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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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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的高楼虽然很是壮观，不过从北京过来的苏醒自然不会象普通乡巴佬那样站在地面上张着嘴巴朝上看。
在街上溜达了一圈，发现了好些招人启示，醒目的张贴在一些写字楼的告示墙上，有些用人单位甚至专门设立了引导点，看来深圳春节前找工作的形势还是相当不错的，移民城市嘛！
苏醒随身带的简历可不多，所以他并没有漫无目的的投递，在繁华的华强北逛了一圈，苏醒看中了一家名为“斯派克”的广告公司，跟着招聘启示上的指引，苏醒登上了一幢看来新造好不久的大厦的电梯，前往公司所在的24楼。
苏醒的专业是广告设计，写写画画他从小就很喜欢，当初上大学填专业也是硬生生梗着脖子选了这课，没有听老爸老妈的去学劳什子经济。
沉浸在回忆中，电梯一层层的往上去，整个电梯间里许多人影进进出出，苏醒都没有在意，同样也没发现电梯在14层停下后打开了门，却没有人进出。
到了目的地，苏醒整了整头发，仰首阔步的走出电梯，迎面便是金灿灿的一行大字“斯派克，你最好的选择！”= =够雷的，苏醒鄙视了一下俗气无比的标语，推开了公司的大门。
24层似乎只有这家公司入驻，ABCDEF座中有四个都是暂时留空的，那半边甚至还没有全部装修完，门里黑洞洞的虚掩着。
负责接待苏醒的是一位高大魁梧的智慧男士，阴郁的鹰钩鼻和炯炯有神的双眸，短短的板寸头竟是灰白夹杂着黑色，后现代得可以。
简单的面试后，苏醒没费什么周章就被顺利录用了，试工期一个月月薪3000，正式录用后月薪6000加奖金提成，剥削得还算有分寸。
这位名叫吉杰的男士正是苏醒的顶头上司，这次他的team接了一个活儿，时间很紧人手有点儿不太够，所以匆匆的又招了一个人，看苏醒一脸机灵样便留用了。
吉杰带着苏醒到了一间大办公室找了个空座坐下，偌大一间将近六十平米的房间摆了十来个办公桌，却只稀稀拉拉的坐了四个人，很是空旷。
拉来两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小伙子，吉杰告诉苏醒这两位就是剩余的组员，在未来的一段时间他们得精诚合作，努力完成这个case。
苏醒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两个棒小伙子，高个子的叫俞灏明，眼睛乌黑纯净，略有些腼腆，笑起来特别乖；矮一点的叫王栎鑫，猫弹鬼跳人很精灵的样子，一歪嘴人就痞痞的，也很是可爱。
彼此握手自我介绍后，苏醒才知道这两个小子是表兄弟又是大学同学，早两年跟着家长搬来深圳的，趁着大三假期出来打工赚零花钱，结果被吉杰饥不择食的全部捞进，他们比苏醒早进来四天，已经开始帮着吉杰打下手了。
吉杰交代了几句便离开去帮苏醒领用工合同和办公用品，看来是预备当天就要留他下来干活。
于是苏醒他们几个就抓紧时间东拉西扯的闲聊，因为临近过年，公司大部分的外地员工都回家乡了，留下的就这么小猫两三只，另外还有两人不和他们仨同一组，戴眼睛很斯文的叫王铮亮，他是另一个team的组长助理，组长本人也回东北老家去了，还有一个头发乱糟糟脸很方的小子叫姚政，也是他们那组的组员。
苏醒一边说笑话，一边感慨这间办公室的采光好，硕大的几扇落地窗将一整面墙壁都变成了玻璃布幕，向外望去高楼鳞次栉比风景很好，阳光下几个清洁工正吊着绳索在外面晃来荡去的擦洗玻璃。
不经意间一个晃神，苏醒却愕然看到其中一个穿蓝衣的清洁工身后有一道模糊的黑影，紧紧的贴在他身后，黑咕隆咚的脸上有条缝，似乎还在咧嘴笑。
嗳？苏醒揉揉眼睛，再仔细看去，却什么也没有了，那个大胡子的男人正歪叼着一根香烟，漫不经心的擦洗着玻璃墙。
又眼花了么……苏醒刚转过头，眼角却突然看到一团黑影一闪而逝，像是一只掠过玻璃墙的壁虎。
怎么回事？苏醒觉得自己的心脏又蓦然收紧了，接二连三的出现“幻觉”可不是好兆头，情急之下他撇下两个小伙子，径直走向玻璃幕墙——
就在苏醒睁大了眼睛想要看个清楚的时候，那个上半截身子晃荡在窗外的大胡子突然很吃惊的看着苏醒，像是看着什么怪物似的，紧接着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那根燃烧着的香烟从他的嘴里掉了出去，在强风中一下子被刮得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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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的高楼虽然很是壮观，不过从北京过来的苏醒自然不会象普通乡巴佬那样站在地面上张着嘴巴朝上看。
在街上溜达了一圈，发现了好些招人启示，醒目的张贴在一些写字楼的告示墙上，有些用人单位甚至专门设立了引导点，看来深圳春节前找工作的形势还是相当不错的，移民城市嘛！
苏醒随身带的简历可不多，所以他并没有漫无目的的投递，在繁华的华强北逛了一圈，苏醒看中了一家名为“斯派克”的广告公司，跟着招聘启示上的指引，苏醒登上了一幢看来新造好不久的大厦的电梯，前往公司所在的24楼。
苏醒的专业是广告设计，写写画画他从小就很喜欢，当初上大学填专业也是硬生生梗着脖子选了这课，没有听老爸老妈的去学劳什子经济。
沉浸在回忆中，电梯一层层的往上去，整个电梯间里许多人影进进出出，苏醒都没有在意，同样也没发现电梯在14层停下后打开了门，却没有人进出。
到了目的地，苏醒整了整头发，仰首阔步的走出电梯，迎面便是金灿灿的一行大字“斯派克，你最好的选择！”= =够雷的，苏醒鄙视了一下俗气无比的标语，推开了公司的大门。
24层似乎只有这家公司入驻，ABCDEF座中有四个都是暂时留空的，那半边甚至还没有全部装修完，门里黑洞洞的虚掩着。
负责接待苏醒的是一位高大魁梧的智慧男士，阴郁的鹰钩鼻和炯炯有神的双眸，短短的板寸头竟是灰白夹杂着黑色，后现代得可以。
简单的面试后，苏醒没费什么周章就被顺利录用了，试工期一个月月薪3000，正式录用后月薪6000加奖金提成，剥削得还算有分寸。
这位名叫吉杰的男士正是苏醒的顶头上司，这次他的team接了一个活儿，时间很紧人手有点儿不太够，所以匆匆的又招了一个人，看苏醒一脸机灵样便留用了。
吉杰带着苏醒到了一间大办公室找了个空座坐下，偌大一间将近六十平米的房间摆了十来个办公桌，却只稀稀拉拉的坐了四个人，很是空旷。
拉来两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小伙子，吉杰告诉苏醒这两位就是剩余的组员，在未来的一段时间他们得精诚合作，努力完成这个case。
苏醒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两个棒小伙子，高个子的叫俞灏明，眼睛乌黑纯净，略有些腼腆，笑起来特别乖；矮一点的叫王栎鑫，猫弹鬼跳人很精灵的样子，一歪嘴人就痞痞的，也很是可爱。
彼此握手自我介绍后，苏醒才知道这两个小子是表兄弟又是大学同学，早两年跟着家长搬来深圳的，趁着大三假期出来打工赚零花钱，结果被吉杰饥不择食的全部捞进，他们比苏醒早进来四天，已经开始帮着吉杰打下手了。
吉杰交代了几句便离开去帮苏醒领用工合同和办公用品，看来是预备当天就要留他下来干活。
于是苏醒他们几个就抓紧时间东拉西扯的闲聊，因为临近过年，公司大部分的外地员工都回家乡了，留下的就这么小猫两三只，另外还有两人不和他们仨同一组，戴眼睛很斯文的叫王铮亮，他是另一个team的组长助理，组长本人也回东北老家去了，还有一个头发乱糟糟脸很方的小子叫姚政，也是他们那组的组员。
苏醒一边说笑话，一边感慨这间办公室的采光好，硕大的几扇落地窗将一整面墙壁都变成了玻璃布幕，向外望去高楼鳞次栉比风景很好，阳光下几个清洁工正吊着绳索在外面晃来荡去的擦洗玻璃。
不经意间一个晃神，苏醒却愕然看到其中一个穿蓝衣的清洁工身后有一道模糊的黑影，紧紧的贴在他身后，黑咕隆咚的脸上有条缝，似乎还在咧嘴笑。
嗳？苏醒揉揉眼睛，再仔细看去，却什么也没有了，那个大胡子的男人正歪叼着一根香烟，漫不经心的擦洗着玻璃墙。
又眼花了么……苏醒刚转过头，眼角却突然看到一团黑影一闪而逝，像是一只掠过玻璃墙的壁虎。
怎么回事？苏醒觉得自己的心脏又蓦然收紧了，接二连三的出现“幻觉”可不是好兆头，情急之下他撇下两个小伙子，径直走向玻璃幕墙——
就在苏醒睁大了眼睛想要看个清楚的时候，那个上半截身子晃荡在窗外的大胡子突然很吃惊的看着苏醒，像是看着什么怪物似的，紧接着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那根燃烧着的香烟从他的嘴里掉了出去，在强风中一下子被刮得没影了。
苏醒愕然隔着一层厚实的玻璃望着他，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来，那大胡子就突然从苏醒面前消失了……
然后是一阵震耳欲聋的惨叫，随着沉重的闷响戛然而止。
直到外面其他的清洁工接二连三的惊呼起来，办公室里的人也都围到苏醒身边，苏醒才意识到——他掉下去了，他怎么就掉下去了？
没人有回答他，窗外只有半截断裂的绳子在风中飘荡。
苏醒终于没有往下张望，从24楼的高度掉下去，就是铁人估计也摔成铁饼了，何况一具血肉之躯？
他手脚冰凉。
这是第一次，有人活生生的死在他面前——在大胡子掉下去之前，他和苏醒几乎是面对面的，直线距离甚至不足一米。
上一次看到死人，还是在苏醒只有五岁的时候，姥姥久病过世了，当时小小的苏醒看着睡在花床上脸色青白却神态安详的姥姥，追问妈妈为什么姥姥不理自己了，妈妈告诉苏醒，姥姥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叫做天堂。
苏醒默默的看着地面，刚刚摔下去的那个大胡子清洁工，他也能去天堂吗？苏醒看见的那个诡异的黑影到底又是什么呢？他和大胡子的死有什么关系吗？
吉杰回来后见一片乱哄哄的才知道死了人，于是一干人一起看了一会儿热闹后，这位老大还是迅速做到了工作第一，用最快的速度把工作布置给了苏醒，让他在三天内交出一份作品来。
整个下午，苏醒都没能集中精神工作，脑子里总是闪过那个黑影和大胡子最后吃惊的表情，搅得他整个脑袋像是一团浆糊。
到了下午五点半，王栎鑫和俞灏明结束了手头的工作，热情的过来招呼苏醒一起去吃晚饭，苏醒才想起他今晚预约了陈楚生的手艺，于是婉言谢绝，哄走了两小只后，便开始整理东西。
快弄完的时候，苏醒才想起还有一个表格差一点没做完，于是他重又坐下来开始干活，等到弄完的时候，天色已经快黑了。
苏醒望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和窗外昏暗的天色，突然没来由的打了个寒噤，连忙收拾起包，逃也似的奔出了办公室。
冲进电梯逃离了那有几分阴惨的死寂，苏醒才轻轻舒了一口气，心里不禁有些愤懑，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竟然变得这么胆小如鼠了？以前他甚至敢半夜一个人去黑糊糊的护城河边钓黑鱼。
这幢大厦因为是新落成的关系，很多楼面都还没有租出去，苏醒走得也已经有些晚了，错过了下班高峰，所以电梯一路畅行无阻的到了底楼。
踏出大楼的门口，苏醒忍不住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白天发生事故的地方，虽然经过了长时间的冲洗，地面上还是留下了一片紫黑的污迹，形状扭曲。
一股寒意从心底慢慢的攀上来，苏醒抬头望了望天色，天际还有最后一抹光亮，很快夜色就要笼罩大地。
收敛起烦乱的思绪，苏醒扬手叫了出租，朝家去了。
车子到楼下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
站在楼下望了望完全黑洞洞的几排窗口，苏醒在心里默默的数着，403也是擦黑的……难道又停电了？
看着通向黑暗的大门，苏醒又有些迈不动脚步了，他此刻万分后悔没有记得要一个陈楚生的手机或者他家的电话——是的，他现在想打电话给陈楚生，叫他下来，他不想一个人爬上没有光的四楼。
正在犹豫间，苏醒却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了他一声名字，如果不是那个小南音过于柔糯好认，苏醒几乎要将之归结为夜间叫魂坚决不能答应也不能回头的典型……
回头一看，陈楚生正拿着两罐热咖啡牛奶穿过马路走过来，瘦削的身子裹在一间黑色的夹克里，下面很随意的穿着洗得泛白的仔裤，蹬着一双藏蓝色的板鞋。
不知为什么，看到陈楚生的那一瞬间，苏醒又觉得自己悬在空中的两脚好像落到了实地，心里神奇的踏实了许多，好像全身的细胞一下子就放松了。
“又停电了，我们去那边的小餐馆吃吧。”陈楚生的话一向不多，言简意赅。
“嗯，好。”苏醒跟着他就走，好像听这个人的话是完全理所应当的自然反应一样，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就全都抛去了九霄云外，忘到爪哇国去了。
只能容纳十个人的小店，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苏醒却吃得很是惬意，那暖融融的气息从喉咙一路蔓延到肠胃，在雾气氤氲里打量着陈楚生清秀凛冽的五官轮廓，形容不来的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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