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章渡远之蝶
1914年,一个金发的男孩出生在英格兰古老的汉普郡小屋里,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家庭迎接了这位天使的降临。
一个女人含着泪亲吻他,是他赋予了这个女人母亲的神圣职责,他的父亲教会他给花园除草,教会他怎样给商铺里的客人找零钱,在学校里,他成绩优秀,受人欢迎,每周六都坚持去望弥撒。
多少人都梦想着生活平坦无忧,不亚于人们对驰骋在一马平川的草原的向往,而我们的金发男孩,亚瑟.柯克兰,却不甘于生活这般的一帆风顺,他的眼睛就像是搏击海浪的北欧海盗眉弓下一汪碧绿,他的名字来源于英格兰传说中的国王,凯尔特英雄谱中最受欢迎的圆桌骑士团的骑士首领。
他的花园里只有玫瑰,尽管玫瑰也盛开五彩缤纷,亚瑟却渴望拥有不同的经历,认为自己拥有这样的权力,他的叔父异国远游,常常给家里寄来许多照片,偶尔还会有来自遥远东方的礼物,父亲最喜欢的是那些诗赋里清香的茶叶,母亲最喜爱在客厅一角摆上象征贵族的瓷器。
他们对他说:“亲爱的孩子,为什么不去中/国呢?”
30年代的中/国对英/国而言只是一个简单符号,那里盛产茶叶与瓷器,在迷雾缭绕的东方,是等待勇士去征服的腼腆女子,有一首歌歌颂过中/国上海,纸醉金迷,灯红酒绿,任何道德条框在那里都被堙灭。
最终,金发男孩把茶叶与女子,歌声与奢靡丢在了脑外,捂着胸口的火焰,一幅马列维奇的《一个英国人在莫斯科》画作成为了他前往苏/联的钥匙。
谁能知道,远离英格兰的南方,亚瑟的心在红色的列宁格勒流浪,有着柔软黑发的少年成为了他心脏最柔软处的一颗朱砂痣,牵动鼻尖的酸楚,眼眶的脆弱,那是他懵懂爱情的第一次征途,也是最后一次。
像是偶然间,一只翅如绸缎的蝴蝶闯入了他的玫瑰花园。
展翅翩翩挥寂寞,轻扇彩翼舞秋霜。
他没有拒绝,相反他开始同情那些在诗里斟满茶叶的英/国诗人,把身份熔进瓷器里的贵族,甚至理解了为何人们在上海湛湎荒/淫,欢声笑语。
这不再是一个如何丈量英/国与中/国之间的距离问题,也不是关于人性道德的声讨,更不是书写病态的荒诞之美。
没有爱情是扭曲的,因为它的定义不是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