被他夺走了,原本以为痛苦的只有自己,其实始源更痛苦吧,被诬赖为背判者,背著不属於他的罪名受到自己的憎恨。
「最近过得还好吗?你看起来瘦了些。」头发也剪得利落点了。
「对不起。」在中看著始源的眼睛,愧疚的说道。
「嗯?」答非所问,始源还怀疑自己的耳多有问题。
「对不起,我误会你....」眼睛充满水气,始源的脸渐渐模糊,他真的不想哭,可是眼泪不听使唤。
「别哭,没关系的,只要你知道,知道真相就好...」始源眼框渐渐红了,只要在中明白,只要在中对待他不再是陌生人,这样他就满足了,这些年来的悲伤、委屈都不算什麼。
「你打我好了,打到你甘愿为止。」在中站起来,闭上眼,颇有魄力的说著。
「不用这样...。」始源走到在中前面,吻上在中脸颊的眼泪,在中惊慌的睁开眼,却被抱住,始源抱得好紧好紧,在中都觉得痛,不能呼吸。
「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不算太晚吧,哥。」豆大的泪珠滴在在中肩膀上,始源把头埋在在中的肩窝。
「对不起...」还是对不起,他心里已经有人...那个人是无法替代的,坚毅的眼神、可以依靠的肩膀、专心看书时的完美背影、温暖的怀抱、抚摸他头发时修长的手....一切的一切,都是独特的,没有人能把他从金在中的心抽离。
「因为他吗?郑允浩。」在中的对不起,彻底将始源的心粉碎,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化妆品走秀的那天,在后台的允浩和在中,亲密的动作让始源感到难过又忌妒。
「嗯。」他爱允浩,他想和他牵著手过一生,甚至允浩死后的灵魂他也想拥有,就算那是不允许的,就算那是天使不能做的事。
「.....」始源说不出话,他该说什麼?祝他幸福?他说不出口!或者是你不应该爱上他?你爱的人不是我吗?这种话,他也说不出口,要他把在中硬留在身边,让在中痛苦,他做不到,但是放手让在中走,他也做不到。
他放开了在中,此时此刻在中希望抱著自己的人不是他吧,而是郑允浩...。
「对不起...始源。」虽然他爱允浩,但他已经弃允浩而走,还能回来吗?就算不能回到允浩身边,他也不要跟著始源,他宁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