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之中,机关停住了。
可机关只是停住了,密室并没有恢复原样。
拓跋余了李未央被一片黑暗团团围住。
东升西落的太阳,该是人类对于时间的的最初概念。
所以在一片黑暗当中,谁也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
“拓跋余……你再坚持一会儿,拓跋浚他们很快就会来救我们的……”
手上的一片温热,混着和浓烈的腥味,让李未央知道拓跋余的伤口还在流血,可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室里,她寻不到伤口在哪里。
突然,似乎是墙的那一边,传来一阵细微地锁链声。
“不要!”李未央几乎是一跃而起,趴在暗室门边:“不要再动机关 !”
“这门怎么也撬不开,如何救你出来?”隔着门缝,传来拓跋浚焦急却遥远的声音。
“拓跋余受伤了!要是再动了什么机关,我们根本躲不开!”
“什么,皇兄受伤了?那里面的机关肯定很厉害!”拓跋迪惊呼。
“殿下,此刻我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李敏德按住了拓跋浚的手。
“是啊浚儿!要不,我去禀告父皇,多派些人来,或许能砸开这个密室呢?”拓跋迪提议道。
“拓跋浚!去寻皇上吧,正好还能把这里面的账本全部运出去!”李未央勉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立即大喊。
“未央,你坚持住!”
“水……水……”拓跋余微弱的声音,在狭小的密室里格外响。
李未央这才想起来,刚才拓跋余为了救自己,已经中了一箭,在强撑住挤压过来的墙时,伤口一定是撕裂得更深了。
她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少时间,更不知道他究竟流了多少血。
已经出现了口渴的症状,必须要立刻止血才行!
“拓跋余!”在黑暗中,李未央摸索着找到了拓跋余:“伤口在哪里?”
“不要碰我,害死我母妃的坏女人!”拓跋余突然猛地甩开了李未央的手,声音异常凄厉。
“殿下,我是李未央!您伤的很重,让我给您包扎一下伤口。”李未央记得拓跋余应该是伤在左臂,双目适应了黑暗以后,她勉强看到了伤口。
“母妃……我就知道,您不会丢下儿臣不管的!”拓跋余突然紧紧箍住了李未央的胳膊:“母妃……您不要走!余儿求求您不要走!儿臣这就去求父皇,一定是父皇冤枉了您!”
“拓跋余,你放手啊!你这样血会流的更多!”李未央又急又气,无奈已经神志不清的拓跋余力气还挺大,她怎么也甩不开。
见拓跋余还是不松手,李未央无可奈何地放缓了声调:“拓跋余,让我给你包扎伤口好不好?”
“好,余儿听母妃的……”拓跋余突然变得异常乖巧,把头轻轻地靠在李未央身上,哪怕李未央勒紧布条的时候疼得直倒抽冷气,他始终一声不吭,和平时城府极深,杀伐决断的拓跋余完全判若两人。
李未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或许是拓跋余刚才拼了命救自己感动了,或是因为他受伤了愿意暂时容忍,她让拓跋余靠在自己的怀里,还时不时拍一拍他的后背安抚他。
不知究竟过了多长时间,仿佛密室外来了很多人,可是拓跋余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这里好黑……母妃……余儿好害怕……”李未央正要出言安慰,谁知拓跋余突然换了口气,又像是哀求,又像是讨好:“闾母妃……我……儿臣再也不敢了……求您不要关儿臣到暗室……不……以后,儿臣就叫您母妃……”
李未央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她不知道在拓跋余混沌的梦境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凭借直觉,她已经将拓跋余的经历推导出了个大概:拓跋余的母妃大概是真的遭人陷害,拓跋余曾经被抚养他的闾昭仪关进暗室惩罚——看来闾昭仪对他并无多少母爱,难道这就是拓跋余为人冷漠,城府极深的原因?
拓跋余又昏睡过去,如同受了伤的小猫一般蜷缩在李未央的怀里。
他曾经说过的话,突然开始在她脑海中回响:
“因为你是唯一值得我救的女人!我心里只有你!你不能让我们分开!”
“终有一天,我会迎娶你,做我的王妃!”
“以后的你心里,只许有我一个人!你最好不要再有其他的念头!”
那样一个霸道的他,和眼下怀中的他,完全判若两人。
现在这个,才是真正的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