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襄相。百毒不侵,千杯不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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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嘉平十六年 五月
地点:襄君楼
人物:圣门襄君。君和惜 圣门相君。陆迟清
剧情:既然你百毒不侵,那我只好千杯不醉咯【并不是
其实这应该叫做君和惜撒起娇来她自己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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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门襄君。君和惜
【危楼接太清,庭槐寒影疏,孤月冰轮,晓星渐沉,似是仙人同醉,以月为酿,自远山丰瘦的脊背上,掬一捧霜雪琼瑶,倾斜漫溢,与我共满杯盏,小宴渐阑珊。我拥着重衾,凤钗乱横,乌发委堕,慵懒攀上眉梢,缥缈的薄云在清明间混乱,天人交战,许是纵情声色,指点河山,兼之月色正好,和风熏懒,混着堂下穿庭而过的馥郁,成就皎皎夜色里难得的微酣。】
【秀颔微抬,推桌而起,云鬓垂落,浸着满室的冷香,钗环零落的散在裙上,如那日的花影朦胧。自春日宴里一笔染就的三月桃花色,薄艳和炙热,尽数沾上耳根和双颊,艳冶惑人,摘卸不得。】
【如行云端,步步将清影踏碎,烟视媚行,不似往日棱角锋锐,睥睨风云的傲骨。我伏在她膝上,指尖相覆,她的手极冷,却是我极渴求的清寒,已是胡乱的嘟囔,没有丝毫头绪。】
不迎仙,不迎佛,要迎你呀…
【双眸微阖,返是蹭蹭她的手背。】清清,我好累。
圣门相君。陆迟清
一轮圆月悬挂天际,十二楼夜深时分总透着几分静谧,似是神仙作乐散伙后的池畔,又像欢愉过后满足入睡的安宁。纵然是五月,夜间风寒,而我系在颈脖的带子却被她扯得松垮。无奈,只能将不久前因风凉披上的披风脱下,放置在手边以免忘记。只是见她双颊泛红,又将方桌推得歪斜,手不觉搭上额头扶额。
我与她共事数十载,深知一个道理——与其意图用毒让君和惜倒在你面前,不如用酒。但,前提是必须喝得过她。
抿了一口早已冷下来的碧螺春,腿上倏地一沉,依旧面不改色,拿起竹筷夹了片藕放入口中轻咬慢嚼,由得君和惜伏在我腿上喃喃自语。
记忆中甚少有她醉倒的画面,唯独有一次,她也是在这样的月夜醉倒在我面前,而我手中同样捧着茶杯。事后我还以这事挪揄了她一段日子,敬酒不醉,敬茶她却醉了。最后这个挪揄终结在钟情不小心打破的杯盏上。
她曾在我面前醉过,却不曾说过一句累,我亦如此。
是以,当她手里攥着一角衣袖,一双清澈的眸子望着我说累的时候,我竟有一瞬间呆楞,短暂的无言。这是她的一句醉话,酒醒了之后自然会忘记。可我记得中原有一句古话,酒后吐真言。
素手抚上她保养得极好的乌发,我的神色渐渐柔和,语气也没有不久前那般淡漠:“歇会儿吧,在这里歇会儿吧。”
圣门襄君。君和惜
【别枝仍曳,着风一拂,婪尾春的艳都鲜活,醉月频中圣,疏影婆娑间,似是玉殿琼楼里,素娥亦微醺,她探袖,把盏,覆杯,尽倾霄汉里,足慰风尘,高不胜寒。芳华顺着望舒清晖,汇作一揽,自素指半张的缝隙间缓缓流经,淌出三分清寒,七分缱绻。下颌抵在她膝间,乌发如缎,乖顺的倾泄,散漫的覆在单薄的脊背上,层叠的重衾里探出只雪样的手,嬉影弄光,将月翻覆在股掌之间,方称我心。】
他们说我,暴虐不仁,杀伐决断,他们敬我,怕我,爱我,却没有一个人,懂我。
【字句皆是难得的婉转,平铺直叙,利刃剜心的疼,在陈年旧伤凝成的痂下,淋漓尽致,血肉模糊。眼风投向她,这是一双极冷的眼,三伏天,寒冰窟,无喜无忧,只堪堪一眼,混着慵懒和漠然,便能让人臣服屈膝,跪拜如常。不知是月色,还是余醉,竟催生了些许难言的悲戚。】
我…杀人,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我痛快,我享受,可这里,还是空的。
【一指心窝】这里装着天下,装着四季,却装不下任何人。钟情——她说我会死在虚妄里,清清,你告诉我,是吗?
圣门相君。陆迟清
拿起披风披在君和惜身上,月影投射下她的身躯竟有些单薄。岁月一晃而过,掐指一算我和君和惜也快四十了,这些年每一日都过得匆忙,像这样静下来细细思考过往的夜晚,少之又少,亦是难得。夜深露重,此刻的襄君楼如同一隅偏安,安宁得有些过分,也静谧得让人彷徨。
“不。你不会死在虚妄里的。”素手轻轻拍打她的肩膀,“你自己都会说这颗心窝装着天下,装着霸业,这些会是你的虚妄吗?它们都不是。和惜,有些人注定是为了天下才来世间走一遭,他们注定改变红尘格局,注定被记载入史。”像是哄孩子般轻声细语,“而你和我,都在其中。”
终归是比她年长一岁,加之早年经历,我已对世间万物看淡许多,所以才能由始至终性情寡淡,说到底,性本凉薄。无欲无求,波澜不惊,我没有跟君和惜说过这些年来的空虚和茫然,我也没有和君和惜提及如何度过那些日子。
“你还是顿悟太晚,不过幸好你有我指引。”说罢轻笑出声,像是自嘲一般,“我这儿,”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窝,“它很早就没有装任何人了。什么是虚妄?古往今来, 没有任何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