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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怜】【短篇】在你的身边[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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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以前的短篇坑,填完了发上来。
给姬怜美小姐的信
文/[Rein]司南
姬怜美小姐,
我脑子里空空如也,写下这行字之前我的脑子里分明里是塞得满满当当的。但现在全忘了,把编排好的句子忘得干干净净,连标点符号都用得乱七八糟。
如果我不做点儿什么,我就是在浪费时间,这想法让我感到焦虑,所以我给你写信。这样的理由是否会让你感到好笑?我实在没什么幽默细胞。
事实上从我到这里以后我就无时无刻盼望着能写信给你,所有要告诉你的一切我都在脑子里编排好了——但就像我开头说得那样,现在我的脑子里什么也没有。拿起笔的一瞬间,我就什么都忘了。
你发现信封里那张什么都没写的明信片了吧,我想先来谈谈它比较容易。
如你所见,上边印着法式建筑,可这儿并不是巴黎、里昂或是其他法国的什么地方,甚至不是欧洲的什么地方,这儿没有名字,处在内陆却像是孤漂在海中的岛。我把这儿叫此岸。
它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这个岸”,它真难听,所以我更愿意蹩脚地称呼它“此岸”。
*
这是我到此岸的第三天,我对这里还一无所知,甚至连地图都看不懂。
关于这儿,你一定很熟悉,我毫无理由地这样认为。多情的,带着让人陶醉的罗曼蒂克,困在亚热带的城市。别人如此评论,可它在我眼里和其他任何地方没什么不同。
我像个聋子,像个盲人。人家告诉我这里有哪些是特色建筑,特色,那就是吧,我觉得它们和其他任何建筑没什么两样,因为我什么也不懂。
我在这里没什么不适应,真的,其他一切都和我所认识的没什么不同。还有漂亮女人发出的迷人的卷舌音。我这么说,但我根本不懂一丁点儿这里的语言。
刚才我想告诉你我的前两顿晚餐,这又令我犯了难。我一瓶葡萄酒的商标也看不懂,自然就不知道它的名字。不过我知道那是白葡萄酒,据同行的先生描述,那酒流到哪儿,那儿就像要燃烧起来似的。
鹅肝装在肮脏的包装袋里出售,墙上发黑的苔藓发出腥臭,蚊虫成群,闷热得人要窒息。
我无法将这一切与你结合起来,这里就像贵族的府邸与贫民窟的结合,没有玫瑰园,没有森林。我所说的浪漫,指的是这儿的天空。
若我是个画家,我愿意坐在窗前每天画当日黄昏的天空,和那些拿着相机朝你拍个不停的人一样。这天空与你,美丽总是让人叹个不停。
对了,你想要这里用草编织的小玩意儿吗。
我的意思是,我亲爱的姬怜美小姐,我想不到该带点儿什么东西来给你了。
*
我不想对你隐瞒什么,你也猜到,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正是你的家乡。我寻找到那所破败的大房子,你还是个女童时住的那所。白色的墙壁变得斑驳,玻璃窗都被打破,庭院里的草全部枯死了,土壤裹着的沙尘里还有碎玻璃。
这实在不能让人想象出你所描述的你幼年时生活的那个天堂。我不得不怀疑眼前的是否是天堂的废墟,它实在不像,倒像是废弃的监狱。你曾在这儿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
你追逐蝴蝶吗,亦或是曾经调皮地想要爬上树看看鸟巢里的雏鸟之类,那画面一点儿也不真实,我知道你并非生性活泼的人。可我还是忍不住这么想,因为这儿真是太糟糕了,比其他地方还要糟。水塘里积下的薄薄一层雨水中布满蚊子和其他什么昆虫的幼虫。蜘蛛在树藤上结网。你能想象到这一切吗,这真的是天堂吗?
允许我失礼的猜测,你的父亲送你去学习舞蹈的那个国家也一定同样糟糕。虽然你提起它们时总是面带笑容。我没见过你除了笑以外还有过什么表情。
你干吗要笑着呢,你要是见到这堆杂草,就知道它散发的气味可比药汤让人难受多了。我想你看到这行字时也还是一如既往地微笑,或许笑得会开心一些。
我会将这封信寄来来给你,等我寻找完曾有你存在的地方。说起来,我并没有在这里发现任何有关姬怜美存在过的痕迹,给我说说你曾待在这房子的哪个角落吧,我没有发现你的痕迹,却发现了一些布满灰尘的少年衣物。我认得那是那位上将的,在你家里。
那时的你在哪儿呢,你走上过那个地板被虫子啃咬得一踩就会坏掉的走廊吗?
*
我寻找到一位退役的军官,他曾见过你。他说他以前没有想过自己也有无所事事上街闲逛的一天。他刚到你家乡时完全不知道这地方是哪儿。走过两条街以后周围的景象还是一派陌生,涂着光鲜色彩的商铺橱窗擦得明亮,倒映出我身后斜上方那方低矮的天空。
那是他进入联军的第二年,战事刚结束不久。
那年你大概是四五岁的年纪,他在这条街上我第一次见到你。
“商铺洁净得让人想象不出它受过战火的洗礼,天空也明净得不像话。“那街道上除了我和姬怜美以外没有其他人,连车也没有。她那时睁大了眼睛整张脸都快贴到橱窗上去,橱窗里边摆着只玩具熊,是相当可爱的熊,我想任何人看到都会觉得可爱不已。””他如此对我说。
你被它吸引住了,一动不动地站在那,玫瑰红的眸子里耀着某种光。我确定你当时的表情让人不能和同多年后温婉的你联系到一起,他说你看着那个熊,就差发出为它痴迷的低呼。
“我走到街道的尽头,返回来,又再往返了一次,期间姬怜美一直在那儿。我不愿找人问路,在自己工作了两年的城市迷了路之类的事情怎么想怎么难为情,但我没法子,只好站在一边怀着羞耻的心情用余光瞅着姬怜美。””那位军官用怀念的语气说了这句话。
“最终我决定凑过去同她搭话,因为我音量不够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姬怜美没有理我,我不得不硬着头皮大声了点儿,她才把目光从熊身上收回来放到我身上。
她有些羞怯地歪了歪头。
我可没和这么小的女孩儿说过话,那年我不过才二十岁,学习工作都和一群男人在一起,和女性交流的经验几乎为零。
你喜欢那个?我神差鬼使地指着橱窗里的熊问她。玻璃冰凉的温度传到我的手指上,被我手指抵住的部分出现了一圈雾气。
天知道那时候我有多紧张,几乎要咬到自己的舌头。
回想起来,那时的我一定像极了变态。””
他说你被他给吓着了,呆呆地望着他不说话,他也被难为情的感觉烧坏了头脑,冲进店里把那只熊买来给你。
你那时想伸手又不敢,垂着头抬着眼瞧他。他回忆起这场景来时开心坏了,他表示他从来没有做错那么离谱的事情。
后来你接过熊时你的父亲找到了你,他向你父亲敬礼示意。
“将军。”他说他这么和你父亲打招呼,你父亲友好地回应了。你父亲见你抱着那玩具熊,顿时变了脸色,要求你把熊还给那位军官先生。
我听他说你眼里闪着委屈的泪光,但还是立刻将熊塞到他手里。那是你得到的第一个玩具,拥有它的时间不超过一分钟。
你被父亲拉走后还不停回头看愣在原地的他,他说这话的表情有些沧桑:““半个星期以后我听说她给她父亲送到国外去了。后来我没有再在那条街上见过姬怜美,直到现在也没有。””
我想找到那条街,可它的旧貌荡然无存,只有楼房伫立在那儿,公寓楼门边的墙壁上贴着你公演的宣传单。你的名字用花体字印在泛黄的纸上,被花边装裱起来,仿佛演出在这儿举行,你在你的故乡起舞了。
这一定是我在这里寻找到的唯一看上去和你有关的事情,即使贴上宣传单的人并不是你。
这里没有你留下的任何真切的东西。
那我在这儿的旅行就该结束了。
*
离开之前,我听你故乡的人们谈起你来,眼睛里都闪烁着光,说:“是那位小姐啊。”虽然在你年幼时他们可能未曾和你说过话。
我问他们,那张宣传单上的演出是姬怜美一生中演出的哪一场?
他们满怀骄傲地笑起来,回复我:每一场。
他们是这样爱你,这里却再也寻找不到关于你的踪迹。除了那人为创造的,便只有那快因夕阳燃烧起来的天空。
那黄昏的天空多么像你的眼眸啊。
说起来,曾经注视着这天空的你,会以怎样的目光来注视这封信——注视写信的我呢?
FIN
(从王储英显的旧物中取得。此信未寄出。)


1楼2017-02-10 23:34回复
    姬怜美小姐今年二十二岁
    事实上是去年写的
    文/Rein
    将军姬乔翰的女儿,那位姬怜美小姐,今年二十二岁。以前也留着一头长长的卷发的她今年也没有剪短过头发。或许她曾在什么不为人知的时间里留过短发,但现在她的头发看上去与她年少时没有什么不同。
    她又厚又长的一大把头发,被暮霭浸染的眼睛,无论是外貌也好,还是其他什么也好,一直以来都是那样。
    *
    凡是见到过她的房间的人都知道——再不济也能隐隐察觉——这位小姐真实的性格与她举手投足间给人的印象并不相同。是与生俱来的两面性吧,因为她一直是这样的,据我所知,从她最早进入人们的视线开始,尽管那时候的她尚且年幼,这样的性格也早已初显端倪。
    我是知道的,在她十七岁(更确切来说只是十五岁),关于我送给她的玩偶的下落。
    说着被父亲严厉对待,而没有愉快的少年时代的她,把玩偶给扔掉了。虽然在她离开后我并未从她居住过的那间屋子里发现任何玩偶的踪迹,但把它带回去当间谍,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说到她的房间,简洁得仿佛是刚装修好的新居,私人物品少之又少,连衣服也不能装满一个衣柜。甚至不及葳上将那个平民女友多。抛开将军女儿的身份,她依然是个需要大量服装来登上舞台和出席各式活动的人。这是件奇异的事情,却符合她那简洁的作风,也让人们接受:没有人因此质疑她的优雅,大约人们也明白人的气质与服装的关系其实并不大。
    可我在了解许多事情之后仍旧对她的两面性感到抵触。她作为舞者,日常待人亲切温和,如此一来,见到以间谍的身份出现的她那时时刻刻不苟言笑的面容,我实在是无法接受。
    谁能想到在自己心中的天使竟是一位握着镰刀的死神呢?然而知道这一切以后,对她心存好感的还是大有人在。
    至于表现得与名字和身份毫不相配的我,至今不清楚自己适合站在什么样的角度去看待她。
    姬怜美小姐今年二十二岁,她曾在十八岁(还是说十六岁比较好),命人使我母亲陷入昏迷,后母亲被我那未曾相认的兄弟救回。出于这一点,我想我那不止一点儿的爱慕是该消散了,不过它从未停止,也就从未消散过。
    *
    谁也不能断定她的性格是否是由于这些事情造成。我听信她,在战事中一意孤行,掌握大权后加入帝国。她的年华尽数被她的父亲摧毁,出于各式各样的原因,我本该是恨她的,却又因她的遭遇感到悲恸。姬怜美小姐曾在她年幼时失去母亲,也从未得到过她那冷漠的父亲。
    我曾为她献上我的爱情。众所周知英显这个人一无所有,所以那几乎是我的全部。现在回想起当时自己的所作所为,虽然意识到那时的自己盲目又可笑,但我至今未曾后悔过。而那一切也已经结束了——我手中权力不再,她与她父亲的恩怨已了,两个国家的最后掌权者是我那位玩世不恭的兄弟和与他青梅竹马的科学家。这世界是如此荒诞不经又令人无能为力。
    *
    姬怜美小姐今年二十二岁,她的冷漠消失殆尽,在面对死亡的瞬间温和得一如微风拂面。
    如今镌刻我心上人名字的石碑替她接收络绎不绝的花束。她则笑颜成为永恒,眉眼间尽是离开所有苦难的解脱。
    FIN


    2楼2017-02-10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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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楼加油,储怜也不错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02-10 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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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笔真好_(:з」∠)_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02-11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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