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无法遗忘
两不相欠。
这句话在高明这里大概是不能执行了。
诸伏高明,你怎么那么软弱呢。
高明在心里骂自己。
自己说的两不相欠,那就赶紧忘掉啊。
一个人在地台上披着被子坐了两天,不吃不喝,可也不敢睡觉,只要稍微一合眼,就总是会想到那个噩梦一样的晚上。
心里难受的和拿刀子搅过一样,高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的那些话。
“从今往后,两不相欠。”
可是你明明连忘记的勇气也没有。
可是你明明就是在想过去的事。
那年他说想娶自己,自己没回答他。
之前自己还后悔为什么当时不答应,可是现在真的什么也不敢想了,一想起过去,心里就疼的难受,悲伤到哭都哭不出来,嗓子里好像卡着什么东西,生生扎在那,刺的高明说不出话,梗在那里让他发不出声音。
整整两天,本来应该好好过的周末,高明只是自己折磨自己。
睡不着,那就熬着,没心思起来做饭,那就不吃,本来胃也就不好,一直等到胃疼的受不了,高明这才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从地台上下来拿了点胃药吞下去,踉踉跄跄的走到卧室,躺在床上试着睡着。
闭上眼睛,又是一片噩梦一样的场景。
“不,不……”猛地坐起来,睁开眼睛,强迫自己忘掉那些东西。
新野署的警察最近都觉得高明不太对劲。
平时都是聪明灵活的高明最近时不时的会发呆,别人问他又说没有什么事,办公桌上面还多放了一瓶止疼片。
已经麻木了,带着强烈苦涩感的药片擦着喉管滑到胃里的感觉很是清晰,可是高明已经没了反应,其实是有一点点疼的,但是比着心里的疼,根本就什么都不算。
每天都睡不着,可总不能一直这样,同事都看不下去,赶着高明去医院看医生。
“有什么心事?”是个刚刚上班的年轻女医生,语气很温柔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经常做噩梦。”高明勉强微笑一下,强颜欢笑的能力,他早就有了。
根本没法说出口好么。
“没什么不好说的,不用担心。”
“真的……没什么,只是这样。”
有点沙哑,嗓子里梗着的那股子难受的感觉,还是没有消退。
“你真的不愿说……那也没办法……先开点安眠药吧。”
知道药物依赖的结果,高明只是坦然接受,没有办法,每晚睡前喝下的药,也没再停下来,离了那小小的药片就睡不着,闭上眼睛就只有噩梦,然后在床边坐到天亮。
活着或者死了,大概都是没什么意义。
那么就更没有执着下去的必要了吗?要不然就扔下一切一走了之吧。
可是他又是什么意思?那个晚上明明已经决定分开,却又那个样子结束。
怎么忍心离开呢,心里就只剩疼痛,可是无论怎样都想看着他幸福的过,根本就忘不了,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这句话也只是说出来而已。
那就这样吧,就这么吊着吧,这条命都交给你,再有几天活着都是老天便宜自己的。
所以……我还是只能这样粉饰太平,直到这一生结束,然后忘记一切重新开始。
不怪别人,就只怪我这么笨,喜欢了就不肯放手。
更不怪你。
就算再怎么伤心,再怎么埋怨,再怎么难过,也不能怪你。
从一开始你就不知道,所以接受不了也应该,所以真的恨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