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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待得樱花绽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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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短篇坑,虐向,攻受无差,为了区别会发出耀菊番外,有肉。
图源本家。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1-16 09:12回复
    (一)
    路过那处屋庭,本田菊心中浓烈的怅然若失感并未消退。
    那里是一大片空地,被巧妙精心的装点各种花草树木,远远观赏如同仙境般美好。各异馥香交错,却恍若天然的香囊,似乎握于掌心,又似乎相隔有距。
    踱至苍竹前,轻盈喃吟与澄澈的清香足以使人抖擞。漫去桂花旁,浓烈芬芳好似最为优雅自持的焰,灼灼的将人吞噬其中,就像是海葵以惊艳捕捉它的猎物,甘愿被其吞噬。
    心醉神迷的花香令人无法自拔是再轻而易举不过了。
    而本田菊闲暇时光总是选择来这里赏观,木屐咯啦踏地的声音传入植株间,就依稀若在宣布他的到来一般,然后青叶朱瓣会随微风悄然颤动,散出的细语似乎在欢迎他的莅临。
    本田菊喜花,这种天地的珍宝总是能唤起人心中或隐藏或无掩的似水柔情,所以他会赞叹蓓蕾,甚至拾笔为其写诗作赋,将心中万般美好尽数绽放于平仄转合间,苍劲游龙中。
    正如“并非花中偏爱菊”,其中本田菊最为挚爱的——还是烂漫樱花,与紧伴它的牡丹。
    本田菊对他们可以说是爱进了骨子里,若是有点雷雨暴风他总是不顾自身夺门而出,焦急仔细的为它们做好全尽防护措施,即便本田菊也明白若不见风吹雨打的铸造,纵使植物也无法成就大器。但是无法忍受二者被丝毫伤害波及,然心如明镜亦无可奈何。
    不过它们倒亦然令人十分欣慰,即使被呵护如处温房,茎干枝叶仍茁壮坚韧,丝毫不亚于其余的同胞,每每目闻时,总是可见其矫首昂视,殷切切向着暖阳吐纳芬芳。
    其实本田菊也想过:自己为何对樱与牡丹如此爱不释手?就如《爱莲说》中周敦颐喜莲是因其“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那么自己呢?为何?
    可数次思考沉吟时,本田菊便会惨遭脑中霎然滞痛打断。就如同一根细锐的锋针狠狠捣入大脑,然后将任何细胞组织搅的一塌糊涂,令人发狂的剧痛几乎将本田菊逼疯。
    似乎他在抗拒想起,似乎有人被他遗忘。
    堂前榻榻米设修的是二人座,柔软坐垫前木桌上总是摆放两盏杯樽,甚至后处的那处坐垫,还被仔细的绣了龙纹与牡丹。
    而本田菊并不熟悉刺绣,他在这领域太过生钝。
    本田菊暗色墨眸时常会出身凝视与平庸布料不称相搭的惊鸿的绣纹,端详着,他的耳畔似乎就绕起某种熟悉异常的,温润清朗的嗓音。
    “我们经常将垫子弄混,是我的疏忽,绣了后就会方便很多了。”
    “啊...看起来,您对刺绣造诣颇深呢。”
    “自然,我对其浸淫多年,娴熟程度便是那些顶级绣坊的压轴绣娘也望之生愧。”
    “今日有幸一观,在下亦然自愧不如。”
    “你可真是过谦呢。”
    这般对话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与某个人进行的。
    本田菊记不真切了,但纵使回想时朦胧异常,他的心中却总是被暖意覆盖——他明白,这是那时他的感受,即便相隔也许是很长的时间,却依旧清晰如斯。
    但究竟是何人,给了他如此至深的温暖?那种潺汩溪水轻歌曼舞,岁月静好的恬宁适闲?
    垫子不再摆放桌下了,本田菊习惯依赖的拥其入眠,布料那浅浅的墨香似若内敛玉石,在他梦乡中悠悠其华,恍惚修指覆瞳,为他遮掩世间所有苍凉。
    他总觉得,自己更贴紧了这物什,便距离那遥远忆中人越发接近。
    雨帘如连丝结珠,细密的绕上房梁、台阶、屋瓦,也绕上本田菊的心田。而这种凄怆久远的波纹,却被他不断应起眷念了。
    长河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席卷掠走许多事物,他想溯流而求,却被汹涌潮水阻挡。
    无力蚕食了本田菊的骨头,本田菊的肉体,本田菊的灵魂。面对岁月蹉跎,他蓬勃而颓丧。
    但人活于世,总是要负隅顽抗的。
    tbc.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01-16 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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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更新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1-18 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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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暴雨来的很突兀,本田菊甚至来不及防范。
        硕大雨点拍击在玻璃窗前的声音将他从梦中强硬拖拽而出,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他甚至能够感到冷汗正自额间沁出,本田菊几乎是猛地弹坐起身,侧首有些无措的看向室外瓢泼大雨,惊雷轰鸣在他耳畔的刹那——一道闪电仿若将他的脊骨狠狠贯穿。
        糟了!那两朵花!!!
        他几乎来不及穿戴完毕,甚至连一把伞或是雨衣也没有带,胡乱披了件和服外衫后本田菊便匆忙冲出房间,夺步撞入了雨帘。
        雨势猛烈简直到出乎他所想象,瞬息衣袍便灌满了水花,吸水性良好的布料须臾沉重到几乎使他打个仄歪,重担般压在本田菊身上——他呼吸紊乱,神情满是恐慌。
        本田菊无暇顾及于此,凄厉狂风变本加厉的重重刮着他苍白如纸的肌肤,仿佛不撕出豁口便誓不罢休。——眸上水花的堆积蜿蜒使目如负千斤,他竭力的使瞳孔可以聚焦,但眼帘中素日粲然风景似乎只剩下了僵硬的混色。
        木屐不断扣在稠密湿泥中激起沉闷的水声,本田菊裸露的足很快沾染污泥,肮秽的变本加厉并未使本田菊生出抵触,他再次提快步履,目光焦急的寻觅着。
        到了...!
        当熟悉景致出现,他未等伫立喘息便离弦箭般猛冲上前,在身形停滞的一刻甚至狠狠跌倒在地,污泥立刻溅满了衣袖。本田菊胡乱的擦拭下脸,也未顾凌乱衣衫便看向他牵念的那两株花朵。
        ——樱花没有大碍,只是在暴雨中有些颤抖。本田菊伫立原地,如释重负的暗暗松了口气,目光紧接着转向牡丹。
        而当其纳入眼帘的瞬间,本田菊整个身体便顿住了。
        并非牡丹被暴风雨摧残,而是它的根处——泥土之下的那部分,因为雨水的冲刷导致身旁土壤流失了少许,本应空无一物的地下——却浅浅的露出了个物什的棱角。
        本田菊怔怔的盯着那里,俄尔他扶着樱花树干在牡丹前缓缓蹲下。指腹触向那个物什——用力一拉,便将其完全呈现在了眼前。
        ...是个,玉佩。
        他失神的想,竭力扫去脑中的惊愕,蹙眉凝视着手中物。
        ——明显并非为奢侈品,玉料中乘,雕纹手法也颇为一般,完全可看出不是出自行家之手。
        ...为什么...这东西会出现在牡丹的根下?
        雨下的更大了,本田菊却未感受到丝毫冷意。他下意识将玉佩翻面——目光落在背部的时候,却突然定住。
        雨水的冲洗将玉佩表面的污泥已将近尽数脱落,可以看出正中心被刻了两个小字——
        “王耀。”
        本田菊愣了。
        这显然,是一个名字。
        但是为何,会出现在这个玉佩上?
        ——还是亦或者说,这个玉佩是何时被埋在这里的?
        本田菊脑中突然涌起了剧烈的熟悉感。似乎有什么要破茧而出,却被死死封锁在里面悻然无法脱离,而依然不肯放弃般嘶吼挣扎。
        本田菊攥紧了这个玉佩,墨色瞳孔有些惘然。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否在思考了,一种古怪的想法纠缠撕扯着他的大脑,雨水汇聚成流在他冰冷的面孔上蜿蜒滴落,有些黑翳在他眼前闷闷的突兀生出。
        雨仍然在下。
        本田菊忽的感到眩晕感在脑中猛然炸开,他的指骨仍然紧攥那面玉佩,身体却如断线的木偶般重重砸在地面上,不省人事。
        而此时他为什么会昏迷,待本田菊了解缘由,已是许久之后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01-19 0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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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对盏把樽,烫酒温喉,有人曾与他畅饮笑谈。
          他似乎尚能朦胧忆起那韶华般的墨色与星目剑眉。但是他的记忆虚假了,破裂了,中断了,甚至层叠迷雾兀现之前,他甚至都未意识到这点。
          但如今他发觉了——即便仅为毫厘,他亦然绝不会视若无睹。
          ......
          本田菊是自然苏醒的。
          晨间暖阳潺潺透过窗面,在他的衣衫、面孔前铺洒,唤起久违的温热——柔柔得包裹住他。他就仿佛被唤醒了,像是一觉完毕后的迫不及待要支配身体的大脑。他毫不费力的睁开双瞳,目光落在简陋梁俪之上——布满了惘然。
          本田菊坐起身,唇瓣紧抿着。他不知道自己此时应思考什么,也不知如何去思考。而他自是花费半晌功夫,才克服那些前仆后继的干扰——回想起昨日所发生的事情。
          是的,他当时应是在庭院中昏倒了。本田菊如梦初醒的深吸口气,垂眸看向身前暖和的被褥——和周围再熟悉不过的卧室布置。
          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是一场梦。
          是自己回来的吗?——不,不可能,他没有丝毫的印象。
          本田菊并不觉得自己失去了记忆云云,他轻轻掀开床被,起身却纹丝不动。
          他有一个奇怪而浓烈的想法:
          ——是有人,把他送回来的。
          可这间屋子他独居住了如此久的时间,偌大房间中只有自己,怎么会存在他人?
          本田菊打了个寒颤。
          他有些无措的环住手臂,似乎攥紧衣袖能让他心中有些安慰与保障一样。而阳光仍然那般婉转,仿佛杜鹃的歌谣似的,啾呦的汩汩流淌着。本田菊突然抬起眸,他似乎回想到了什么。
          对了...那个玉佩!
          他蹲下身,本能的在床榻前摸索着——好些功夫用尽,而事实也并未如他所愿,不管是被中抑或枕下,都丝毫未见玉佩的影踪。
          似乎...凭空消失了。
          他有些无措的扶住桌沿,近乎慌乱的动作使他不慎撞到了一面抽屉,“咔哒”的细响倏然引起了本田菊的注意。
          “这面抽屉...在下打开过吗?”
          他转眸怔怔的盯着抽屉前的锁,思绪万千纷飞,心中莫名的突兀有一个声音蛊惑般催促着他:
          打开——打开——
          他无法抵挡。
          伸出手,伴随“吱呀”的呻吟,抽屉轻而易举被开启了。本田菊看到木料已经破旧枯黄了,显然很久很久都没有使用过,就仿佛废墟般被人遗忘似的。
          这很反常,因为本田菊并不记得自己有过什么刻意忽视哪个抽屉的行为,他是个十分一丝不苟的人,单单性格亦不会使这种情况发生。
          但如今他无暇再去思考,因为抽屉中陈放的东西刹那便令他几乎窒息。
          两面玉佩。
          是的,那样式本田菊再熟悉不过了。——正是他昨天在庭院中发现的,其一正平静的躺放着。
          没有污泥,没有沙土。甚至洁净到几乎一尘不染,在这里封锁了已不知多久了。
          本田菊木木的拾起它——玉佩背部的“王耀”二字仍旧清晰如斯,苍劲有力,宛如利剑般将本田菊狠狠贯穿。
          他迅速把另一块攥在掌心,翻涌的预感在竭力拉扯着他的动作,他深吸口气后,终于缓缓将其翻过。
          果然,那个背面,是另一个名字
          ——“本田菊”。
          他几乎昏倒在地。
          而这时,本田菊听到仓库中传来一声巨响。
          有人在砸东西的声音。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01-23 1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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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大家回复一下这个贴的话...我会更新快点的...x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7-01-23 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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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在响声传来后,本田菊的心脏几乎是瞬间提了起来,他慌忙将玉佩揣进怀中,夺步奔向陈旧的储藏室。
              储藏室的门很久都没有开过了,本田菊深吸口气,竭力平复惊惶的心跳,手掌抵在门板前稍稍一用力,伴随着嘶哑尖锐的低鸣后,储藏室便尽收眼底了。
              本田菊本能的踟蹰了片刻,最终还是踏了进去,木屐扣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他费力的扬手挡住四溢灰尘,轻咳着一边警惕的环顾周围。
              但附近什么都没有,只剩下肮脏的尘土在光线下恐惧逃窜。本田菊脑中的危机感微微的消散了一二,但依然不敢放松警惕。木屐不断的扫开许多陈物,他蹙眉寻找着方才巨响传来的地方,终于,空阔的仓库中他觅得了那处角落——被大片杂物凌乱摆放着,重叠堆积的使人看不清晰的角落。
              本田菊咽了口唾液,将脚步放至最轻,慢慢的踱去到那个地方,拨开了陈年的积物。
              而看清的瞬间,本田菊感到呼吸停滞了。
              那是一具尸体。
              一具腐烂到只剩残骨的尸体。
              本田菊觉得自己仿佛被撕裂了,他愣愣的盯着面前的东西,甚至连掌心的灰尘都无法拭去。
              良久他才感受到灵魂从僵硬中脱离,无措的看向它。
              是上吊而死的。
              刚刚更是吊死他的绳子不堪岁月流逝,断裂而致尸体摔落的声音。
              他颤抖着手指,忍住心中恐慌扫开尸体旁碍眼的杂乱,目光狠狠拧着尸体已经面目全非的容貌。
              看不出是谁。
              他不甘的咬咬牙,眼神下移落在死者的衣衫前,瞳孔却霎时凝住了。
              那是本田菊再熟悉不过的样式。
              ——长袍。
              本田菊感到大脑一片空白,他死死磨着唇瓣,须臾后突然上前拖起尸体,一阵因腐朽多年而断裂的声音随之传来,他忍住翻涌的悚然与作呕,死死攥着死者只剩下骨头的手臂,似乎在攥着自己的命运一般。
              他要把它埋葬掉,然后去做一件事情。
              一件确定所有的事情。
              .........
              是午夜了。
              本田菊蜷缩着看向圆润饱满的金月,从被褥中爬出站定,穿上木屐后随手托起盏油灯,便轻轻走出卧房,向庭院迈去。
              四周很静,一片漆黑,除了本田菊手中的火光与卧房有着灯光照耀外,几乎没有其他的照明。庭院中偶尔流出枝繁叶茂颤动的沙拉声响,应着温润月光,倒是别有一番寒木春华之意。
              他的神情无澜平淡,似乎同往常散步别无二样。而庭院依旧十分粲然恬谧,树枝依然轻摆着欢迎他的到来,生机盎然而勃发。
              一切似乎无甚变化。
              除了...那个多出的小小坟头。
              本田菊心中跌宕异常,不安感此时倏然缠绕上他的灵魂,他蹙紧了眉,目光居无定所的散着,似乎等待,也似乎焦急与怀疑。
              俄尔,他将手掌探入袖中,摸索出那两面玉佩,他抬头看了看美丽的明月,似乎在确定着某种时刻是否已经真正的到来。
              月色如水清冽,他终于下定决心了。
              片刻后,本田菊长吸口气,向着庭院深处的黑暗轻唤了声:
              “出来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7-01-26 19:10
              收起回复
                这几天有些事...等我,等我憋出大粗长...


                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17-02-04 10:27
                收起回复
                  菊诞更新!


                  来自Android客户端31楼2017-02-11 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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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命救命救命写的时候恨不得立马写耀把菊推倒啊!呜呜呜呜不行我要克制剧情还需要慢热


                    来自Android客户端32楼2017-02-11 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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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他并未让本田菊过多等候。
                      黑翳如浓墨泼洒在庭院里,仅靠本田菊手中微弱灯火拭净。他直直的凝视着院内深处,须臾恍惚微风拂面,再回神便是目帘景变,陡现一颀长身影。
                      他屹立在那里,就这么淡然看着本田菊,漆黑的瞳孔如绝世美玉般惊艳而温雅,似深潭令本田菊感到一霎那甚至灵魂都被其摄噬,他本能的攥紧手中油灯,心中却未曾出现本应浓郁的战栗不安,恰恰反之,本田菊凝视而去,胸膛下无法遏制翻涌起浓郁的感情:
                      思念与悲痛,甚至安心。
                      你是谁?
                      本田菊怔怔的看着来着,唇瓣微启却始终无法发声。来者瞧见本田菊如此,浓密剑眉蹙了紧,他低叹声,终是开口了。
                      “菊,我回来了。”
                      “...太迟。”
                      本田菊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言罢他身形刹那凝滞,来者也因这句话好看的五官前浮生凄楚之意更甚。本田菊似乎能感到他袖袍下的手掌狠狠攥紧了,他看着本田菊,漆黑瞳孔中的怆涩如浪潮般几乎将本田菊淹没。
                      他似乎在说一句话:
                      你还记得我吗?
                      本田菊短暂间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定定的扎在那人面孔前,似乎要透过肉体让他在自己面前暴露无遗。良久,他才颤抖着唇瓣,迟疑而笃定的发出两个字:
                      “王...耀?”
                      来者没有回答,只是神情倏然恍惚了瞬息,仿佛默认。
                      而本田菊却无法忍耐了,冥冥中他感到似乎有双手在狠狠地撕扯搅烂自己的心脏,一种突兀的痛苦自骨髓中侵蚀而上,让他几近窒息。他展指将油灯狠狠地摔在一旁,周围便随之进入粘稠的黑暗。而本田菊就如同可怜的伶仃小舟般在这黑暗长河中负隅顽抗,不断面对浪潮、波涛、水啸,却始终不愿安于蒙蔽。他疾步上前,手指猛地狠狠攥住王耀的衣领。后者却并未因这冒犯的举动而惊愕,反之他的表情未出现丝毫裂痕,仿若一汪死泉空洞而萧索,神情几乎僵硬的凝视近在咫尺的本田菊,一言不发。
                      “你已经死了——对吗?”
                      本田菊垂下首,指骨掐着掌心王耀的衣衫。他狠狠地、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发出这句疑问,似乎在逃避、在不愿面对什么事实似的。
                      “是的。”
                      王耀反应十分淡然,淡然到凄楚。他反握上本田菊修长的手指,他们的肌肤都冰凉刺骨,王耀浓密睫羽轻颤着,缓然他阖了下眼眸,然后再度睁开,粲然如美玉的深邃瞳孔便彻底的只凝视着本田菊,就像他的世界中只有本田菊一般。
                      “...菊,你还没有意识到吗?”
                      本田菊愣住了,他抬头看向王耀,清俊面孔在黑暗中如同被吞噬。
                      什么?
                      王耀对于他的反应似乎意料之中,也似乎疲惫的长叹口气,他蜷起手指又舒开,最终掌心贴上本田菊的面前,寒冷温度令后者微颤。
                      “死了。”
                      “你,也死了。”
                      他说,言语闷声撞击在本田菊灵魂上,像是宣判。
                      “什...?”
                      本田菊霎时僵住了,但王耀给了他缓和的间隙。片刻后王耀悲哀的目光吻着他的面孔,他仍然紧攥着本田菊的手指,袖袍拂挥,王耀示意的让本田菊看向那个坟头,小小的坟头。
                      “尸体的衣服,你没有看出来吗?”
                      本田菊愣愣的听着王耀发问,那双眼睛似乎砚台,汹涌墨水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席卷。他想蜷起手掌,可体内咆哮的脱力感几乎将他脊梁碾碎。
                      泥土仍然那般湿泞,死死拉扯着木屐底跟,本田菊甚至无法移动分毫。
                      本能让他想制止王耀说下去,
                      但他没有,他做不到。
                      “是和服。”
                      王耀最后开口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33楼2017-02-11 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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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民国元年,暮秋。
                        上海码头。
                        “请您们一定替我扶养这个孩子成人...”
                        一位身着长裙的少妇紧拥怀中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妙目泛泪红肿,美丽面孔满染悲哀。
                        身后苍茫海洋,随着蒸汽喷出,船笛呜鸣怆然,少妇神情越发急切了。
                        “我们会的。”
                        在她面前的一对夫妇温声说道,妻子上前用手帕替她轻柔擦拭去眼泪,然后郑重的接过少妇紧拥于怀的婴孩。离臂的霎那,少妇终于崩溃的悲痛哭泣起来,她捂住唇瓣,试图不让嘶哑呜咽放肆泄露,最后她感激的深深向夫妇鞠了一躬,转身飞奔向驶离在即的轮船,纤瘦身影在码头寒风中逐渐被割为枯叶,裙袂便是黄皱的边角。
                        她最后还是回了头,最后深情而不舍的凝视了已在夫妇怀中的孩子后,仍是毅然的拖着行李箱登上甲板,木屐踏出沉重回响。
                        轮船低沉怆然的发出一声悠远巨鸣,海面被切开涟漪,漂泊远去。
                        “...希望战争早些结束。”
                        丈夫收回目光重重叹了口气,嗓音满是苦涩,他的宽厚手掌抚上襁褓中尚在安睡的孩童,本一丝不苟的严肃神情倏然变的柔情似水。
                        “小耀可以有个弟弟了。”他对妻子说。
                        “为这孩子——取个好听的性命吧。”
                        女人本是轻轻应了声,绽放的母性光辉使她看起来美丽异常,她闻言微怔,旋即弯弯的眉轻蹙起来,思索须臾方才开口。
                        “静子说过,这孩子出生正值金菊怒放,他父母又都是淡泊名利的高雅之辈,不如...”
                        她抬起头,灿灿的笑起来。
                        “就叫他:本田菊。”
                        丈夫听罢英眉轻抬,不由拍掌称妙。
                        “菊...好名字!这还是我国古代诗人陶渊明最喜爱的花草,高洁清雅。”
                        “希望他以后可以,成为像菊花一般的人——就像他父亲本田先生一样令人敬重。”
                        语落夫妇二人相视微笑,目光再次投向波涛汹涌的浩瀚大海。
                        “希望战争...真的可以早日结束。”


                        来自Android客户端37楼2017-02-19 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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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塔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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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濠镜理应上说,仅是较王嘉龙年长些许罢了,本应亦是孩童肆意玩闹的青涩年龄,他却如同一桩古井,无波无澜的,内敛至甚至有些古板。
                          王嘉龙不喜欢他这样,也喜欢他这样。王嘉龙不是个安静性子,相反他十分崇尚时髦与热情,这也就塑造了王嘉龙闲不下来的性格。
                          不过年少顽劣,伤口自然无法避免。王濠镜为王嘉龙上药时,却也亦是他最喜欢的王濠镜的模样之一:修长浓密的睫羽轻颤着,清俊面庞满是担忧急切,骨节分明而白皙的手指紧攥棉签为他轻柔上药,动作温和到生怕分毫的弄痛面前人,红润柔软的唇抿着,如同一抹含苞欲放的粉莲,高洁而诱人。
                          王嘉龙支着手,他忽的就忆起大哥王耀教他们背诵的《爱莲说》了。此中道莲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他当时朗读便有几分不悦,目光和心思总似有若无往身旁专心念书的王濠镜身上游走,似乎要将他彻底占有一般。
                          莲么?他思索着,心中闷闷的生出几分急躁。
                          “镜哥。”
                          他倏然轻唤,王濠镜应声微微仰起了首,深邃粲然的瞳孔轻抬着凝视他,含着几分询问,却同样如美玉般摄人心魂。
                          老天,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诱惑吗?王嘉龙忿忿腹诽一句。
                          他垂眸弯下身,指腹悄然扣上兄长棱角分明的下颌,瞳孔中倒映的便是王濠镜的颜、他的目、他的唇...他所有的王嘉龙所迷恋的一切。
                          “染指清莲,我想破个戒。”
                          王嘉龙听自己说道,嗓音难掩迫切火热。未等王濠镜反应,他便不顾其邀拒的狠狠吻上那抹柔唇,在王濠镜惊愕的目光中将一切的痴沦都倾注入此吻中徐徐传递。
                          感受到了吗?
                          莲花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不可亵玩。
                          但如今,这美莲倒被我玷污了。
                          是不是从此,王濠镜,你只能属于我一人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39楼2017-02-24 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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