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找到人了
火山口。
炙热的熔岩在火山洞口之下翻滚闹腾,张扬的火舌不断往空中伸出伸吐撩拨,肆意狂妄地叫嚣磨牙,一阵阵令人窒息的热气扑面而来,似是燃烧掉空气中的氧气,使人感觉窒息憋闷。
火山口边缘,架起了一团冰蓝色的结界,淡淡的光芒之内有一道白色的身影盘腿而坐,长袍之上的清莲暗纹被火光照得发亮,朴灿烈皱眉闭目,一张俊脸露出痛苦隐忍的表情。
──「朴灿烈,你与主人争夺我,真的是因为喜欢我?」「当然。」「是吗......」「庆洙,你不相信我?」「......」度庆洙微笑不语。
──度庆洙抿唇一笑:「朴灿烈,你已经无法再装下去了,在你真正爱的人面前,你无法再捂着良心说爱我。」
──「即使我在你们身边这么多年,被你们玩弄了这么多年,也换不到你们的一点感情,先不说好感,哪怕是主仆情、友情,甚至是同情都没有......你说,如果我能够从这局面中抽身离去,会不会活得舒畅一点?」「边伯贤不会放手的。」「那你放手不就行了吗?」
──「你能在我与边伯贤之间选择一个吗?」「不能,从我出生开始,就有一个预言师跟我说,爱上两个人是我的宿命,而我想,那两个人会是你们。」「没错,所以你不能只爱我一个,同样的你也不能要求我们只爱你一个,庆洙,我希望你能接受。」
──「朴灿烈,你对我很温柔,但是你知道吗?你的温柔,很假。」
──「你和边伯贤我都很喜欢,同样的也很讨厌,我一直在等,等到我对你们其中一方,或者两人的感情都耗尽为止,那我就解脱了。」
朴灿烈的手在颤抖,背脊上起了一层薄汗,薄唇固执地抿紧。
记忆中的片段闪过脑海,当初听到后也毫不在意的话语,现在,此刻终于感到钻心的痛。
度庆洙说话时总是轻声淡然,哪怕就说出自己的心淡绝望,对人的嘲讽不满,语气也是淡得可以,似是对这些事都甚么都不在意,可是现在一想,其实度庆洙只是疲倦了,对那些心知肚明的虚伪感到疲倦。
度庆洙爱他们,爱着爱着,累了。
只是现在这种淡淡的语气像是一把锐利刀,在他身上起起落落把他凌迟,痛,浑身都在痛,痛入心中,痛至灵魂。
──「为了那个人,你们要我死?」「庆洙,我们也不想。」「庆洙,我们没有其他选择。」「没事,只有这个时候,你们才能意见一致......呵。」
那一声呵,会心一击。
在那些零碎的片段中,度庆洙都表情眼神还算是朦胧,可是就这一声,朴灿烈记得一清二楚。
度庆洙表情柔和,弯唇微笑出一声「呵」,可是他无法忽视度庆洙眼中的嘲笑和冰冷,整个人散发着悲伤绝望的气息,显然是已经放弃对他们的信任和幻想,眨眼之后,度庆洙的黑眸中再也映不到他们的身影。
朴灿烈面上不动声息,但其实他的心猛地一震,那一刻他就知道,他被度庆洙放弃了。
那一刻,作为冰系异能者的他,感到了寒冷。
──「你对我所谓的爱,原来就是如此,可有可无的存在。」
不是的。
──「你要我死,我死就是了,无须再在他人的感情上狠狠踩上一脚。」转身跃下火海的身影利落凛然,不带一丝犹疑,望着两人的脸,露出了凄然而解脱的笑容。
不要!
「啊!──」朴灿烈蜷曲着抱紧身体,浑身绷紧得颤抖,体内突然有一股能量涌上,强烈刺骨的寒意在乱冲乱撞,皮肤底下的脉络在能量的冲击下突突跳动,似是要失控的撑破朴灿烈的身体,几乎控制不住,一口腥味瞬间涌上口腔,吐出了一抹红。
边伯贤单手插着裤袋,冷眼凝视冰蓝色结界上那不稳定的能量波动,没有任何伸出缓手的意思,只是等着。
二栋。
如果一栋是繁荣特色,三栋是古典气派,那二栋就是现代简约。
根据见苍在云云光幕中找到的情报,都暻秀来到了充满现化商业化气息的二栋,明亮简约又有品味的设计充斥着二栋每一个角落,石屎和玻璃是二栋最常见的建筑材料,每一座都是四四方方,外型相似的建筑物,隐隐透着文明和无情的气氛。
都暻秀抬头望着四周的风景,阳光映在玻璃上再反射到别处,还有商店上的招牌灯光,整个二栋如同一个发光的城市。
以都暻秀现在的异能等级,他是一个二栋的居民,站在这里,他能感受到空气中的气息刚好是身体所能承受的,如同海淡水鱼回到河流般舒服,比起在三栋时,淡水鱼进入海洋总有这么一点的不适。
都暻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露出了懒慵的笑意,但又很快收起来,表情凝重的往手中的地址走去。
他不得不佩服见苍的能力,也不知是不是异能的关系,总之那搜寻的能力实在叫惊叹,他不过睡了一觉,醒来时手上就多了一张照片、一个地址和一张紫水晶卡。
照片是一个熟悉的脸,宝蓝眼睛、浅褐色短发、皮肤白晢的男孩──鹿晗,只是鹿晗的表情不是在「街道」时那般天真,而是像一个失去灵魂的娃娃,宝蓝的眼睛空洞无神,脸上也没有以往的可爱笑容,都暻秀心房一颤,瞄了地址一眼,然后只说了一声谢谢便逼不及待地透过快捷方式暗道前往二栋。
都暻秀低头握紧手中的紫水晶卡,据见苍说,这是边伯贤的依附者在他睡了之后送来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