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杳 先圈再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是的

【阿玛前日新淘了些字画，原是想今儿趁着休沐过来烟袋斜街装裱的，无奈衙门里临时出了一档子事儿把他唤去了，临走前便把这项活计交给了我。乖巧点了脑袋应下，差了不认路的果子去同额娘报备，便带着识路又不多话的橘子出了门。】
【直奔装裱字画的店铺，临迈进门槛听见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唤着自个儿，回头去看，眉眼立弯。】
：定钧~好巧呀。

（这时四九城又一次向我展现了它的小，那么多条东西南北的街，怎么这么巧，偏在这里遇见认识的人呢。【因为超勤奋啊】来到她跟前儿，就已近在店铺门脸了，有屋檐挡着，外头的大太阳也晒不着，可这时要仰起脖子来去看那牌匾，对我当下这样的身高是件十分辛苦、且没有成效的事。便不去费力不讨好了，也回了个笑脸儿，只看了看她手里提的物什，瞧不出是什么，便问。）
你来这儿做什么啊？
（做什么不知道，反正应该不是和我一样，来砍价的吧？）
@姜杳

【几日不见，却莫名觉得他仿佛长高了一些，虽然比起自个儿还是矮了那么一丁点儿，不过也算长得快了，眉眼可见的轮廓更加精致，即使不是头一回见他，还是忍不住心里赞一声好漂亮的小男孩儿。听见询问眨眨眼睛，露出一排雪白的小米粒牙。】
：这是我阿玛的字画，他临时有事，就叫我来给他装裱一下这些。你呢？

（点了点头，并没多说什么，只是和她往店里走。根据我的猜想，会吟诗作对、写字画画大概是很风雅的事儿，可我向来兴趣缺缺，也并不大羡慕那些行家，毕竟比起这些，我倒觉得遛鸟粘蝉拍画片要来得更有趣且威风些。至于我是来做什么的，想了一想，多少还是觉得真实缘由不足为外人道也。）
我听人说这儿好玩儿，就来随便看看。
（不过还是没憋住了得意，脑袋一扬，又变戏法似的把铜板拿了出来，攥在手心里，五指慢慢张开。）
你看，刚买了个铜板。
@姜杳

：这儿很好玩吗，我不太来诶都没怎么逛过。
【主要是自个儿不认路所以谁都不放心我一个人出来玩，不说阿玛额娘担心，便是我身边的嬷嬷和一系列水果丫鬟们，也是一样的。因此每每出门总是要带上一两个嬷嬷或者丫鬟，可有她们跟着，自己也就没了四处逛的心情，自然更加分不清哪是哪了。回过神看他神采飞扬，瞧他慢慢摊开手掌却只躺着个铜板，忍不住笑出声。】
：这个铜板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在这条街上，应该能寻着不少风雅，可在我眼里，它最迷人的却是自由自在、琐碎又很了不起的市井气。其实我也不是烟袋斜街的常客，但在她问起来的时候，还是要显得胸有成竹，把这儿当成自家的后花园似的。）
这儿卖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什么烟斗烟壶书画玉器的，好多都上了年头。
（这才要答她的下一个问题了，拇指食指捏着，将那枚铜钱举起来，叫她瞧清上头纹着的四个字儿，兴致勃勃地，透过铜板中间的方孔看她。）
比如这个！摊主说这是宋朝的。
@姜杳

：噢..你知道的好多啊！
【听他一样样列出来，才知道原来这里是专卖那些老古董的，颇为受教地点点脑袋。今天恐怕是没什么时间了，等哪天有空了再来这里逛一逛，说不准下次阿玛的生辰贺礼就有了呢？想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正从方孔里看见对面缩小版的他，又将他的话儿回想了一遍，盯着那个铜板仔仔细细看。】
：宋朝？真的假的？我怎么没瞧出来什么不一样啊？你不会是被诓了吧？

（那家铺子，小门脸里约莫也就有够三五人转个身的地方，光线幽暗，掌柜的脸也是黑黢黢的，耸拉着两道眉，乍一看有点儿不好说话，可我怎么会怕他呢，鼓起勇气一问，他嘴里的价就像瀑布，一个劲儿地往下跌了。这样的商铺似乎处处都写着“不靠谱”，但经她问，还是很理直气壮地，指一指上头的刻字。）
你看，这上面不是写着“政和通宝”吗？
（如果你要问我政和通宝是哪一朝哪一年哪个皇帝铸的货币，我当然也说不出来了，反正是在宋朝吧。）
@姜杳

（这于我而言不明不白的四个字，成了最好的凭证，证明那生得又黑瘦又丧气的掌柜并没有诳人。我虽然在讨价还价上尝到了一点小小的甜头，却还没有成熟世故到懂得世间许多作伪的方法，还没能想到，即使有刻字，这枚铜板也满可能是明朝、开国甚或前几天出炉的赝品。）
（得知晏秀和我一样，记不熟那太遥远了的宋朝年号，硬币往上一抛，又在半空抓回手里，往回一揣，和她往柜台前走，对历史实在没大兴味，很轻松地接话，一点儿也不感到遗憾。）
这不要紧，把你的画裱了再想也来得及。

（为什么柜台都要修得这样高呢？仿佛是在向我们张扬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这时才左右环顾起来，店面不大，四壁上挂着些裱好了的画，好不好我也不大懂得，那副虾子活灵活现的，好像随时要一个摆尾，溅起很多水花来，相较之下，旁边的梅花就没大意思了。）
（等她的丫鬟把字画摆上了柜台，记得方才她说，是她阿玛的字画，我想阿玛大概也有些自己的收藏，只是我从来没有深究过。抬起胳膊来指一指那纸——个子没长足的时候，生活总是这样辛苦。）
这是你阿玛买的，画的？

：不是画的，是买来的。
【一开始是踮着脚仰着脑袋等装裱好了就可以走的，可等了一会儿才发现裱画这项活计远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简单，于是低下头甩了甩逐渐麻木的胳膊和脚腕，又揉了揉酸疼的脖颈，正好听见了他的声音，摇了摇头。这时候心里漾起得意来，转过身到他耳朵边说起了悄悄话。】
：我阿玛还没我画得好呢~不过我的字比不上阿玛是真的。

（已经说过，我可不是什么能文善画的人，三两笔描个小猫小狗还凑合，再精深了，宁可去做些在我眼里更好玩儿的事儿。经她一提，又想到我的字当然也是比不上阿玛的，以后也未必能比得上，但即便如此，还是不能现在就服了输，得说。）
他年纪大那么多，字写得好点也是应该的。
（而后与晏秀把画交给了掌柜的，更确切地说，是她那个高个儿丫鬟料理了这一切，而我俩只是在一边站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最后又各自回去了。出巷口的时候，那卖古币的正坐在门槛儿上吃一碗热腾腾的面，互相一笑，都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