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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陵志.【晒戏】剑陵志晒戏20161018期―――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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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6-10-18 14:50回复
    目录:
    1.华芷。将去洛阳,离别劝言
    2.襄相。百毒不侵,千杯不醉
    3.修花。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4.雪逍。叹流沙聚散,回首天涯路远
    5.瑾音。人各有志,愿你安康
    6.玄楚。乱雪纷飞惹心乱
    7.歌华。山盟虽在,锦书难托,错错错
    8.睿九。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6-10-18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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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华芷。将去洛阳,离别劝言
      -------------------剑陵-----------------
      时间:嘉平十六年九月
      地点:召南谷
      人物:含光轩主。沈琅华 断水轩主。晏清芷
      剧情:告别
      ----------------------------------------
      含光轩主。沈琅华
      露浥黄金蕊,风生碧玉枝。四周静谧如梦境沉沉,一株亭亭如盖的木樨树半遮庭院,廊前木樨清风轻拂,悄然绽放,暗香浮动。千林向摇落,木樨冠中秋。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洛阳接引一事落定,翌晨出发,临去前夕,于轩内诸事详嘱毕,唯余未与晏清芷辞别。想她与晏清芷同在北谷修习,俱是资质绝世,一个清冷孤傲,不染世俗,一个安然若素,淡然如水,却在经年的苦修中,莫逆于心,遂相与友。
      她步伐轻盈,俏然立于断水轩前。几片木樨纷飞飘落在肩,轻轻一吹,飞花旋落。清矍面色潜施和煦,微风拂动如缎乌发,青丝飞散,她袖内素手轻抬,扣响门环。
      “清芷。”
      断水轩主。晏清芷
      临窗间庭院渐素,天地苍茫,花鸟绮疏秋风侵,唯木樨独立,随风而动,亭亭如盖,曲径凝香,掩了大半庭院秋色,亦又被秋色所浸,道是万物苍茫,待不久后,当是梅香绕鼻,红梅独艳
      晏清芷坐于屋内,案上温茶尚可,茶叶舒卷沉浮,一旁文房四宝,各自摆放齐整,浓墨落笔,行云流水间,飘若浮云,烟霏露结,字离而不绝,却又不似男子苍劲有力,亦不似普通女子娟秀
      召南山水养人,也养了晏清芷一手好字。
      清冷孤高如她,数载间除却练剑,便以此来打发时日,虽长于召南,位至轩主,却相交甚少,难有近人,唯了沈琅华除外
      身形未动,眸色不变,只抬手吩咐了童子前去开门,另一边笔走游龙,不曾停歇,她不喜被打扰,却喜沈琅华来寻她,道是二人脾性相投,一切皆缘。
      掀睫间熟悉音容映入眼帘,淡然依旧,又不似平日拒人于千里外,只消是带着几许打趣意味,和颜悦色
      “听说你近来很忙,今日怎么到有空来寻我?”
      含光轩主。沈琅华
      金钏霞枝,粉粟生肌,一缕微风掠过卵青绡裙,素雅清淡。蓦然门启,她方徐徐踏入屋中。长案之上砚墨笔架,雪色笺纸。她凝看晏清芷神情,泰然自若。援笔疾书,未因她入屋而歇,落笔走势间挥洒自如,散发着淡淡墨香,浸染屋室。
      她从容闲适走近晏清芷案旁,指腹掠过笔架上悬着的笔,有一下无一下的摆弄着。召南山川,密林葱郁,花殊草奇,和着这块琅嬛福地浑然赋予晏清芷剑法卓绝,亦赋予她一手遒劲郁勃,铁画银钩,飘若游云,矫若惊龙的字。无一分娇柔,无一份峻拔,落笔走势间如空谷幽兰,别有一番风骨。
      黛眉微挑,眸内柔色澄明,唇瓣浅蕴笑靥,半是娇俏半是玩味。
      “到你这儿偷闲来了。”
      素指移弄,落在那方砚台上,稍稍把弄着墨锭,闲闲研起墨来,微微墨香荡漾了几圈,才思觉着今日来意。明日,她便要启程赴洛阳,归期不知,应是无缘赏召南今年寒梅点缀琼枝腻的景致了。醇浓墨上那只白皙的手顿住,墨影里晃过沉着的倒影。
      “我明日一早便启程去洛阳了。
      断水轩主。晏清芷
      笔锋不断, 皓腕泱泱白鹭芒,宣纸之上更添风采独具入人眼,晏清芷似格外认真的模样,闻的前言入耳,唇畔微弧,只任由着沈琅华随意把玩她屋中物什,待得墨香淡雅,稍做荡漾环鼻,她此字终至末尾,当是点睛之笔,却在下一刻,素手稍顿,坏了满纸佳作
      她听见她说,她明日要去洛阳
      抬眸相视,心下却是明了,今洛阳孤独,九州盟主,沈琅华作为含光轩主,主外交事务,此时召南人才凋零,水芜澜闭关不出,白宁远自是要选一得力之人,协助他处理召南在九州盟内之事,而比起晏清芷,沈琅华明显是更佳上好人选
      “是师伯让你去的?”
      一语问罢,目光重回案上笔墨,笔未搁案,柔荑轻抚刚自毁处,柳眉微蹙,再无了似才温和笑颜,也不知是可惜了这幅字,还是因了那句话
      “何时回来?”
      再度相问,无波无澜,假似平常言语,却深埋盼意,自十二岁那年过后,晏清芷便不喜将情感表露人前,可她到底年纪尚轻,到底,没有过多涉世入尘俗。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6-10-18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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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襄相。百毒不侵,千杯不醉
        -------------------剑陵-----------------
        时间:嘉平十六年 五月
        地点:襄君楼
        人物:圣门襄君。君和惜 圣门相君。陆迟清
        剧情:既然你百毒不侵,那我只好千杯不醉咯【并不是
        其实这应该叫做君和惜撒起娇来她自己都害怕!
        ----------------------------------------
        圣门襄君。君和惜
        【危楼接太清,庭槐寒影疏,孤月冰轮,晓星渐沉,似是仙人同醉,以月为酿,自远山丰瘦的脊背上,掬一捧霜雪琼瑶,倾斜漫溢,与我共满杯盏,小宴渐阑珊。我拥着重衾,凤钗乱横,乌发委堕,慵懒攀上眉梢,缥缈的薄云在清明间混乱,天人交战,许是纵情声色,指点河山,兼之月色正好,和风熏懒,混着堂下穿庭而过的馥郁,成就皎皎夜色里难得的微酣。】
        【秀颔微抬,推桌而起,云鬓垂落,浸着满室的冷香,钗环零落的散在裙上,如那日的花影朦胧。自春日宴里一笔染就的三月桃花色,薄艳和炙热,尽数沾上耳根和双颊,艳冶惑人,摘卸不得。】
        【如行云端,步步将清影踏碎,烟视媚行,不似往日棱角锋锐,睥睨风云的傲骨。我伏在她膝上,指尖相覆,她的手极冷,却是我极渴求的清寒,已是胡乱的嘟囔,没有丝毫头绪。】
        不迎仙,不迎佛,要迎你呀…
        【双眸微阖,返是蹭蹭她的手背。】清清,我好累。
        圣门相君。陆迟清
        一轮圆月悬挂天际,十二楼夜深时分总透着几分静谧,似是神仙作乐散伙后的池畔,又像欢愉过后满足入睡的安宁。纵然是五月,夜间风寒,而我系在颈脖的带子却被她扯得松垮。无奈,只能将不久前因风凉披上的披风脱下,放置在手边以免忘记。只是见她双颊泛红,又将方桌推得歪斜,手不觉搭上额头扶额。
        我与她共事数十载,深知一个道理——与其意图用毒让君和惜倒在你面前,不如用酒。但,前提是必须喝得过她。
        抿了一口早已冷下来的碧螺春,腿上倏地一沉,依旧面不改色,拿起竹筷夹了片藕放入口中轻咬慢嚼,由得君和惜伏在我腿上喃喃自语。
        记忆中甚少有她醉倒的画面,唯独有一次,她也是在这样的月夜醉倒在我面前,而我手中同样捧着茶杯。事后我还以这事挪揄了她一段日子,敬酒不醉,敬茶她却醉了。最后这个挪揄终结在钟情不小心打破的杯盏上。
        她曾在我面前醉过,却不曾说过一句累,我亦如此。
        是以,当她手里攥着一角衣袖,一双清澈的眸子望着我说累的时候,我竟有一瞬间呆楞,短暂的无言。这是她的一句醉话,酒醒了之后自然会忘记。可我记得中原有一句古话,酒后吐真言。
        素手抚上她保养得极好的乌发,我的神色渐渐柔和,语气也没有不久前那般淡漠:“歇会儿吧,在这里歇会儿吧。”
        圣门襄君。君和惜
        【别枝仍曳,着风一拂,婪尾春的艳都鲜活,醉月频中圣,疏影婆娑间,似是玉殿琼楼里,素娥亦微醺,她探袖,把盏,覆杯,尽倾霄汉里,足慰风尘,高不胜寒。芳华顺着望舒清晖,汇作一揽,自素指半张的缝隙间缓缓流经,淌出三分清寒,七分缱绻。下颌抵在她膝间,乌发如缎,乖顺的倾泄,散漫的覆在单薄的脊背上,层叠的重衾里探出只雪样的手,嬉影弄光,将月翻覆在股掌之间,方称我心。】
        他们说我,暴虐不仁,杀伐决断,他们敬我,怕我,爱我,却没有一个人,懂我。
        【字句皆是难得的婉转,平铺直叙,利刃剜心的疼,在陈年旧伤凝成的痂下,淋漓尽致,血肉模糊。眼风投向她,这是一双极冷的眼,三伏天,寒冰窟,无喜无忧,只堪堪一眼,混着慵懒和漠然,便能让人臣服屈膝,跪拜如常。不知是月色,还是余醉,竟催生了些许难言的悲戚。】
        我…杀人,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我痛快,我享受,可这里,还是空的。
        【一指心窝】这里装着天下,装着四季,却装不下任何人。钟情——她说我会死在虚妄里,清清,你告诉我,是吗?
        圣门相君。陆迟清
        拿起披风披在君和惜身上,月影投射下她的身躯竟有些单薄。岁月一晃而过,掐指一算我和君和惜也快四十了,这些年每一日都过得匆忙,像这样静下来细细思考过往的夜晚,少之又少,亦是难得。夜深露重,此刻的襄君楼如同一隅偏安,安宁得有些过分,也静谧得让人彷徨。
        “不。你不会死在虚妄里的。”素手轻轻拍打她的肩膀,“你自己都会说这颗心窝装着天下,装着霸业,这些会是你的虚妄吗?它们都不是。和惜,有些人注定是为了天下才来世间走一遭,他们注定改变红尘格局,注定被记载入史。”像是哄孩子般轻声细语,“而你和我,都在其中。”
        终归是比她年长一岁,加之早年经历,我已对世间万物看淡许多,所以才能由始至终性情寡淡,说到底,性本凉薄。无欲无求,波澜不惊,我没有跟君和惜说过这些年来的空虚和茫然,我也没有和君和惜提及如何度过那些日子。
        “你还是顿悟太晚,不过幸好你有我指引。”说罢轻笑出声,像是自嘲一般,“我这儿,”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窝,“它很早就没有装任何人了。什么是虚妄?古往今来, 没有任何定论。”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6-10-18 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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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门靖君。墨逍
          约莫是初月萧条凛冽,风拂回雪指端,亦寒渗入骨,一如冰雪。柔荑覆面地刹那,墨逍埋首之姿稍怔,唇瓣轻抿。那环抱回雪腰腹的双手,徐徐拢过她手掌,贴向面颊更近,连她掌心薄生的茧,也于摩挲中渐渐升温。墨逍轻叹一声,唇瓣印她茧印之上,海水般净蓝地眸底,淌过鎏金斜晖时,遗落的温情。
          这并不是一双纤纤莹洁,聊以暇赏地珍品。这双手的指骨较显粗大,肤色并不细腻白皙,缠有常年执利刃,扶朱笔地薄茧,以证沧桑。曾有多少双手及极尽轻柔,爱意漫漫地抚摸墨逍面颊,他已无法记清数过。只是那些手,都可称得上素手皓腕,柔美丰润。然而这一霎,如此明月如此夜,墨逍的心,不由就在这一双手的相贴下,沉沦不返。他何其需要这双手的温度,何其爱慕这双手的抚摸。这双手的主人,必然无法感同身受。
          唯有明月下,冷风过,那一颗急促跳动地心,稍显激烈地情绪,掩在阴翳淡光中的面容下,不为人知。
          “我若能气死堂堂的仲君姬回雪,岂不成了九洲盟的大英雄,武林间头一号的人物。”墨逍噙笑,一臂垂下,复又环贴回雪地腰腹,将她抱着转过了身,两两相望,神色朦胧,眸中似又溢出了光芒。“我太想你了。”千言万语,竟也就剩此一句。只此一句,又包含多少相思苦长,胜过多少万语千言。
          圣门仲君。姬回雪
          月下郁风徐徐,花枝林叶婆娑,曳影自摇,几许虫鸣偏衬得夤夜更静,墨逍轻笑打趣,几许热气缠在回雪耳畔,偏带出几分温存来,回雪不禁笑了一声,无奈着摇了摇头,自语着重复了墨逍的话,“九州盟的大英雄。”
          继而,她顺着墨逍动作轻转过身,抬眸对上那双湛蓝剔透夜幕之下尤似对宝石的眸子。她目光慢条斯理地打量过他眉目,轻着动作抬手挽过墨逍耳发,四指又熨过他稍乱的衣襟,仿若之前的那场矛盾,从来就不存在一般。
          “想我?这就不想当九州盟的大英雄,武林的头一号人物了?”回雪笑意敛去了那锋芒,竟也流转出几分慈柔,约莫是这清辉月魄太过平和清淡,夜色又醉人如斯。
          这夜,又静下了,只听得有人相拥的声音。
          回雪一手揽到墨逍背后,靠上了他肩膀,一手轻摁在墨逍心口,去感受他切实有序的心跳。她不说想,可她又如何会不想。她本就是性情中人,最重情义不过。
          这般想着,回雪的神思却乱作一团。质疑与猜测仿佛蛰伏到一团迷云中,让她看不清晰。
          “过去的,不再提了。”她双手皆探到墨逍背后,紧紧相扣。
          圣门靖君。墨逍
          回雪眼中的墨逍,神情温柔,爱意满溢,连眉梢眼尾,也绘满细碎地笑意,徐徐加深,眉眼俱染风流。似乎,却也是连他都难以解释的喜从何来,爱自何生。任回雪梳理过乱散地鬓发,随性微敞的领端,温驯地,耐性地,浑然不似那位眉厉锐色,顾盼自雄的靖君墨逍。
          “九洲盟的大英雄,怎能比朝后裙下之臣。”墨逍调笑着,蕴他无俦俊逸容颜携有地风韵,向姬回雪扬眉一展。
          他握住了回雪的手。那双,抚在他心口,绘着起伏节奏,掌控他心绪的手。而他只是将那双手,探进了衣领,无有衣物的隔阂,就此按在了胸膛之上。那炙热地温度,滚烫地体温,随墨逍沉稳地气息,一点点缠入姬回雪的五指。
          “我的心,你感受到了吗。”墨逍轻声道,神情紧锁着回雪,直至她眉间溢出困惑,微茫,继而抽手抱住他宽阔脊背,一声落定。
          其实墨逍很想问回雪。她所谓的过去,是何过去。过去的人,活在她记忆里的人,她是否真的不再愿提。那么,她又如何介意祁渊的生死。可是墨逍不能阻止,也不能容忍。如果他剥夺回雪拥抱过去的权利,他如何面对自己的放不下,舍不得,过不去。
          “那么,今宵苦短,你要和我站在这一话天明?”墨逍低笑道,附耳回雪耳畔,轻轻呵了口热气“去你那?”
          他不愿提的,到底还是他们间,那一道永远伫立的鸿沟天堑。他有一道白月光,是高悬天际,永无追觅之境的。夜深人静,他有无穷的思慕回顾。回雪,则是寄托于祁渊的面庞,去在意容颜之上的一点慰籍。在这件事上,他们能保持的,只有绝口不提,互无干扰。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6-10-18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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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门仲君。姬回雪
            墨逍忽而握住了她手,将她手掌重又移到心口处,甚而将之,贴到了胸膛上,肌肤相亲地贴合上他轮廓起伏,炙热体温。回雪呼吸稍稍重了一回,眼睫向上一翻,双眸凝上墨逍目光,这是一张,可以用任何赞美的词汇去描述的俊美容颜,尽管眼尾稍延尾纹,刻了几许沧桑,却反而是魅力,有增而无减。
            还好,他不是东方式微那样的性情,还好不是。
            回雪双手将墨逍揽得稍紧了一分,目光别过他双眸,只侧颊靠上他肩胛,忽而仿佛是这月来的疲惫,决堤而发。
            “墨逍。”她阖眸唤了他名,一手勾揽过他脖颈,颇有几分缠绵,“你,叫我名字。”
            话音才落,墨逍还未应,回雪耳畔,却落得一声旧音,坚毅,沉稳,宛如群山之神的呼唤。也不过是回忆翻涌,她在墨逍怀中倏而一僵,双眸忽而睁开,连呼吸都快了几分。
            也不知多久,须臾或是久之,她渐徐平稳下心绪,又更疲惫到将自己干脆埋到墨逍怀中。
            “别走,陪着我,我想你,好想你。”她徐徐道来,声音之中浮上那几许倦,却连她自己也乱了,在说什么,也不尽清明了。
            圣门靖君。墨逍
            墨逍笑了。那笑凝于唇角,漫上眉梢,斜入风扬四散的长发。他轻柔地抚着回雪脊背,宽阔地肩胛抵她容颜,唇瓣则贴过乌发,深深一吻。
            “回雪。”这一声唤,包涵囊括地,几多情深不渝,几多相思入骨。原来墨逍,是有千转百回那霎,最是难得温柔的。他爱姬回雪的情意,亦溢满那双黛蓝地眸,折着柔软地光,沁至他已愉悦难盛的心底。
            纵是有过往,纵是青史成灰不泯灭的过往,也总要越过万水千山,再去寻余生漫漫的情长。墨逍是聪明人,千伶百俐写于面上的聪明,可在情字一上,他往往败的溃不成军,情殇收场。他不懂,一个女人心里,如果当真装着一个人,一个致死难忘的人,那剩余的情爱,不过是点滴慰籍。
            “我会一直陪着你。不再放手。”墨逍揽紧了回雪,下颔抵她柔软地乌发。回雪几乎难见的示弱,恰撞进墨逍心中爱怜的一处,他深笑着,心满意足。只因他也不能见,他也不可见,回雪伏卧怀襟那刹,心底真正的光风霁月。
            圆月高悬,圣火昭昭,朔风孜孜不倦地侵袭,骤入袖袍,衣领,拂打面颊。二人身体互亲,缱绻缠绵,以体温慰籍那一处空落寂寞的苍白。
            ――结――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6-10-18 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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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瑾
              轻轻抚摸鹦哥羽毛,翠色葱茏,垂头轻啄苏瑾肩头,笑着看风音出言威胁鹦哥,仿佛听懂般扭头惊恐看了眼苏瑾,鹦哥扑腾着翅膀像是逃窜似的回到风音身边,苏瑾见状,难得笑出浅浅梨窝。约莫是这盆冷水兜头淋得太快,眼看风音立马换了神色,方才的喜悦转眼便成了不愿,瞧她撅着嘴巴蹙着眉心,苏瑾倾身向前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
              “不许这样说她。”重新坐回位置,“是是是你风音是世间最可爱的存在,尺素她什么都不是,就是个攻破不了的冰山。”挑眉看了眼风音,“不对,是冰山,还是美人。”
              眼见风音又要发作,苏瑾心想逗逗她就算了,没必要真和她置气。想了想,将璎珞塞到她手里。
              “你啊,去替我将这璎珞还给尺素,还要帮我捎句话。”顿了顿,苏瑾语气里难得出现一丝温婉,“我今后不能像以前那样,去她那里去得那么勤了。”
              清晨时分下的雨,到了晌午才停,鼻尖嗅到湿漉漉的空气。雨后初晴,天光乍破,挡住山林遍野的雾霾总算散去,连带天边的乌云也消散得一干二净。苏瑾坐在风音面前,她早已褪去稚嫩无知的模样,也不是勇闯墓穴的盗墓少女,是该当嫁了。
              “往后这竹屋你有空过来帮我打理打理,没准我会回来瞧瞧。”奇形怪状的藏品,面无表情的铜像,这些都曾是苏瑾视之为珍宝的战利品,都是她从墓穴里用命拼来的。而现在,这些藏品为她人生刻下一个烙印,而她,亦要迈步向前。
              “风音,我找到我的真命天子了。”
              明玉靥。风音
              【风音颇有些生气,撇头晃着腿,湖蓝的裙像吹皱的一池春水,波纹连绵,她嘴上还不依不饶的喋喋不休】美人就应该多笑笑,板着个脸哪里算美人嘛。不答应,我全部都不答应,我娘亲说了,自己屋子要自个理,就算有了侍女还是要自己抽空理理,不然嫁不出的。我这是为你好,你要说自己和燕尺素说去,她肯定不会理我的,还会凶巴巴的看着我,好没趣
              【风音将璎珞拍在桌上,大有一副抵死不从的样,她拿起盏来想喝一口,却发现早就见了底。这时她才发现手里的盏很是眼熟,青花勾纹,瓷胚白净,透着日光通明,薄的匀称,风音原有一只一样的,被她自己笨手笨脚杂碎后甚是惋惜。风音突然觉得自己很不仗义,转念又觉得自己心太软,故作老成的叹口气,探过身去够苏瑾面前的茶壶】反正东西我不送,屋子还能商量,你是要和你情郎私奔,还是要追他到天涯海角。啧啧,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啊【风音捏着嗓子唱了句,噗嗤笑了摆摆手】不成不成的啊,伯父不会让你走的
              苏瑾
              “我爹早就见过他了,不然他怎么会同意?而且,我又不是走远,只是离开这个从小居住的地方而已。”她妙音曼曼,言及他时像是喝了蜜糖甘露,甜蜜得腻人,“他啊,是一个风流倜傥的人,诗词歌赋都会点吧,会哄我开心,最重要的是他对我好。”
              苏瑾闻言浅笑,她权当风音是孩子脾气,又替她续满茶杯,再将璎珞放到风音面前:“乖乖小祖宗,听我的话,这是最后一次了,帮我把璎珞还给尺素。”
              她放心不下的人有二,一是燕尺素,二是风音。虽说风音跟了个不知哪儿来的听她讲像是很厉害的哥哥,但这丫头即便快要双十,还是一般稚气,就像不会长大的孩子。尺素独立自强,苏瑾唯一担心的是她孤家寡人,没人陪她说事解闷。再者风音不会武功,腰间挂着的匕首不过是装装样子,所以苏瑾当真是放心不下。
              “我走了之后你要多去找尺素玩儿,让她教你轻功,往后闯了祸可以逃得快点。对了,你等我一下。”她起身走到另一间小房里取出糕点盒,精致装饰和竹屋格格不入,苏瑾将糕点盒塞到风音怀里,“我知道你喜欢吃我做的薄荷水晶糕,今日特地早起给你做了一盒,没有下太多的糖,清淡而甜腻,你吃了不会喉咙痒。”
              伸手点了点风音鼻尖,苏瑾笑得格外温柔。
              明玉靥。风音
              【风音一失手,将盏合在了苏瑾衣裙上,也顾不上擦,撇了盏伏在苏瑾膝上。她与苏瑾自幼相识,同枕共眠过,秉烛夜话过,在那暗无天日的墓中生死与共过,她们一起走过十数个春秋辗转,苏瑾于她,不仅是幼时最亲密的玩伴,少时无话不说的密友,而是早已成为越过血浓于水的亲人。她的年华中不曾有比苏瑾更贴近她的存在,她知她所畏,懂她所悦,为她心忧。风音不愿有人在苏瑾心中与她平起平坐,甚至越过她,占据苏瑾的玲珑心思,她原以为不会有这样的人,直到燕尺素渐渐浮现在苏瑾温热的唇齿间,带着无法避及的柔情怀暖,她开始患得患失】
              【她明明知道总有一日会有人占据苏瑾所有的心思,沉溺于她的温情脉脉,可风音为什么还是这么怕,就好像苏瑾已经落到了她的指尖,再也抓不住了。她也明明知道,这世间并非只有情爱刻骨。风音仰着脸,扑棱棱落下珠泪来】苏瑾,你要嫁人了,是不是就会忘记小风音的,风音会乖的,璎珞会去送的,你不要,不要以后都不来看我了,我不喜欢一个人
              【直至日落西山,鹦哥还听到哭哭啼啼的声音】
              ――结――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6-10-18 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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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玄楚。乱雪纷飞惹心乱
                —————————————剑陵—————————————
                时间:嘉平十六年 十二月
                地点:春秋十二楼
                人物:阿修罗。公冶楚歌 天府副统领。玄競
                剧情:小和尚来给调戏一下
                ————————————————————————————
                阿修罗。公冶楚歌
                深冬天寒,北风凛冽,湖上坚冰结,厚雪覆石道。半倚玉栏,微扬首,极目远眺碧空,红梅凝眼角。
                缓抬右臂,须臾,游隼拍翅落下,鹰目似刃,勇猛凶悍,放置于肩头,锐爪半收,又十分温顺。
                慵懒撑起身,扯了扯狐裘边缘,闲无事,绕春秋楼而行。身姿娉婷,一颦一笑皆生媚骨,惹人回顾。
                偶经靖君楼外,恰遇朝后至,退一旁,垂首行礼。又过些时候,靖君楼上动静略响,正纳罕,便见奉聿与玄競出,耳闻其言。
                “小和尚,你倒是揍我啊,你现在打我,我就可以马上告你一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便是不见二人此刻神情,也能猜得大概,不禁莞尔一笑。雪落眉梢,冰凉一片,伸指轻抚了游隼利喙,望向楼外,待奉聿离了,方过去拦下玄競。
                柳眉一挑,笑吟吟道:
                “看样子,小和尚被青木宫主欺负了。”
                天府道副统领。玄競
                玄競大步而走,簌簌点点的飞雪扑在面上,沁凉入骨。愈发地使他沉下心思来,细思方才靖君楼内之事,也便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靖君楼。
                这一眼,玄競的视线却被一名女子引了过去,庞大威严的靖君楼于这一幕,竟成了他眼中她的背景。那名女子站在玉阶最上方,这一眼,玄競的视线却被一名女子引了过去,庞大威严的靖君楼于这一幕,竟成了他眼中她的背景。那名女子站在玉阶最上方,而他正踏下第[三]级玉阶,也是最后一级玉阶,自低向高望着她。黑色狐裘罩身曳地,隐隐透出狐裘下红色的衣裙,本是霸道的两种色彩,硬是在那张脸的映衬下,显得没那么气势逼人,各自中和,有种别样的美丽。一只鹰隼落在肩头,目光穿过飞雪,依然锐利。
                他听见了这女子那一话,小和尚三字,着实让他愣了愣,却莫名的无多大气性。玄競原是只偏过了头,此时已转过身来,幽深的双眼毫不掩饰的看着她
                “公冶姑娘莫是看错了,我何时被青木宫主欺负了?”
                阿修罗。公冶楚歌
                细雪纷飞,寒雾缭绕,玄競便在这般景中回眸,青雕玉阶,犹如一幅画卷徐徐展开,现出画中人。
                白衣袈裟,僧袍静静贴在身上,风雪中,显得几分单薄。
                自己向来是不阅佛经的,知道得也寥寥无几,此刻脑海里却忽现四字。
                身似菩提。
                对上其目光,紫瞳深邃,隔着玉阶,不进亦不退。见他不承认,也未就此作罢,似是不经意扫了眼他的鞋,雪沫沾面,打湿了小半片,故作好奇道:
                “那你鞋上这雪沫子,又是从何而来?”
                边说着,边走下玉阶,停步于他身侧,狐毛经风乱颤,蹭人面颊,也装作不曾见着,侧头视人,轻笑一声,道:
                “又或是在想什么事入了迷,嗯?”
                天府道副统领。玄競
                顺着人话语,玄競低头看了眼自己双脚,左边的鞋面上,已被晕湿小半片,而右脚依旧干爽,很显然不是行路时溅起的积雪沁湿的。至于是何人所为,玄競心中了然无比。低着头的玄競,眼里闪过一抹不屑,抬起头来之时,却依然平静无波,坦然的目光重新回到公冶楚歌身上
                “许是我自己不慎。”他淡淡回道。
                [三]级玉阶的距离并不算长,却也没有一步之短。然而在公冶楚歌款款步下这玉阶之时,玄競觉得,好似是在眨眼之间,便立在了他身旁。狐裘上缀饰的柔软狐毛迎着风,一下一下搔着他的脸和下巴,痒痒的,似一下搔在了玄競心头。原本平静的脸依然无波,只是那微微红起的耳尖,透露了一丝心境。玄競一怔,想退下半步,却不知何故,双脚似定在了原地一般,动弹不得。
                听着人的轻笑声,他幽深的双目似荡起一丝涟漪,连出口都话语,都不知不觉中带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公冶姑娘觉得,会是何事?”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6-10-18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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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修罗。公冶楚歌
                  “是么…”
                  玄競既不愿承认,便顺着来了句,话音平缓,似乎未再纠缠,却不意味就此放过他。
                  余光下,瞥及那丝微红,仿佛因此看透他心下所想,笑意更深,故提了几分声调,奇道:
                  “明明是我先问,怎么反到问起我来?”
                  挪半寸步子,转身朝人,指尖冰凉,宛如蜻蜓点水,触其耳垂,唇角含笑,起了坏心思。
                  四指扣肩,靠近他耳畔,轻轻吹气,声中蕴了三分媚,三分惑:
                  “可别说谎,你骗不了我…若欺瞒半分,等会儿可就说不准会见到什么了…”
                  天府道副统领。玄競
                  听的人也应是,玄競莫名的松了一口气。然这一口气呼出,他却觉得,今日自靖君楼受的那些气,实也不算什么。他之年龄阅历,皆比那青木宫主要高,真与他相较,先不说结果如何,他自己便先落了下乘。思及此,那几分压下的不快,便也渐渐消散,不在郁结于心。
                  “公冶姑娘问的笃定,我当是你知晓答案,自然便有这一问。”玄競话语依旧淡淡,实则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他幽深的双目于此刻似敛进了这冰雪,以致一双瞳仁被洗的愈发通透清澈。
                  他身形未动,然公冶楚歌却是向他移近,玄競心中微惊之下,原本看着人的眼偏走。以致于耳尖传来温凉的触感之时,竟是心头一震,不知不觉间好似心跳落了一拍。紧接着肩头被人不轻不重的扣着,他下意识的全身绷紧,欲抬手拂下,然手抬起一半,硬是成了于身前如僧侣一般的竖掌之礼。耳畔的呵气如兰,如一颗石子般投入他眼中,荡起层层潋滟的涟漪。呼吸一滞,半阖双目,努力平息。
                  因际遇之故,玄競其实从未与女子这般亲近过,此刻情态,让已至而立的他竟有一分无措之感
                  “公冶姑娘想让我,见些什么呢?”玄競似想到了什么,语气中竟带上了一分戏谑,清澈通透的眼又覆上一层幽深
                  “可是让我再见一回,那青木宫主抚着我这光头道油腻二字的情景?”
                  阿修罗。公冶楚歌
                  白雪纷纷,渐大、渐深,覆屋檐碧瓦,渐密、渐急,似柳絮飞散,薄雾迷蒙,如梦似幻。
                  说完话,忽地离了,宛若雪过无痕,隐约听得心跳声,快如擂鼓。他竟同寻常沙弥,淡定矜持,似涉世未深,懵懂无知,哪还有半分以杀止杀的气势?
                  险些没忍住笑,低着头,掩去眼角玩味,柔荑轻覆手掌,缓往下压,拖长语调道:
                  “你心跳很快,手也很凉。”
                  肩头游隼忽抖了抖毛,细碎雪花纷落,仰颈展喉,唳声嘹亮,好像在附和般。
                  闻他后话,不由一怔。
                  光头?油腻?
                  复见他神色,想他与青木宫主素来不睦,经此言,仿佛亲眼看到方才靖君楼上,剑拔弩张,也怪不得玄競会如此。
                  “原来…他是这样说你的…”
                  “嗯…太过分了…怎么能…能…”
                  抿唇板脸,强作一本正经,欲斥那青木宫主,可话未完,似想起那情景,忍了许久,终是没憋住,噗嗤笑出声,柳眉弯,笑靥如花。
                  伏他肩头,待笑够,没来由得忽道一句:
                  “那我试试?”
                  没等他回应,不由分说,踮足在他头顶落下一吻。
                  这次,没再急着离开。
                  天府道副统领。玄競
                  簌簌飞雪渐大,落在玄競和公冶楚歌之间,愈发让玄競觉得,此刻如梦似幻。而公冶楚歌,是他隔着梦,隔着雪雾看到的一般。玄競心中,升起久违的美好二字来。
                  那如兰的呼吸离了耳畔,玄競心底莫名的泛出几分不舍。视线随着人拉开的距离追上,再度停在她脸上时,他听见了她的笑语,还有她比之雪中腊梅还要潋滟的笑容,手掌传来温凉柔软的触感,眸光一深,手贴着她的柔夷,似无感般不动分毫。
                  玄競不说话,他自然知道他自己心率不稳,至于手凉,他万不会承认自己心中有一点点紧张之意。忽然一声唳音昂扬,却莫名的让玄競心中一静,一双眼睛看着她,愈来愈通透,直要映出那公冶楚歌的人来。
                  那般生动的神色,玄競看着,也有些怔然。然而更让他吃惊的还在后头,她吻了他的头,吻了他那未曾蓄发的光头。玄競原本贴着人的未动的手忽然收紧,将人柔夷握在手中,语气似惊还喜
                  “你,你怎么……”
                  “公冶楚歌,你可知……你在干什么?”玄競目光如幽潭碧波,荡起的潋滟中,看不清是何意味。只是那手,握的更紧了些。
                  阿修罗。公冶楚歌
                  掌心一暖,五指微紧,缓缓收回唇边触碰,心道这和尚当真口是心非。移开时,额头不经意相碰,并未在意,凝着他的眉眼,不答反问:
                  “你猜我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
                  复慢慢靠近,似要再吻上玄競深邃眉眼,两人相距极近时,另一手勾指半弯,突然在人脑门上重重弹了下,同时施巧劲挣脱束缚,足尖朝后点地,扶摇御风起,与他拉开距离。
                  风动,衣袂轻舞,红裳末角不经意拂过人面,如白驹过隙,一晃而逝。鹰飞前方,人随后,足尖复点,踏冰而去,消失茫茫雪中。


                  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6-10-18 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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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府道副统领。玄競
                    头上传来的柔软触感缓缓离去,惹的玄競心中,有种被猫轻轻挠了挠的异样感觉,抓不得,却又觉得有些舒服。那人的呼吸兑了飞雪,拂在他身之时,引的玄競那乌黑密长的睫羽颤了颤,沾了几粒雪珠,映的那双幽深的眸越发潋滟。
                    “我……”他本不是这样的,这种陌生的感觉……
                    玄競的话未能出口,因为她忽然离她极近,他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然此时,脑门忽的一疼,玄競睫上的雪珠因着这般突然的情况一眨,如水般坠了下来。而那个人,公冶楚歌,已然翩翩而走,淹没在这愈来愈大的飞雪之中。
                    玄競摊着那只握过柔夷的掌,视线看着那人消失的那个方向,飞雪落在那掌中,竟未融化分毫。
                    “公冶楚歌……哈。”
                    玄競轻笑一声,收回手掌,也拢回心绪,不在停留原处,脑海中盘点着太湖及这春秋十二楼的地形,脚下大步迈着,往他自己住处行去。
                    ――结――


                    来自Android客户端27楼2016-10-18 1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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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柒】歌华。山盟虽在,锦书难托,错错错
                      --------------------------剑陵--------------------------
                      时间:嘉平十六年四月
                      地点:洛阳
                      人物:未名七郎。沈安 鹿台洲主。公冶朝歌
                      剧情:不是已经离婚了嘛,见面不尴尬咯
                      ---------------------------------------------------------
                      未名七郎。沈安
                      东都洛阳,长街通衢窄巷,四方呼朋,是泉攘六朝旧,风云起两盟,一派太平欢腾,绘的声色,有布衣绅乡,淑女侠客,摊贩走卒,华盖鬓影。不愧天子脚下,踞北地盛况。
                      身为九洲盟腹地,四月芳菲已尽,便是迎有盟友,新一道风流汇聚,染盈独孤山庄。未名七郎,除早下落无名的一郎圣君白莲,工通画笔,崇儒恪礼的严肃缜,琴拟魏晋,狂士以居的太史寄云,翰达书法,博海内外的祁重明,棋惊鬼神,指撼风雷的林容若,精阵化妙,侠骨仁心的宋云起,已尽归九洲盟下,一一返通洛阳,成绝章名篇,郎艳独绝,夹道是鲜花相掷,文墨相添。美中不足,亦千万是有一般瑕疵,成永憾。便那七郎夜华,承锋芒风雅一身,独未名风姿六分的沈七郎,迄今不曾归属,不曾效之独孤。
                      然那一日,是未名七郎齐至,白马翩翩,公子扶剑,长琴束背,神姿高彻,轩然霞举,一众轻骑缓带,遥遥十里长亭外,闻是琴之雅韵,书之侠香,由洲主逍遥辞鳌头居领,未名众士,一一踏归洛阳城内。未名七郎,七郎居尾,魁首堪占,揽尽东都风流。
                      那一日,是洛阳百姓将也不忘。那一日,是未名洲隐士侠出的震撼。是那一方仙洲,赋予烟火俗世的清高。纵然他们目下无尘,清傲散漫,亦是人人歌颂中,那谪仙无瑕,遗世独立。每一个教派,门阀,皆有其信仰尊崇。未名洲,就如一股屹立俗外的清流,他们挟来的,是期冀,是信念。
                      未名洲众的力量,堪与洛阳百姓心中,独孤山庄,一较高低。这是盛唐与魏晋之较衡,各有千秋,风骚两分。是洛阳的幸,名都之雅。而今,未名七郎,亦也聚汇。
                      沈安牵着身丈方足腰腹余有的鸿儿,一步一行,踱来缓之,神态几分倦意,虽消瘦玉面,那风度恢弘,毫厘不却反添雅意。他行于洛阳长街,忘乎日前相拥簇挤,人群纷纷,忘乎月前未名洲内,醉生梦死,忘却数度梦回,如临鹿台,对月邀杯,佳人已是广袖留仙,乘风去。
                      罢。本是欲挟鸿儿游览东都,增广见闻,一扫沉闷相望,今踏这地段,历历眼前,尽也是旧人余韵。夜华转身,宽袖忽迎上一木雕摊贩摆事陈列,荡落于地。他俯身拾捡,不由是松了沈鸿双手,待一干木雕尽数拾起,与人致歉,却是正面对上三两扶剑作揖的侠士。也值此时,沈安方是发现,沈鸿竟不知去向,人群熙攘,踪影毫无。
                      “尊驾可是未名沈七郎。我等有缘一见……”“我并不是。”沈安长眉一轩,玉颔微低,避过三两人众,眉心蹙叠,神姿焕落数分忧思。
                      “鸿儿……鸿儿……”纵立长街中央,沈安神色焦灼更添,双眉拧紧,虽不失往昔从容,仍漫的数分忧色,启唇唤道。待是那一角蓝色衣袂浮眼,正纳眸底。沈安心中不宁初定,踱步迈入客栈,径直是向正堂伫立的沈鸿走向。浑然未察,那沈鸿殷切双眸间纳的喜色,或是他眼前明霞罗裳,是为何人。
                      “爹不是告诉你,不可乱跑吗。”沈安拂袖抬掌,轻揉了沈鸿乌发,眸含愠色,愠却如一池春水,温润非常,满沾慈爱。


                      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16-10-18 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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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台洲主。公冶朝歌
                        华舫顺着伊河湍濑,自那林木葳蔼处顺风而至,恰是风光明静,碧空如洗,龙门香山相对成阙。鸟语婉啭云回,生意盎然,朝歌闻声颇感惬意怡然,故而临风踏上甲板,将那千里水光潋滟,两岸青山远黛的风情尽收眼底。不觉心神豁然,华颜莞尔,不觉吟出一句,“青山不墨千秋画,流水无弦万古琴。”
                        话音方落,身后珠帘摇动,白龙徐徐步至她身畔,笑意清浅却潇洒,仍是那纤尘不染的从容气度,仿佛勘破世间红尘般超脱,他未看朝歌,却道:“千秋画,万古琴,你当真是在吟这山水吗?”
                        千秋画,万古琴。
                        朝歌沉默一瞬,却俄而笑逐颜开。她本就着得一身明艳华章,当风立在这龙门伊阙的山水间,将春光辉彩流丽并那秋色瑰艳风华尽拢于她广袖裙裾之下,却仍是不及她一笑之下的光滟慑人。只是那双眼眸顾盼神飞的笑意中,比之从前,少了些甚么。与白龙闲谈一二,不过洛阳名人旧迹,不免令朝歌思及当年与午桥别墅同夜华一道大展奇才,诗赋名动一时的故事。
                        “我改变主意了,就在这边靠船,我要到洛阳城里走走。牡丹花开不过这二三十日,错过这一度春秋,到底可惜。”
                        白龙自明白朝歌意不在此,却也不再点破,只顺了她的意思命人收帆靠岸,并着人备下马车又着人往城里去找一处别墅暂居。只是白龙未曾想到,朝歌也未曾想到,在这洛阳城中,他们会遇到沈夜华。
                        “娘亲!”
                        一声稚嫩的孩童娇唤流转入朝歌耳中,她惊喜之余倏然回身,沈鸿便已扑到身前,紧紧抱住了她,使她一时进退不得。鸿儿,竟是她的鸿儿!朝歌还未及矮下身将他拢入怀中,未几,便是一道更为熟悉的声音入耳。犹如林间清泉
                        动玉,更如在朝歌心头,荡一声空谷钟磬。
                        纱笠流云,将夜华身影遮掩在烟岚空蒙之后,他清瘦了,却还风雅如初。看来,那一剑,并未太伤到她。可即便是纱笠相隔,朝歌却仍有几分心虚地不愿多看夜华,收敛了神情,只徐徐矮下身,掀开两帘垂纱,轻柔着动作,亲昵地将沈鸿拥入怀中,轻抚其脊背,细声宽慰。
                        “鸿儿,我的鸿儿,娘也很想念你啊。”
                        她未看到,一向云淡风轻的白龙,此刻却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沈夜华,少时,终于按捺不住,先她一步向夜华开口道,“未名七郎?”


                        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16-10-18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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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台洲主。公冶朝歌
                          “我很好。”
                          她平淡且从容地这般回答,静和得不像是公冶朝歌,因为没有了那份绝艳张扬。她生来便该是令朝霞失色,夕阳黯然的,所以这样近乎寡淡的云淡风轻,太不适合她,正如她的笑容里,不该有那份孤寂与沉默。
                          怀中的鸿儿依旧紧紧拥着她不愿放手,朝歌心中生愧,她有千万个不愿与自己的亲生骨肉分离。她收敛了面上神情,抬眸时,目光却正从那垂纱一隙之间,窥到夜华肩上的伤痕,早已结了痂,将成旧伤。这自然提醒着她,那一日,在竹林之外,她与沈夜华,便定了和离,这一剑,正是她刺出的。
                          “你呢?”
                          她说时素指轻挑开纱笠,双手将鸿儿抱起,由得他一双小手圈紧自己,靠在肩头,娇声与她说着悄悄话。左不过是思念,又不过是劝她回来。可朝歌要如何与这不过六岁的孩子解释,她与他父亲已不再是夫妻了,又如何忍心告诉他,以后他们母子相见,只怕时日太少。
                          思及此,朝歌心中有怨,于是望向夜华的目光也不再平淡如常。若非他执意如此,又怎会如此。可当夜华颇消瘦的形容映到她眼眸中时,却又令她身处一派情何以堪了。回忆中,他还是抚琴一曲,书墨一章时风神都雅,姿容倾众的未名七郎,郎艳独绝,举世无双。
                          诚然,在朝歌心中,她是宁愿看到沈夜华有这样一份失落的神光的。她没有那么大度,她从不希望,离开她公冶朝歌的沈夜华,还如从前那般的气度清华,仙姿飘逸的。
                          无论天意如何捉弄,有一点,她从不怀疑。正如她不能离开他,所以沈夜华放弃了她,也就不该还是沈夜华。
                          朝歌暗下深呼吸了一口,粉饰太平般挽开了笑意,一边抚过鸿儿柔软的发,又道:“白龙,你看,这就是鸿儿。”朝歌一边替沈鸿理过乱了的衣襟,一边道,“是不是像我说的,他这双眼睛,和我长得很像。”
                          这一回,出神的却是小白龙,他之前也就这般定定得望着沈夜华,直到朝歌问到他,他才堪堪回神,应了句的确如此。


                          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16-10-18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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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名七郎。沈安
                            很好。有多好?三字寥寥,蕴那揽尽九天朝华,冠世风流地眸里,竟是缥缈溟蒙,奔走红尘的沧桑平添。沈夜华凝望她令骄阳黯然,春光无艳的容颜,那痴迷与酸楚,一并溢出那颗重创初愈的心,连和胸前一寸三分的剑痕,隐约作疼。百感交集,回顾亦是曾眷侣天涯,缱绻深深的鸳鸯双机,弄玉萧史。愈是恩爱,眼前,愈作沉痛。
                            “我很好。”千言万语,珠玑连篇,竟落是区区三字,同敬往返。语调间,漱玉听泉,掺有清润,洛都乍到的风霜,微染寒症,也就不乏三四分沙哑。到底是未名七郎沈夜华,那深埋沉栽骨髓间,绝无折弯的脊背,昂然使得身板若一杆修竹挺拔,临风如姿,说不出优雅高华,霞举高彻。
                            就如公冶朝歌道她很好,就如沈夜华说他很好。莫非是他二人没有明眸,瞧不出彼此神容身躯,是如何健全,是如何飘逸?人心本多痴妄,聪慧如他们,面向情关,静和温平,是故作大度,压抑隐忍,或是情至深处欲转淡,绕指柔化百炼钢。那一顾一盼,双眸深凝,唯有夜华朝歌,心心相映,深知无悔。
                            沈安移开了眸,淡漠睇于朝歌身侧那得天独厚,赐卷俊逸的少年。他本生有清辉长拥的秀华,那梢染冰雪,眸蕴锐利,兼那宇间落得清漫慵懒,高傲无伦,便狂似添多气韵,凌人绝章,难敢窥望。未曾想,世间竟有此等人物,不有纤尘无垢的谪姿,却是可攀日月的洁华。
                            那定定出神,望他却生敌意的神绪,沈夜华,亦是分毫不差的收纳眸中,挑衅般扬着傲然,凤眸斜睨,可说是目下无尘,也可作了比较之心。
                            朝歌俯身,轻柔且温的以指熨过沈鸿衣襟发端,袖边玉带,夜华方是发现,鸿儿身型又是添高了些,他数月来无想顾及,竟是衣裳比量体型,紧致不少。当下心间的愧意滋生,只得将神绪重纳回那朝歌溢出的两字:白龙。但观此人,一身白衣,不辨年华,又独揽群秀,卓然天姿,正恰与传闻中,长伴墨逍之侧,鬼神通晓的小白龙,一分无差。他早该想到,朝歌已是孑然无主,裙下簇随者,自是不知凡几。如斯,夜华唇边漫过丝丝苦笑。
                            明明是望她福禄双全,余生尽欢。如何寻了新伴身侧的好郎君,他又心下惆然,暗自堵得一口闷气,寡欢淡淡了呢。沈夜华,妄你自诩雅之魁首,真正俗不可耐。
                            “爹爹也这么说。”鸿儿扯着朝歌的一幅袖摆,转身却是拂上夜华衣袂,生生是要再合二人为一的架势,扬笑展欢道“鸿儿眼睛像娘,嘴巴像爹,所以鸿儿才生的这么好看,讨人喜欢。”那甜甜可爱的无心童言一出,沈七郎唇角倏忽漫的神笑飞扬,诸般风华顿然失色。
                            “这般自吹自擂,倒是与你六叔学的脸皮厚,叫人笑话。”适下一观沈鸿神容,虽是俏秀模样,却正是他之言,唇似爹,眸若娘,丹面逸然,日后成人,又是一番独据风雅
                            沈鸿紧攥着朝歌的幅摆,不欲松之,另一手绞着夜华的袍角,拓出皱褶无数,亦不愿放。沈安见之,轻叹微许,眸色深深,却是睇望沈鸿,弯身与他平视。“鸿儿。”这一句,无有后言,沈鸿梭巡朝歌,恋恋不舍,一顾三番四度,眼里几乎溢满了泪珠,又是不想流出,伤了娘亲心。百般折磨,故才放开朝歌的幅摆,蜷缩至夜华身边。
                            沈夜华立直了长身,双眸再度睨于朝歌,这张已永生难忘的容颜,是他多少孽债难偿,思慕难却。他轻颔,一字不出,再扬,定定凝她远黛,千难万难,终也一句落尾
                            “再会。”言罢,转身掀起一许清风,长袖作动,拂拂起尘,人随长影动,踱往门褴。骤然,衣袂一角的力量却失,夜华微颤,眸眺长街,却是不言不动,如老僧入定的伫立笔直。
                            沈鸿跑向后方,环住朝歌腰腹,将面颊紧贴娘亲手臂,深嗅着母亲的味道,睽违的温柔,那泪亦两痕漫下,附耳朝歌,绵软颤颤,婆娑不忍的道“娘亲……鸿儿不离开爹爹。爹爹只有鸿儿了,爹爹……只有鸿儿了。”这袭话,一字不差的敛随夜华耳廓,他身形似又一动,双眸阖闭,唇瓣紧抿,初压却骤发腾升的痛意。鸿儿,他的,鸿儿。
                            朝歌。他孩子的母亲。鸿儿不愿父母分离,殊不知,他父母,亦一刻也,不愿相分。无奈世事,差拂人意,岂能随心随性,妄然行之。沈夜华唤道“鸿儿。”这声唤,沈鸿颤着身躯,呜咽的抱紧朝歌,眼下却知,正是,分离时刻,不知何时再见,因而紧揽,不舍不愿。夜华深知,他这声唤,拆散骨肉,残忍至多,可他,无能。


                            来自Android客户端37楼2016-10-18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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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台洲主。公冶朝歌
                              夜华道,他也很好。
                              那一字落罢,从容逸然得漱玉流泉,可朝歌仍从那尾音中听得几许哑然干涩。她目光自沈鸿身上侧回夜华,将他似墨色工笔勾勒的俊逸眉眼望过,就如同她执笔时最爱画的红白芍药,闭眸也能准确描摹出每一笔,不偏不倚。他还是气度清华,优雅天成,可他眼神即便是有意掩藏他心中所痛,也瞒不过曾与他朝朝暮暮的公冶朝歌。
                              不过,那都是从前了。如今,她不必看透,更不必说破。
                              她神思游离的刹那,广袖为鸿儿一扯,与夜华衣袖牵到一处,笑颜盈盈地道着爹爹,唤着娘亲。朝歌面上并未流露尴尬黯然之色,只是伸手去抚鸿儿发顶,他果然还是个孩子,青丝这般柔软,令她愈发疼爱。心中在打量过鸿儿稍长的身量时,骤然如一箭穿心般的痛,她是为人母,可在孩儿这段最重要的成长中,缺了席。她不知道,来日再见是什么时候,会否鸿儿已经长大成人,与她越发生疏。
                              倏忽,夜华一声唤,唤得鸿儿放开她衣袖,躲回了夜华身边,随他一声再会而离。
                              骨肉分离之痛,莫过如此。为此,朝歌望向夜华背影的目光中,携上了几许怨愤,那神色将她本就文采精华的凤眸,渲染得更是艳色太过灼目,锋利。直到沈鸿转身,不舍地再度扑到朝歌怀中时,她眸中氤氲起的一帘水幕,才稍稍将那怨色柔和。
                              “鸿儿……乖。”她的声音已渐渐不能平稳。
                              沈鸿告诉她,他不能离开夜华,因为夜华只有他了。
                              那是童言无忌,却不知沈鸿这样一句话,犹胜在朝歌心头千刀万剐,她也想刨根问底地问问沈鸿,他的爹爹只有鸿儿,那他的娘亲呢,她的娘亲又还有几个鸿儿呢。
                              但她不能问,不能开口。
                              朝歌深呼吸了一口气,稍稍抬了下颚,姿态尤是倨傲。然而白龙稍稍上前,轻轻揽住了她肩膀,予她稍许支持。只因白龙知道,那一刻的朝歌,愈是将自己妆饰得高傲,心中便愈是脆弱得不堪一击。许多人都有些奇怪,或是明明甚么事也没有,却要伤春悲秋;或是当真痛苦时,却反而要让自己在人前装得风雨无阻,百折不挠了。
                              朝歌侧眸看过白龙一眼,会了他眸中之意,便执起了沈鸿紧紧抱住自己的双手,将他轻轻推向夜华的方向。
                              “跟爹爹去吧。”
                              朝歌华靥莞尔着,却有一点水光落地,未划下泪痕。她还是那般笑着,似春日辉光大盛。
                              “我们也走吧。”白龙在她身边轻声道,他知道,这洛阳城,朝歌是无心再游了。
                              朝歌点头,也就抬步亦向外走去。错过沈夜华的刹那,她没有侧眸,没有回首,却将笠上垂纱放下,遮去了她面容。白龙揽过她肩背,平复着她因哭泣而颤抖的心绪。
                              故而自她背影望去,没有沉痛,没有悲戚,还是从容得轻裘缓带。
                              未名七郎。沈安
                              沈鸿泪流满面,泣声隐忍,落滑那双蕴集风流的菁眸,向夜华朝歌间梭巡往顾,不由得深绝分离之苦,登时滂沱泪涌,抑制难却。夜华一把抱起了沈鸿,将他面颊的泪,轻柔地,徐徐拭干。宽和手掌,便似平抚般叠他双眸之上,兀作平息。夜华如何忍心,叫母子分离,令骨肉拆绝。
                              鸿儿道。爹爹只有鸿儿。却忘了,鸿儿只有一个,娘亲,也只有一个鸿儿。此言一出,夜华故然深感孝悌,那于朝歌的怜惜,却也不绝一缕的重升。她身周,是圣门菁华,技业惊人的豪杰众英,墨逍,小白龙等。而他,名士风流,未名清雅,更添曲水流觞,占花赌书。他们明明赫然在欢腾之列,又落寞踽踽,无人可偿相思,慰籍落寞。
                              离了公冶朝歌的沈夜华,便缺了书画琴棋间那点墨藏胸,三魂六魄。到底不是无情人,又叫他,怎生决绝。
                              “洲主且慢。”夜华转身,长眸掠过那石板青森上,犹未干凅,水痕婆娑。那一滴泪,便似溅落心头,烫的烧灼,裂开寸寸。他拢紧了手掌,掌中是沈鸿单薄衣裳,却似是要去握那滴泪,那镜花水月,旖旎风雨,那再不破镜能圆的长情。
                              夜华松释了怀襟间,羸弱唯诺地沈鸿,立直了身,向朝歌一步一步,行云流水的踱来。未了,一只手,却阻绝格挡,按向他肩头,迫得步伐不能再进。
                              还能有谁?却又是谁?小白龙昂首,那挑衅神色,纳容夜华眸间,他那风光霁月,如写意淡云的神容,霎那冷了三分,扬手缓缓拂落白龙手掌,踱前踏来一步。伸手,却是自怀襟中取出一张宣纸,合拢的纸页,难窥那点字藏句,落笔留痕,是书绘之何。只偶得风扬那一角,字端迈逸,成其一道,除沈安亲笔,绝无它事。
                              “太湖风寒,暑酷冬严,还望,照顾好身躯。”那一方纸,夜华宽袖掩挡,竟交错间,侃侃握住了朝歌柔荑。那五指交触,那指端贴合,缱绻温存,好似往昔风光。夜华神情复杂,却是将宣纸递入朝歌掌心,再是五指拂开,望她神容。那眉宇间,本纳的,是当世魁首,冠之无双飘逸,此刻落寞再升,萧瑟几番,俨然生得几许褶皱横纹。“珍重。”他唇齿间,吐出二字。二字囊括,已抒心境,再无一言可道其它。


                              来自Android客户端44楼2016-10-18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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