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赤司是被胃的绞痛疼醒的。
昏昏沉沉的从床上坐起来，习惯性的看了看窗外。
下雪了……
胃里一阵翻滚，他指节泛白，紧紧扣住床单。
惨白的脸上带着淡然。
旧病复发了……
踉跄着下了床去，走到浴室。
开开浴室龙头，凉水直接浇在脑袋上，想清醒清醒。
身体一抖，整个人跪倒在地，龙头摔到地上，迸溅了一地的水。
赤司捂住胃部，整个人蜷缩起来。疼得他快要窒息。
很长时间后，冰冷的凉水似乎洗清了痛意，赤司扶着墙壁站起来，摇晃着走出去，跌倒在床上，他叹了一口气。
“你还真是弱。”
“闭嘴。”
意识里传来的声音使赤司有了一丝恼怒。
“把主导权给我，你好好休息一阵子吧。”
“他”说道。
赤司不语，却慢慢的闭上眼睛。
重新睁开眼之时，赤司皱了皱眉。
还真是痛的难以复加。
胃癌晚期，也亏得他能坚持到现在。
叹了一口气，重新换了一套衣服，洗漱了一番，走出去。
富丽堂皇的大厅里空荡荡的，佣人们应该已经回家了吧，明天就要平安夜了。
赤司征臣已经安排好了今年圣诞他的生日晚宴。
赤司走下楼去，到厨房给自己下了一碗热腾腾的盖蛋面条。
明明七岁以前一切都还正常……
自嘲的笑了笑，只有母亲才会记得自己的生日其实是日本迎来第一场雪的时候。他的生日早已经过了。
每年的12月20日，赤司都会去母亲的墓前安静的跪一整天，今年由于身体，最终没有去成。
赤司吃完面条，胃已经不怎么抽痛了，披上外套拿上钥匙走去门去。
呼出一口气来，他将两手插到兜里，转到家门后的小花园里去，暖棚里，一大片康乃馨散发着淡淡清香，开放的亭亭玉立，赤司采摘下一束，用丝带系好。
步行到了郊区外的小山前，母亲的墓碑在山的后面，他需要翻过山去。
山上积雪已经厚起来了，赤司艰难的走过山路。
终于到了后山，隐隐约约的小别墅，周围长满杂草。这儿是他们原来的家。
绕过别墅，只见一大片樱花树中间包围着的墓碑，赤司淡淡走上前去，弯腰将康乃馨放到母亲的墓碑前。
凝望着墓碑上照片笑的温暖恬静，赤司慢慢屈膝，跪在墓碑前。
本来小着的雪慢慢下大，鹅毛大雪与风在空中飘扬着。
赤司呼着寒气，眸底一滑而过的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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