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咳咳”安允言吐出一口沙子,周围狼藉的一片,流青再一次败了,永流城是流青的倒数第三道防线,如果这里败了,只有宁安和方城最后两道防线。
还好,不知为何,打败了流青的东临突然下令回城暂时休战去了,否则她也不可能这么悠闲地裹着伤躺在这。
安允言从怀里掏出一枚已经裂开了一道缝的玉佩,周身牵扯的痛楚令她倒吸一口凉气。
常年征战,导致双手饱经风霜,破败不堪,唯一的看头是那手指的修长,轻轻划过裂缝,安允言不由得苦笑:“顾佑青,怎么办,我可能要死了,没有人给你报仇了。”
安允言再次吸进一口黄沙,这次却不再吐出,已经直直地昏了过去。
再次醒了,安允言却已经身处异地。
“啊!将军醒了!将军……”一个男子看起来约莫二十一二的样子,激动的看着床上舒醒过来的人,想要再说什么,却被身旁的人给拦住了,男子只得闭嘴了。
“将军醒了,”一道十分温和的声音响起于安允言的耳畔,安允言朝着看去,却只是一片模糊,她想用力去看,却被一只略微冰凉的手轻轻盖住了眼睛。
安允言下意识反抗,可是对方的手十分温柔却让她无从抗拒。
“顾将军,你这是受伤后的后遗症,会有几天短暂性的看不清,近似失明,但是不用担心,清已经帮将军下了方子,按时吃药,不出三天即可痊愈。但是将军切记不可大悲大喜,否则对眼睛伤害极大。”
年轻男子的声音温和地带着一丝亲切,轻轻的一字一句慢慢叮嘱,很平常的医生在叮嘱病人的伤势,可是没来由的,安允言心下一跳。
短暂的碰触后,男子已经收回了手,安允言一挑眉,突然没了冰凉的感觉,还有些不习惯,然而随即恢复常态,看向另一边的人。
“陈深,这是哪?”安允言甚至不用刻意压低声音,都已经十分沙哑,完全分辨不出男女。
“将军,这里是,是,是东临的战营。”
安允言挑眉,虽然模糊了视线,他也能感受到男子的局促不安。
“陈深!”安允言的声音突然尖利起来,“你跟了我四年了!”
陈深低着头半天没有说话,一旁被晾在那的南宫清突然来了扣,安允言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的声音不徐不缓却令安允言觉得极为讽刺。
“清听闻,将军已被贵国国君废除了将军之职。”南宫清轻轻地笑了一下,道:“不过,我国国君却是惜才之人,更何况,将军还是顾佑青将军的故人,国君非常希望能够获得将军的投诚。”
“那么,作为俘虏,如果我拒绝呢?”安允言不屑道,“就要斩下我的首级,然后扰乱流青的君心是吗?”
南宫清一怔,随即低低地笑开,“原来贵国就是这么对待俘虏的?”
安允言皱眉不语,门外的帘子忽的被人掀开,一股冷风吹进原本暖和的营帐,安允言突然发现,原来已经冬天了,和东临的战争持续了整整一年。
“这就是顾守?”来人的声音比起南宫清却是多了不少的粗犷,不过说粗犷也不对,只能说更有男子力气,一看也是经历沙场的汉子。
安允言听见叫自己,抬头看去,一片模糊,南宫清笑着道:“正是。”
陈深悄悄附在安允言耳边道:“他是东临的大将军,萧琰。”
萧琰?安允言心下一诧,原来这次竟是他带队吗?
“呵,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也不过如此嘛!”萧琰不过二十出头,还带着少年意气,同为大将军,对方如此柔弱,倒是让他颇为不爽。
“你!”“陈深!”安允言皱眉打断了陈深的话,然后冷笑一声,“所以萧大将军是来看笑话的是吗?”
“当然!”萧琰挑挑眉,十分理直气壮,也不顾一旁的陈深和南宫清,径直走到安允言床边,“你以为你还是大将军吗?根本不值得皇上以礼相待。”
安允言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垂下眼帘,南宫清倒是开口喝了一声萧琰,萧琰耸耸肩不以为然,然后转身离开。
陈深一脸担忧地看着安允言,可是,萧琰也没有说错,她安允言如今也只是一个连仇都不能报的废人罢了。
南宫清看着安允言沉默不语,随即道:“那么,将军好好休息,清有事先走一步。”
安允言点头,把陈深也唤了出去,自己重新翻了个身子,闭上眼睛,手中死死地握着,那块玉佩。
顾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