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亮,睁开双眼,身边的人已不见了踪迹,胸前的伤口已经结好,但那锥心的刺痛依旧记忆如新,而他的耳边却充斥着喜庆的乐声,昨晚的疯狂像是白玉堂的无奈控诉,展昭不知道他们俩个还能走到哪一步……
“展大哥!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啊!大人已经和先生在等你了!”
赵虎在门外催促着,展昭笑着回答,终是还了自己一片清净。
展昭看着桌上托盘里已经被叠好的喜服,摸了摸白玉的刻着玉堂花的配饰,无力的扬了扬唇角,抬头间,那曾经为他常开着的窗扇如今却紧紧闭着,玉堂……你难道……
“猫儿……”
展昭闻声回视:“玉堂……”
那站在卧房门前耀眼的红色晃疼了展昭的眼睛,大红的喜服,耀眼的金冠,白玉的配饰,好似今天这场喜宴的另一位新郎。
“猫儿,你的喜事,怎少的了我?我与你鼠猫相斗一场,这傧相,我白玉堂当定了。”白玉堂唇边的狡黠让展昭的脸色多了一份喜色。
“是,我的喜事怎少得了你。”展昭笑笑,伸手去取桌上的新郎喜服。
“猫儿……我来。”白玉堂伸手抢先拿起喜袍抖开,站在展昭身前,将他双臂抬起,亲手为他穿上。
“好看!”白玉堂终于在三番四次不满意又重新返工之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展昭至始至终默默的任他为自己穿好喜袍,有些笨手笨脚的束好腰带,佩好那枚刻着玉堂花的喜佩。谁又能想到吃饭穿衣都有人侍候的白五爷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来,猫儿,我帮你束发。”白玉堂拉着展昭坐到了镜前,解开展昭束发的玉白色发带,如墨的长发好似东海翻涌的波浪坠下腰间,白玉堂掬起一捧长发,嗅着其中让自己着迷的味道。
展昭透过镜子看着身后的人,拿起梳子递了过去:“结发与君知,相邀以终老……”
白玉堂扬唇,取过梳子细细的为展昭束发,他曾经不止一次为展昭束发,但从未有一次这样珍视、细致,想要将每一根发丝都抚摸。
怀中的匕首割下自己与展昭的一缕长发,相交成结,收入两枚锦囊,佩在二人腰间,相视一笑:“结发与君知,相邀以终老……”
终于,金色耀眼的发冠将如墨长发束紧,白玉堂与镜中的展昭相视,彼此只在眼中,这一瞬间既是永远吧。
当二人相携来到前堂,满园的喜庆和人人脸上的喜悦都让两个人感到滑稽和无奈。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就站在那里,带着满脸的欢欣看着如自己孩子般展昭,穿着大红的喜服,这孩子即将成家。
展昭撩袍在包拯和公孙策前跪下,身后的白玉堂也随着展昭跪下在他们的面前,两个人就像将是即将成亲的一对,拜别他们视为兄父的人。
包拯看到展昭身后的白玉堂,脸上露出一丝震惊,欲上前,却被一旁的公孙策伸手拦住,包拯回望公孙策,公孙策带着不忍轻轻摇摇头,终是将包拯拦下。
这样一个如温玉的孩子,那样一个耀眼夺目的孩子,为何偏偏不能成全……
展昭拜别包拯和公孙策,在白玉堂的陪伴下走出府门,逐风踏雪已经等在门外,做好准备带着它们的主人前往毫不期待的未来。
白玉堂握了握展昭的手,当先来到逐风面前,抚了抚逐风马头上的红花,拉起缰绳,回身向展昭一笑:“请吧!新郎官!”还是那抹不羁的笑容,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脸。
展昭走到逐风身前,上马,任白玉堂拉着逐风的缰绳,向着皇宫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