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 系红尘
“你等她多久了?”
“不久,我在这只坐了十来个春秋。”
深夜的皖城格外静谧,忽而传来几声急促有力的敲击木板的声音。
“笃!笃!笃!”三声又三声。
过了半晌声音就消失了,像是一缕烟冉冉攀爬到高空,忽而清风散。
皖城的东南方有一座塔楼,三层高最高层铺着橙色的琉璃瓦。塔楼的顶端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却是鹤发童颜,听罢蓦地叹了口气。
“怕是又有不太平了。”
传来声音的那地,却是四处静悄悄的,半个人影也无。
“这是?”
“当然是问机处。”
问机坐在烟雾缭绕的地方,看着前方一身戏子打扮的人,倏地笑了,问机和他还曾有过一面之缘。
“秋尾可对?”
戏子点头,这秋尾便是他的名讳。
显然秋尾没有料到问机是个倾城的女子。
一袭青色内褥,拖地的米黄色的外袍披在肩上,发丝长而及地,眉眼处尽是妖娆。
“问机为何需要敲击匾额?”秋尾抛出了一个他思虑许久的问题。
问机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却还是回答了他。
“这不过是个媒介。”
说起媒介,秋尾倒是想起了以血为引这个法子,却看到问机手里抓着一缕头发朝他笑了笑。
也不过是十几个春秋之前,确切的说是十四年前,一个初雪的早晨。
皖城仿佛被白色笼盖着,入眼的也尽是白茫茫的一片。
“这大冬天的,揽月院又弄什么名堂。”
揽月院的门口站了许多人,即使穿了厚厚的一件又一件,却还是忍不住哆嗦着,头上、肩膀上还有许多落雪。
“还不是那秋戏子今晚要表演,这城里许多官家小姐不就…”
话没说全但听的人心里都清楚,围了有一阵子,后来实在冷的受不住了也就散了。
“公子,我们晚上真的要进去看吗?听说这里面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
被唤公子的人披着狐皮的氅子,整个人都被氅子包围着,也不觉着冷。
“怕啥,我沈厢羽什么场面没见过,西羌我们到前头瞧瞧去。”
西羌还没反应过来,沈厢羽已经快被人群淹没了,西羌只好提起步子追上去。
“我看你也是铁了心要跟他,他哪点比得上我,你跟着他能得到什么,我可是相府的二少谁不想贴着我。”
西羌刚追上沈厢羽就看见沈厢羽蹲在一个摊子后面偷偷看着什么,这公子做什么随从也干什么,两个人就在后面静静地看了个大慨。
“我说姜业,人家姑娘不乐意还逼着人家,臊不臊啊。”
沈厢羽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差点没把西羌吓死,这姜二少身后跟着五六个人,他西羌一个可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