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了吧。”于槿看了看腕上的石英表,叹了一句。
“生日快乐。”袁深微笑着道了一句。
于槿回以一笑:“你居然还记得。”随即叹了口气:“真的三十啦,彻底不年轻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袁深再度开口。
“你问。”
“你今天为什么辞职?”
于槿垂头:“因为我累了。我看到你和樊志华站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这一辈子都追不上你了。那个时候,我是这么想的。你的身边总会有比我美丽……还比我聪明、优秀的女人。所以,我该去干我的事情了。“于槿抬起头,直视着袁深,眸光里似融入了万千星光:“我要去潜水,去环游世界。”
袁深醉的已经有些厉害,然而,他依旧强撑着才不至于倒下,意识和视线都逐渐开始迷糊时,他用尽力气想把眼前的女人看清:“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找你……生日礼物已经给你买好了,是你要的潜海装备。本来我今天还打算……”
“是这个么?”于槿从地上捡起一个从袁深口袋里掉出的小方盒,缓缓打开。
——Darry Ring。
——一生只能拥有一次的戒指。
……
“在这儿求婚真是太合适不过了。”
“求婚?”
“如果对方不答应,就用跳海威胁呗,反正摔不死。”
……
“于瑾,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你会离婚么?”袁深扶着额头,醉的几乎站不稳,那架势真的好像要从栏杆处摔下去一样。
于槿沉默。
——浓重夜色里,袁深的视线已经模糊得看不清于槿的脸。
——所以,他不会看到她的落泪
——自相识十六年来,她在他面前流的第一滴眼泪。
“不过……”于槿抹去脸上的泪痕,深深吸了一口气,以稳定自己的气息,“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再决定跳不跳好了。”
“说吧。”
“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者是发现自己,喜欢上我的。”
“这个问题比我跳不跳海还重要?”
“别废话!”于槿被眼前人的一句话逗笑,“如果你动心比我晚,你就跳;如果,你动心比我早,你就不用跳了。”
袁深靠着栏杆,闭起眼,眉头深锁。
这个问题,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可真难回答啊。
不是因为担心自己要跳海,而是,他真的很难描述,到底是从哪一刻起对这个在这种时刻仍不肯服输的女孩子动心的。
然而有一件事情,历经十三年他都不会忘记。
“三月……三月十七,高三……三月十七。上完了课以后,我在瑞金二路上看到你了……我想跟你道歉,然后……我就追你,结果……后来就没看见你了……然后我决定了,如果,那天我在瑞金二路上追到你了……追到你了,就……坦白,我,分手……可是,我没追到你……对不起……是不是,很可笑……”
海风吹拂,吹翻了还盛着二锅头的塑料杯。
酒,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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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