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空山闻说·晒戏一
◆----------◇空山闻说◇----------◆
•时间:日落之时
•地点:云门
•人物:云门门主◆叶云桐 云门弟子◆戎束
•剧情:试剑
◆----------◇正剧开始◇----------◆
云门弟子◆戎束
寻了门徒探知门主此时一如往常在后峰练剑,熟门熟路绕过门廊,顺着山道徒步往上,未带一丝内力,步伐稳健,呼吸平稳未有丝毫紊乱。
山道青石铺就,两旁野植未做丝毫修剪,参差不齐却别有韵味,云门花草多是如此,不妨之处,任其生长,如同师传剑术,基础锤炼,剑招剑势自寻,如此便是方便了弟子间交流。
这边想着却是忍不住嗤笑一声,又何尝不是更方便了他人掠取。
行至峰顶,敛眸肃容,微弯嘴角,眼中只余恭敬。背身玉立之人雪白广袖隐见梅枝,崖风拂过衣袂飘飞如同仙人,却也只是如同罢了。
行至七步,拱手恭敬行礼,语中坚定略透兴奋之意。
“门主,弟子戎束,历练归来,但请试剑。”
云门门主◆叶云桐
剑意微弥。
崖壁有青松,笔直如脊。
当是时,日影疏落,斑驳而坠然其间。花木山石,长风仍是疾卷,峭料劲风刮拂衣袂猎猎作响。眸光定定于柏上,如鉴名剑。
剑心不可染尘,必日日拭,日日于寂道,圆融心境,终止于波澜。
应归。视线稍移,将剑寸寸敛入鞘内,便闻身后声响,步履平稳,呼吸缓匀。
自立于云门时,自己便已允诺,凡是门中弟子,功力有进,得认可,觉剑法将入臻,皆可试剑,也仅仅是试剑。
回身目视,平然颔首。
此弟子心性非通透无暇,剑心驳杂,易入他途。然大道万千,其成就未必因此而止。
“拔剑。”言间陈述,只将手从剑把处放下,单手抬了敛尽锋芒之鞘。
云门弟子◆戎束
手中长剑利落出鞘,肘腕微动挽了个剑花,周身气势立改,若说原是河床中圆润卵石,此时便是阻挡巨瀑的锐利巨石,面上恭敬神色也是立消,肃色中略带威势。
本被崖风吹得猎猎作响的衣衫却是意外的静了下来,只是偶有飘动,脚下沙石细微移动,被无形的起浪推离周身。
玄色流云靴所覆双脚微微摩挲地面,握剑手指猛的收紧,原本斜指地面长剑微抬,剑声嗡鸣,微一矮身脚下发力,弹身便是一招最简单的刺,长剑嗡鸣,直指对方心口。
视线所及仿佛无天无地,只余对方一人,门主修习静道于剑,与我恰是相反,精于算计剑势之中也是带着步步变招后续,唯一共同点,便是均不属于七派剑术。
云门门主◆叶云桐
长风骤然锐利。剑意一点点在空中弥漫,微凉,飞鸟停枝瑟瑟。
松针纷落,滑过衣上浮青暗影,染上层层肃杀。
分明是炎夏,却被勾起未来的秋意。
擎着剑鞘,鞘尖微微垂地,不动,不言,只是凝视。仅为简单直接,毫无花哨刺来的一剑,由其性格,可料后的变化巧招,不属于七派止中,看来亦非单纯简单之人。剑中有凛然气,已成许气候。
锋芒迫近,这般看着,忽抖动手腕,仅电光火石间,幻起了一片剑幕,观不出真正的剑在哪。
视线在其上已无意义,自己不再看对方的剑,略略垂目听剑气呼啸,手中剑鞘一抬,直搅入了那片剑光,平平拍在那所执的剑脊上。
云门弟子◆戎束
突然幻起的剑幕在眼前覆盖而下,起手本就没有要给对方制造压力的打算,并未太过在意是否寻得到真剑。
攻势一瞬受阻,手中千锋微震,未以臂力相抗,顺着对方剑鞘拍下的力道,手腕放松,提肘微收,剑刃绕着对方袭来剑鞘轻松避开直接的接触。
动作间所见,广袖回旋,鬓发飘舞,微垂的眼眸配上肃然的神色,意料之中的风姿卓越。
眯眼拂去脑中不合时宜的赞叹,一个大跨步欺近人身,腕向里扣推肘直刺,剑刃斜斜擦着相抵剑鞘滑向对方握着剑鞘的手,剑尖却是直奔对方颈项。
一贯不将剑单纯的当作一把剑,必要时候,剑尖,剑身甚至剑柄,在手中均是利器,一剑攻两处或三处,也不过一念之间,且看他如何应对。
云门门主◆叶云桐
剑处精于技法巧术一道,融之皆是如己身臂腕,运使自如。此子将入此门。
惜剑是正,除集大成者,用剑之法通常难有新意,难有刀之诡与别出心裁。金戈交划之声逼近,手内黑鞘被压动一沉,眸目微敛,便松了开去,侧身斜动一步,仍在太极的自然圆环之内,顺势离了对方剑尖,站定时,手已重新握上深色剑把,脊梁笔直,由鞘尖对敌变为鞘刃下斜,
最无懈可击之力,应渐循自然。
剑法融于自然之中,不以其断开水流,顺流而下,寻难以看见的破绽,一霎斜划,直指其空门,抵至胸口。
云门弟子◆戎束
意料之中的退离与再进,敛眸微笑,却是稍收了攻势,手中剑仿佛受人牵引一般轻飘飘贴着对方剑鞘追了过去,身体亦跟随着剑刃移动贴上。
顺道自然,一向是门主遵循的剑道,其意其形若非静者,怕是难得一丝一毫。
眸中暗沉,薄唇紧抿,五年历练收获良多,这静之感,原是被困无人山谷一年之久稍有领悟,可惜时日尚短,其形困于所见,其意不达剑身。
本就只是寻门主试剑感悟,意在展示五年所得,不拘于如何侵进,可若就此罢手亦是不甘心。
未握剑手成掌,运气与掌心,不如剑刃般凌厉,却也有剑之威势。对于至上心口剑鞘不管不顾,似是要拼得两败俱伤一般,左肩一抬,推掌而出,直击对方心口。
云门门主◆叶云桐
静为自然,心止于宁。寂循无澜,遵心无澜起。其有静意,剑可随之而动,却无静心,无法入此道。
剑乃君子配者,两败俱伤之法,亦有争胜之心。惜太过执着于此,静道形似无神。
眉峰微微凝起,面容端肃,松腕尽卸了鞘上力道,剑花一转,敲开所沾之剑。此试可止于此,沉默间,黑鞘倏尔疾提,顺其左臂一击,牢牢止了对方前倾之举,泄了其掌中劲力,顺向前在腕面偏离。
复垂下剑鞘,垂在身侧一臂仍是未动,风止,松针已在二人环素画了圈褪尽的绿意。
云门弟子◆戎束
虎口微震,顺势放松了握剑的手,剑势已是偏离,剑鞘落于小臂,本就未倾尽之力顺从被尽泄,见门主有收招之势,知他已觉足够,便顿下身形后撤两步。
气势均收,似被屏蔽在外的崖风再次掠过,卷起衣角翻飞不止。
本意也不过是稍稍逼迫,两败俱伤之态定然不是门主认为试剑所需要的程度,一切如自己所料,心下回转,似有所得。
收剑回鞘,恭敬行礼,视线落在对方手中未出鞘的皓空剑上,洒脱一笑,顺势低头,掩去嘴角略带深意的弧度。
“今日试剑,弟子有所感悟,多谢门主。”
云门门主◆叶云桐
可料此子算计颇多,利己,且精明心计。如何可能无事萦怀,归于静寂。静道之极是寂,如今自己可心无澜起,然仍是无法满圆心性。
静道不适合其,心上不染尘,他亦难做到,但选适合之路。
念此未语,只将手中乌黑的剑鞘复挂回腰间。
“且去问心。”
于责教予一言。风愈疾,发带卷舒,将视线收回,径直错身步上来路。
草木深深,尽是盘根错节,遒枝劲松,宛似剑锋一线。
求道之心,自入道之日起,从未改变。诚心正意,剑下只饮可杀之人鲜血,决不滥杀无辜,公平决战,争胜负于一瞬间,无对,无错,皆不过是诚于剑而已。
如今江湖看似无声,内涌涛澜,而此弟子,不动尚可,若因利益为云门带祸,便需知,剑法从来为杀人而生。
◆----------◇正剧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