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尹新月起床时张启山已经走了好一阵儿了。冬日和煦,照在身上暖暖的,她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吃早餐,突然想起昨晚的事。虽说对张启山和二爷之间有超过兄弟之情的东西深信不疑,但张启山这么个直接的人没有把二爷抢来还真是稀奇。尹新月眨了眨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
“齐铁嘴!”尹新月环视四周,不得不说,齐铁嘴这个香堂的确精致,价值不菲的奇珍异宝摆在屋子各处。“哎哟,嫂子!”齐铁嘴一见连忙迎了上去,“不知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啊?”“我是来找你算卦的。”尹新月坐了下来,齐铁嘴给她盛了杯茶,也在她的对面坐下了。“算姻缘?”“不错。”“您和佛爷的?”“不是。”“那……”
“是二爷和佛爷的。”
“啊?!”齐铁嘴瞪大了眼睛,磕磕绊绊地说:“他,他们两个大男人算什么姻缘啊!”尹新月眯着眼睛凑近了一点:“你就没觉着他们之间太过关切了吗?”“大家都是兄弟,互相关心是很正常的嘛,”齐铁嘴解释道,“再说,佛爷对二爷有救命之恩,关系比咱之间近点儿也合乎情理呀。”“是吗……”尹新月又逼近了一点,见他无动于衷,只好作罢,“算了,反正你也算不出什么……”尹新月起身,齐铁嘴将她送到门口,见她走远了才悻悻地回到内堂。他坐下想了一会儿,转身把罗盘给摆了出来……
今天是丫头出殡的日子,尹新月本以为去找了齐铁嘴时间已经晚了,没曾想来到红府时正见张启山站在门口,二月红带着出殡的队伍从内堂走出来。走一步,那白花便撒一次,落在棺材顶,落在二月红凌乱的发上。尹新月这才发现二月红的脸竟如纸一般惨白。张启山皱眉盯着他,他却只看着眼前的路,像机器一样踏出脚,迈向前。尹新月从未觉得二月红如此陌生,若是说丫头在的时候二月红的眼睛里有一汪清泉,那现在从他的眼里只看得见一片死水。
尹新月静静地站在张启山身旁,直到队伍走远,只留一地白花。“或许是我错了。”张启山低下头喃喃道。尹新月看着他心里突然有些难受,就像被人掐住了脖颈。她终究是喜欢张启山的,看着他伤心,她也伤心,看着他高兴,她也高兴,可他们之间总是隔着些东西,不是人,而是情。尹新月吸了吸鼻子,强挤出一丝笑:“回去啦,人都走了。”他点点头。尹新月随他踏出门槛,回头望着红府的牌匾深吸了一口气。前夜下的雪刚化,天实在寒冷。她想起二月红似乎只着了件单衣……尹新月一怔,又赶紧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