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灰色的记忆 在矿山这片黑土地上辛勤耕耘了三十几年,经过了汗与泪的浸泡,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一步步地走到今天,那段灰色的记忆虽无多大的成就,却心安且快乐着 。回想这三十几年的矿工生涯,真乃是酸甜苦辣 五味俱全,尤其是那段灰色的记忆,让人痛彻心弦,永志难忘。 83年高中毕业后,因成绩平平,无升学希望。闲坐在家,无所事事,遂出门打工。先是在铁路上打压路基石子,早出晚归,每日4元的工资,忙的不亦乐乎。后来在别人的怂恿下,到了某个小矿,在江浙包工队里下井打短工,每日工资十几元,一个月能正一二百元,那可是一个不小的诱惑啊。 记得包工头好像姓武 ,他两口子和所有的浙江工人(只能这样称呼)都是出色的翻译家。他们和本地人说话,我们还能听懂一小半,他们在一起聊天,任你就是竖起三只耳朵也难以听懂半句。这在我心头多少留下了一些阴影。武工头简单交代了几句,翌日,我便更衣戴帽手拿铁锹跟着他们进入到了地层的深处。 新工人 先到井下掘进头劳动,等磨练一段时间,掌握了一些技术,再到回采头劳动。所谓掘进头,就是在煤层中打出一条巷道,用木棚简单支护,到了一定的长度,就停下来,进行回采。所谓回采,就是在巷道里通过放炮的方式无限度地最大化地扩展煤壁,最大限度地放净顶煤。这就是落后的高楼式回采工艺。 回采工作是相当危险的,因为里面的空间相当的大,没法进行支护,零碎的煤块和矸石不时地下落,所以经常发生片帮冒顶伤人事故。 包工队的回采工艺那是绝无仅有的,他们为了利益简直到了舍生忘死的高超境界了。他们的回采空间往往要达到 长宽各几十米,再加上6米多高的采高,一眼望去,那简直就是一个大篮球场。 回采工作投入小,产出大,包工队在这里无限的扩大空间增加产量,矿上的管理人员因害怕安全而避而远之,所以,回采工作面就成了冒险家的的乐园了。但是,一旦顶部周期来压,危险便随之而来。 那日,我正在掘进头劳动,或觉双耳巨震,紧接着又是一阵巨响,矿车甩到了煤壁上,头上的安全帽早已不见踪迹。小组长一声大喊,“蹲下”,我们就全趴在地下了。 回采头那几十仗见方的矸石顶在压力的作用下大面积垮落了,冒顶产生的飓风猛击着井下每一个角落,尤其是在回采头附近的巷道,风速更加猛烈,甚至能把075型号矿车推出十几米远。顿时,就像原子弹爆炸一样,煤尘飞扬,两尺以外是根本看不见东西的,虽然是趴在地上,还是觉得胸部压迫的喘不上气来,让人感到世界末日似的恐惧。 听说,那次冒顶亡了一个外地人,但是,包工队里的人照旧叽里咕噜的谈话,好像没事似的照常生产,那个外地人就那样地在这个世界上悄无声息了,再也没人过问了 。 掘进头也是险象环生,为了赶进度,他们从不问瓦斯是否临界,为了省工省力,两三米远才架棚支护。班中餐休息时,他们还抽烟引起局部瓦斯燃烧,燎得眉毛头发秃秃的,捂住口鼻往外跑······。 下班后,他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稍有争议便大动干戈······。我在哪里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劳动了几个月后,就做起了大矿的工人,从此,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包工队,那是我生活中的小舞台,它却留给我一个永恒的记忆,让我认知了人生的艰险。从此, 我加倍地珍惜着生活,珍重着那一个个人生的大舞台。我也经常登上演绎的舞台,吼几声,说一段。我觉得,这两种舞台有异曲同工之妙,那就是,认真,勤学,勤劳。 我更有感触:不管是什么舞台,安全,始终要放在舞台的前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