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我来说无疑是个难以置信的消息。至少我怎么也想不到,前不久那位还弯下腰轻柔地对我展露出如神祇般笑颜的美丽女子就这么去世了。
电视的新闻里播放着国内最著名慈善家赤司诗织的葬礼,在现场的记者悲伤可惜地道:“她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了慈善事业,自己却最终走的那么突然,实在是遗憾。”
另一面的镜头里诗织的丈夫赤司征臣正一身风尘仆仆地接受着媒体采访,他蔷薇色的发丝略微凌乱,深邃立体的五官也因奔波露出了倦怠的神色,像是刚结束某些应酬刚赶来的。
看着他与我以及那名为“征十郎”的少年相似的面容,我不禁微怔在那里,只听着那男子一字一句道。
“我没想到过去S市谈个生意会发生这种荒唐的事。”
......
“我知道你们也许不大相信,但诗织暴毙却是个无争的事实。”
......
“自然了,她是我最爱的妻子,我一定会查出真相还她一个公道的。”
这就是我的父亲吗?看起来是个比较严肃的人呢。
不过这只是我对父亲初步的宏观看法。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响声,我不由得转过头:“……母亲?”
“他是我见过最有魅力的男人。”母亲的目光痴迷而缠绵地落在电视里那位西装笔挺、身材颀长的男子身上,“现在赤司诗织那个贱圖人死了,如若我能坐上那个与他并肩的位置,我一定会幸福一辈子的。”
我望着母亲一副如春心萌动的青涩少女般的模样,心里却不由得叹息。
……这是否也能理解为她人生的一种可悲呢?
只是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不该来的,即便宵想千万遍又能如何?
当天下午一辆黑色宾利驶入了我与母亲居住的小区。
“初次见面,尊贵的二少爷。”走在最前面的黑衣执事面露笑容地看着我,“我是实浏玲央,根据赤司老爷的吩咐,您很快就能离开这里,并踏入赤司主宅了。”
有些纳闷地跟着这个看起来好像就比我大了几岁的少年上车,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他的笑容中带了某些讽刺的意味。
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母亲刚出门就看到车子即将发动的这一幕,她立马焦急地一路狂奔过来,毫无往日的淑女风范:“喂喂……慢点慢点!”
母亲扯着车门,这才发现门已经上锁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她气得把精致的小皮包往地上一摔,叉起腰就怒骂道,“这就是对未来家主夫人的态度?”
“夫人?”玲央睁开半眯着的眸子看向暴躁的母亲,“赤司老爷的情人确实可以有很多很多,但能被大众承认为夫人的,永远只有赤司诗织一人。”
言罢他似乎不再向多说,抬手示意司机开车,任由母亲如同一个跳梁小丑一般疯狂地拍打着车窗,暴怒地追随着已经远去的车尾。
看着她狼狈的模样,我的内心闪过一丝不忍,但这份不忍很快在不久的以后我得知真相的那一刹那消逝得一干二净。
车子离开小区进入了商业街,此时此刻我透过窗向外看去,路边巨大银幕中由白色雏菊点缀好的黑白相片框架里,那红发女子温婉若山中清泉般的笑靥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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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宅的一切都让我感到无比新奇,巨大的空间、装潢奢华的室内效果以及成堆的仆从让我在进入赤宅的瞬间就被惊艳到了。
玲央倒是没有嘲笑我的无知,他和我大体讲解了一下家里的房间布局和工作分配。
我问他为什么没看到父亲,他乜了我一眼,道:“你以为是谁都能看到他的吗?老爷一直很忙,隔个半年才回家时常有的事,也有的人自从进了赤宅后就几乎没看到过老爷。”
玲央和我解释完便匆匆离去了,我望着他的背影,依旧觉得他好像对我持有意见,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