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大哥哥!”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手里拿着什么,追赶着前面的一个黑衣青年,脏兮兮的小脸上满是焦急。她差点绊了一跤,打了个趔趄,被她紧紧攥在手里的那东西也露了一点儿出来——那是一条金色的链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看到这条链子,周围有不少人都蠢蠢欲动。眼看着黑发青年越走越远,小女孩喊了起来:“大哥哥!这是你掉的东西吗?”
也许女孩的祈祷起了一定的作用,黑衣人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走了回来,一直走到女孩跟前,弯下腰问她:“你是在叫我吗?”
女孩被青年所拥有的那双漂亮的墨绿色眼眸里的气势给镇住了,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同时把右手张开给他看。那是一个鸡蛋大小的金色吊坠,上面镶有组成了“S”形的绿宝石,在阳光下熠熠发光。集市上的人更加骚动起来,青年却仿佛没注意一般,接过那吊坠仔细看了看,然后把它放回了怀里。他对小女孩微笑了一下,揉了揉她乱糟糟的黑色长发,说道:“真是谢谢你呢。这是家族的信物,如果弄丢了我回去可不好交代啊。”
女孩的脸红了,尽管看不出来。她支支吾吾地说道:“我看到你……您刚才在那边的饭馆里吃完饭付钱的时候,这个从你衣服里掉出来了……所以就……”
青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集市的另一头就喧闹起来,隐隐听见有人大声喊道:“那个人是邪恶的黑巫师萨拉扎·斯莱特林!快抓住他!3000块的赏钱大家平分!”话是这么说出去了,但集市的这头没有一个人行动。在所有人心中,萨拉扎·斯莱特林是可止小儿夜啼的魔鬼,又是一个巫师,没有普通人敢单枪匹马地挑战他——不管他看起来多么温和无害。
小女孩有些不知所措,但仍勇敢地对着奔来的人群喊道:“这个大哥哥笑起来那么温柔,不会是坏人的!你们……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立刻有人嗤笑:“你自己就是个小怪物,要不是屠户庇护你你早就上火刑柱了,当然也护着你这一类的人喽!”
这个人的话引起了一片哄笑和附和,甚至有人喊着“把她送到火刑架上”。小女孩的脸涨得通红(这次可以看出来了),徒劳地想辩解什么,却被拦腰抱起。一个笑起来阳光灿烂的金发青年把她抱在了怀里,为她抱不平道:“你们一大帮人欺负一个小姑娘,害不害臊啊?”他背着一把剑,明显是剑客的装束。
从集市另一头来的大队人马越来越近,萨拉扎恼怒于自己对这个说自己笑得很温柔的小女孩的心软,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对方的实力,冷冷地一拉金发青年:“麻瓜,我没时间跟你耗。抱紧她。”不等他说什么,萨拉扎便发动了幻影移形。
落点是一片树林。金发青年一把小女孩放到地上就开始干呕。等到难受劲儿过去之后他才看着黑发巫师说道:“哎呀不要‘麻瓜麻瓜’地叫我。我是巫师,那个叫什么幻影移形的魔法我也会——虽然不怎么熟练。”他看着萨拉扎的眼睛心虚地加了一句。
金发巫师是个自来熟。他接着用一种类似于“嘿哥们儿今天运气不太好被抓住了”的语气说道:“我这一路上过来也看见了不少像你一样的倒霉蛋儿——被错认成萨拉扎·斯莱特林的那种。”他收到了对方疑问的眼神。“对了我叫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是个剑客,被老爸踢出来历练的,前几年才知道自己是巫师。你呢?”
“我想刚才的那群麻瓜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也许你的耳朵有点问题没有听清?喂你那是什么表情麻烦不要用‘你竟然是萨拉扎·斯莱特林上帝啊我竟然活着见到了活着的萨拉扎·斯莱特林’的眼神看我好不好!”萨拉扎很顺口地吐槽道。
接着他从对方的湛蓝眼眸里读出了如下信息:你真厉害这么复杂的眼神都能看懂……
没等萨拉扎扶额或继续吐槽,那个被他们带过来却一直被忽视的小女孩拉了拉戈德里克的衣服,小声说:“大哥哥,我饿了……”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这里还有一个小孩子。萨拉扎蹲下身,耐心地问道:“你家在哪儿?”见女孩摇头,他换了一个问题:“你爸爸妈妈呢?”
“我没见过爸爸,妈妈被折断了魔杖送到火刑柱上了。”小女孩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没有悲痛,只有冷漠。萨拉扎和戈德里克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失去魔杖对普通的巫师意味着什么。这个女孩看起来还不到七岁,就不得不承受这一切,真是……
“你叫什么名字?”萨拉扎再次问道。
“莉莲(Lillian)。这是妈妈说的。”女孩回答道,“妈妈还说,我姓布莱克,是高贵的布莱克家族的一员。”
得知了女孩的姓氏,事情就好办多了:斯莱特林家族和布莱克家族有一定的联系,只要把女孩送回去就好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填饱肚子。
戈德里克自告奋勇去打猎,很快便抗回来一头死鹿;萨拉扎堆起了一小堆树枝,拒绝了戈德里克递过来的引火棉,抽出魔杖(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捅了捅那堆树枝,它们立刻被点着了,发出了欢快的“噼啪”声。于是二十分钟后,三个人就吃上了香喷喷的烤鹿肉。
——
把莉莲送回布莱克家族之后,戈德里克就缠上了萨拉扎,后者被缠得不耐烦,默许了他和自己一起游历的行为。在路上萨拉扎发现戈德里克竟然对魔药相当有天赋,而且他的各种手法明显是经过专业训练过的,不由得大为惊讶。
“这没什么,如果你也有一个严厉得要死的师父的话。”戈德里克苦着脸解释,“我在历练的时候无意中救了一个失足坠崖的老人,就是他告诉我我是一个巫师的。他姓普林斯,我跟着他学了一年的魔药……”金发巫师一脸“往事不堪回首”。
萨拉扎则是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普林斯几乎都是魔药大师。”
——
这对奇异的组合走过大不列颠岛的山山水水,足迹几乎遍布了每一个村庄,闯了不少祸(主要是戈德里克)但也做了不少好事(依然主要是戈德里克)。在其中一个村子的广场上,他们从火刑柱上救下了一个怀孕的红发少妇并送她回了家(那是一座气势颇为宏大的房子,被施了麻瓜驱逐咒和其他一些保护咒语。他们全家都是红头发,并且性格跟戈德里克相似,硬要萨拉扎当这个即将降生的韦斯莱的教父。萨拉扎盛情难却,只得应了下来);在一个美丽且(表面上)平静的湖边,他们遇见了一个公然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嘴里还念念有词的棕发少女(后来经证实,她那时在研究某种魔法阵对于植物生长的影响),并得知她是远近闻名的罗伊娜·拉文克劳。随后这个女生很愉快地表示,她不介意和他们一起游历——反正她的族人是不会反对的。
遇见红发的赫尔加·赫奇帕奇是在一片收割后的田野里。结伴而行路过此地的三人一眼就认出这是一个女巫,因为她正试图往一个金色的装饰有獾的杯子上施加防护魔法。由于她跟罗伊娜一见如故,所以她也加入了这个“冒险小分队”,负责治疗和协调。
四个人使得这个组合变得完美:萨拉扎的黑魔法,戈德里克的剑术和魔药,罗伊娜的魔法阵以及赫尔加防御和治疗魔法。他们在巫师中间逐渐声名鹊起。然而,随着荣誉而来的,还有一些麻烦。例如——
“萨尔,你的马尔福小鬼又饿了。”By戈德里克。
“我知道了。让他忍一忍。”萨拉扎正熟练地用黑魔法处理刚刚捕来的鱼。
“萨拉,铂金男孩又饿了。”By赫尔加。
“我知道了。鱼马上就烤好了。”萨拉扎正在点火。
“萨拉扎,那个姓马尔福的男孩又饿了。”By罗伊娜。
“我知道了。”萨拉扎觉得自己的涵养只够支撑他说完这几个字。他按按自己抽动的眼角,想道:‘养一个小孩真是麻烦……’
不管萨拉扎如何抱怨,他依旧把烤好的鱼送到了这个他捡到的漂亮得不像话的男孩手里,男孩立刻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片刻之后,马尔福把鱼骨头扔到一边,再次看向萨拉扎,蓝灰色的眼眸里带着期盼。戈德里克见状,马上把他刚烤好的鱼塞到了男孩手里,男孩再次以无与伦比的速度解决了这一条。——最后,赫尔加他们辛辛苦苦捕来的鱼,全进了“这个该死的小鬼”的肚子(语出忙活了半天依旧空着肚子的赫尔加、罗伊娜和戈德里克)。
这只是麻烦的开始。因为赫尔加不时泛滥的同情心和萨拉扎不合时宜地出现的软心肠,四个好友捡了越来越多的孩子,照顾孩子的工作也越来越繁重。同时,孩子们的教育工作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问题。在好容易暂时安顿下来的屋子里,戈德里克一边处理孩子们第N次弄出的魔法事故,一边对同伴吼道:“我们自己办一所学校教他们魔法吧!”
——于是,魔法学校的构想就此诞生了。
——
正如那本大部分内容都在胡说八道的《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中所描写的,寻找一个各方面条件都适合办学校的像样的城堡确实不容易;但因为那本书的大部分内容都是胡说八道,所以四巨头并没有像那上面所描写的一样踏遍了整个大不列颠岛——事实上,因为他们各自凭借自己的阅历和记忆在一张原属于戈德里克但被其他三人加了不少魔法标注的大不列颠岛地图上标注可能被“征用”为学校的城堡,然后分享每一个地方的具体情况,并分析那城堡是否符合每个人提出的苛刻条件(萨拉扎的大片森林和足够大的地窖,戈德里克的魔药材料和宽阔的场地,赫尔加的草药和足够大的厨房,罗伊娜的大湖和众多的塔楼),所以他们只跑了个别几个地方。
《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叙述的斗龙的情节是真实存在的——但那城堡不是霍格沃茨。那是少数几个几乎完全符合那些条件的城堡,美中不足的是地窖的大部分空间被一条龙占领了。在萨拉扎尝试沟通未果后,他们只能依依不舍地放弃了那块地盘。(虽然后来罗伊娜分析那条龙是因为被打扰了美梦才对他们恶声恶气,并亲自拟了“眠龙勿扰”的校训令戈德里克刻在学校门口的石头上,但当时他们完全不知道龙的起床气有这么大,所以碰了一鼻子灰是毫无疑问的。)
如果不是萨拉扎突然想到自己母亲的祖先曾经营造过一个完美的城堡,也许他们就不得不放弃这个伟大的构想了。
“嘿,这不是那个霍格莫德村附近的‘闹鬼’的城堡吗?”戈德里克在听完萨拉扎的描述后如是说,“我去过,不过那座城堡被结界封闭起来了。”
至于他们到达那里后是如何破除结界并唤醒精灵的——那已经是另一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