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长生七年春。彼狐卧于山崖之畔,见于途一书生。书生察而止,仰首望之,问曰:“可酒否?”答曰:“可。”因纵下,书生解囊馈之。受而不饮,负于其背问曰:“可随否?”书生稍停。旋笑答:“固所愿者,不敢请耳。”
之因携狐返居处,每日沽酒而备。而己则粗茶淡蔌,狐亦不以为意。习书时狐多伴其身侧,或卧于桌几旁。竟俱为安然。若是居数月,时至秋,草木始凋,萧敝俨然。再时令渐凉,秋风枯瑟。以是不觉时光倏忽而逝。
书生常书字画,薄以为生。狐每随其身侧,寸步不离,因问之:“厌否?”答曰:“尚未。”再问之:“欲谋酒否?”答曰:“可。”
于是再伴数年。书生亦渐长。尝试未及第,竟不复生此念,然之实有令才。却不以为意。再一日狐忽曰:“可复伴十数年。十数年后去。”书生颔首不言。
狐随书生日久,书生常与其诵书,讲明教义,狐舐其爪,聆而不发一言,偶而方道:“汝才实可之。”书生曾不露戚戚之色,但道:“无求即无欲耳。”竟数十年如一日。
如此又居十年有四,书生年将三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