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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侍卫的带领之下，赵臻来到偏厅。厅上坐着一位身着黑色蟒袍，头戴金镶玉冠的显赫之人。但见他举止优雅，从竹制茶缸之中取出些青翠的新茶置于白瓷壶中，排了两枚官窑烧制的金荷杯放置在茶盘上。
一旁炭炉已将水煮沸，他撩起绣着金色蟒的长袖提了壶柄倒于白瓷壶里，扣上壶盖洗茶。
“赵大人，来了便请坐下。”他的声音纯厚，带着十足的贵气，俨如他泡茶的动作。
优雅之中带着皇室的贵重之感，教人不想去打扰。
将茶水倒入小巧的白瓷杯之中，他才轻轻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赵臻：“尝尝。”
他用的是肯定句，让赵臻没有任何能推却的借口。
赵臻走到他的面前，从他手里接过茶杯，水温透过茶杯隐隐发热，显得十分温暖。轻轻地尝了一口，赵臻嘴角挂起笑意：“贤王殿下对茶的研究更甚了。”
“赵大人过誉。”
秦辙又独自品了一杯，不过却是轻轻蹙眉：“我说这茶不够好。”
赵臻放下手中的玉瓷杯：“贤王殿下府上的茶都是极品贡茶，怎么会不够好。”
“茶是否好，也得看人的心情，这才是茶的最高境界。”秦辙意有所指地看向赵臻，“最近本王的心头不大畅快，不知道赵大人可有法子开解？”
“贤王殿下乃笔下的心头肉，又是正宫娘娘所出，得天下之最，心有不畅快大可寻御医来瞧瞧，可莫耽误了病情。”
“赵大人说笑了。”秦辙缓缓地站起身来，他举止之间都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那是秦轩全然不可比拟的。他目光轻轻地在赵臻身上打量着，声音依旧纯厚：“本王的这是心病，全因玉清公主而起。”
秦辙好不避讳倒是让赵臻生出一分好感来，坦诚相待，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赵臻道：“贤王殿下的心病因玉清公主而起，自然要找公主来治，为何找上了下官？”
“本王是想找玉清公主，但却看到一些不该看的。”秦辙意有所指，赵臻却是装傻充愣地看着他：“殿下想说什么，大可直言不讳。”

“本王的人听说玉清公主去了锦绣园，本王便是差人去请，然而玉清公主没有请到，却看了一场好戏。何以赵大人和宣王搅弄在了一起，听闻各自回府之后，赵大人又去了宣王府，可有此事？”秦辙神色泰然地看着赵臻：“我想赵大人应该知道，若此事被父皇知道了，六弟可是得吃不了兜着走。”
秦皇最忌讳的便是结党隐私，秦辙言下之意便是将他们归纳到了一起。
赵臻不动声色一笑，又朝秦辙作揖道：“殿下误会了。”紧接着，赵臻从袖中取出一本小折子恭恭敬敬地递上前去：“其实贤王殿下不来找下官，下官也会登门拜访。这是三天之后狩猎者的名单，下官身为礼部侍郎，自然是要为各位皇子打点清楚。贤王殿下看看，可还要加些什么人吗？”
赵臻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这本就是礼部安排下来的事，他大可光明正大地前往宣王府，不必有所避讳。
贤王怀疑地从他手里接过折子，打开一看，的确不是草率拟出来的，心中寻思着：难不成误会了？可是探子回报的事，却让他还是放心不下。
“听说十一对赵大人的表妹有意，不知道……”
“宣王殿下的确是提过要娶下官表妹过门，但下官表妹性子泼野，时常做出些有违常理的事，就在今日还大闹锦绣园，让宣王殿下都十分头疼。下官估摸着这婚事怕是要黄了。”赵臻实话实话，没有半分隐瞒。
在贤王面前还是坦白一些的好，在荡城之中到处都是贤王的眼线，一句话不对劲，接下来可不太好办事。

见赵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秦辙也觉得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的必要。将手中的折子给合上后，才缓缓道：“怎么狩猎多了些无关紧要的人？礼部的人参与也就算了，刑部的人跟着凑什么热闹？还有兵部，都闲着没事做？”
“回殿下，那些都是宋王殿下提出来的。”赵臻的话让秦辙皱紧了眉头：“你是说这些人都是老大说要加上去的？”
“是。”
“那好，你也给我加几个吏部和工部的人，不要官职太高，和老大的那些人平起平坐就好。”秦辙的声音微微带着怒意。
秦轸在做些什么，这是要比一比谁的势力更大吗？居然想用这个来得到玉清公主的芳心，做梦！
论势力，在整个秦国他秦辙说二，没人敢当第一。母家纪氏，手握重兵，屯守边疆，族中人十有八九都官居要职，根本就是他争权路上最坚强的后盾。
秦轸算什么，不过是个庶出的皇子，情面上他得尊一声兄长，但其却非正统出身，根本无法和自己平起平坐。只是这些年，朝中的皇子们表现的实在太过懒懒散散，根本无所作为，这才让秦轸势力渐大起来。
秦辙陷入了深思之中，让秦轸日渐坐大可不是件好事。

一晃眼，又过了三天。
此时正值八月桂花飘香的时候，整个荡城都被桂花的味道给包裹住，空气也十分清爽。
天朗气清的时节正适合出巡狩猎，而这一天从皇城出发的队伍的确可称得上是浩浩荡荡。
兵部的人手在前面开道，御前侍卫们安插在中间随时待命，而工部、礼部、吏部等文弱书生等便都安排了马车。
对于多增加出来的人，秦皇并没有任何的微言，他心中知道，这是有人准备蠢蠢欲动了。
所谓高处不胜寒，人站在最高处，拥有最巅峰的权力之后，哪儿还有什么亲情可言，就算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兄弟，都得时时刻刻地防备着。
秦国幅员辽阔，崇山峻岭，自然狩猎场也是层峦叠翠。
马车停下的时候，白岩才睁开惺忪的眼，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的。作为警察的她，警觉性异常地高，要不是最近又是姨妈到，又是被人下毒，弄的筋疲力尽，她也不至于上车就睡着了。
“你流口水了。”赵臻一本正经地说道，白岩赶紧伸手往自己嘴角抹去，却是一片干爽，这才发现被骗了，再抬头，赵臻已经下了马车。
白岩急匆匆地追下去，正抬起手来准备教训教训他，哪知一个清脆的声音却是传来：“真是放肆！”
这不是古装剧最喜欢的一句台词吗？没想到居然当真给她碰上了。

白岩悻悻转过身，但见一袭湖蓝色劲装的玉清公主正英姿飒爽地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三五人，又是背弓又是背箭的，排场甚大。
玉清公主走上前来，看了看赵臻，又看了看白岩，嘴角泛起冷笑来：“这不是白姑娘吗？怎么，女扮男装起了劲儿，这是打算欺君罔上吗？”
她一顶大帽子硬生生地给白岩扣下来，让她心中憋屈。这什么跟什么，不就是个男扮女装吗，怎么就成了欺君罔上了？
“是本王让白姑娘来的。”
救星到！
亏得赵臻还一个劲儿地说玉清公主是她的贵人，是她的救星，尼玛，这成天和她做对的人都能是救星吗？真不知道她白岩和这位玉清公主是否八字不合，时常都要被她抓住小辫子。
秦轩骑马而来，一身黑色的蟒袍显得他身姿更是挺拔。
白岩发誓，如果年代稍微换一下，指不定她就答应了秦轩的求婚了！
“公主有何意见大可同父皇说去，本王可不受威胁。”秦轩垂眸冷冷地看着玉清公主，眼中带着锐利的光泽，仿佛要将她看出个洞来。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以眼杀人。”白岩躲在赵臻的身后小声地嘀咕着。
秦轩并没有下马，反而一直保持着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的白岩都觉得脖子有些僵硬，索性将目光给挪开。
“公主殿下，大秦自古以来官员都可以带随身保镖，所以下官这并不算知法犯法。且今日狩猎，刀剑无眼，下官也是迫不得已为之。”赵臻察觉到了火药味，赶紧解释道。
这位玉清公主可是他的一张好牌，切不可让秦轩自己给毁了。
秦轩面色如常，冷声吩咐道：“赵大人，你安排好一切就赶紧过来。”

“秦轩！你！”
看着秦轩打马离开的背影，玉清公主气的直跺脚，然而对于秦轩来说并没有任何作用。
于是又将所有的不满，带着怨恨的眼神全都投射到了白岩身上。就算是躲在赵臻身后，白岩都能清楚地感受到玉清公主的恨意。
她招谁惹谁了？
她就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然后就惹来了一身腥味。
玉清公主愤愤离开之后，白岩轻轻地吐了口气，以示她现在稍微轻松。
“你别放松警惕，现在玉清公主正在火头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燃到了你这儿。”赵臻一副闲杂人等的模样让白岩不高兴地努努嘴：“我这不是路见不平一声吼吗，哪知……”
“哪知却是引火自焚了。”赵臻转过身，戳了戳白岩的脑袋，“你到底在想什么，玉清公主也是你能惹的？你怎么又傻到什么路见不平了，素凌出了什么事自然是有宗人府去查办，你瞎操什么心？”
“咦？”白岩疑惑地看着赵臻，“不是府都衙门吗？”
她依稀记得，闲来无事的时候在赵臻的书房里还是看到了不少的书籍，什么《大秦史书》《北燕民风》等等的都让她大长见识。特别是对于律例，白岩可是研究了不少，这个跟职业病有关。大秦律令之中清清楚楚地写明了，百姓出事，都由府都衙门接管，再到刑部，什么时候又和宗人府扯上了关系？
“她不是秦人，也不是普通百姓。”赵臻话中有话，看着一望无涯的草原，轻叹一口气：“对于素凌，宣王不过是履行一个职责罢了。”
原来素凌并非秦人，而是南楚后人，其父为南楚名将，在平圣战役之中被秦轩所擒，继而南楚覆灭。那一战血流成河，秦楚二军激战三天三夜，生死存亡之中，其父以身殉国，实在是令人敬仰。也是在那一场战役之中，秦轩二字就成了秦国大将之名，将士们都忘记了他其实还是个衣食无忧的皇子。
只是南楚覆灭，素凌全家都遭受了后楚的迫害，而其父临死之前，秦轩曾答应祸不及家儿，但终究还是迟了一步。素凌满门抄斩，秦轩赶到的时候也就只有她一个人，那一声“刀下留人”彷如天籁，但对于素凌来说却是地狱之声。
原本的将门之女被迫离开家乡，来到秦国入籍为妓，失去了所有的素凌只剩下一副皮囊。

世人都知道素凌姑娘仿若寒冬腊梅，性子孤傲，却没有人能够看到她心中的苦。
痛失至亲，又落入青楼，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能苟延残喘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她本可一死了之，但现在却活的风生水起，不过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收人仇敌的机会。只怕这世上，最想秦轩死的人就是素凌了。
白岩不懂地看着赵臻：“你说宣王为何会留个定时炸弹在身边？”
“定时炸弹？”赵臻蹙起眉来，白岩打着哈哈解释：“就是时辰一到就会爆炸的东西。”
“你这解释的还颇具画面感，不过你却是不了解宣王殿下的人品。”赵臻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用他细言，白岩都能猜到他接下来的话，当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道：“算了，这些婆婆妈妈的话我还是不要听了，估摸着也就深明大义咯，什么为了一句诺言甘愿被千夫所指。”
赵臻没有理会白岩，径自朝前面走去，白岩赶紧追上去，一副狗腿的样子：“喂，你倒是说说你后面的计划，否则我给捣乱了，不就洗白了吗？”
她真的不想做侧王妃，什么高富帅她都不稀罕，做王妃是要担生命危险的好嘛！
“你跟着我就不会出错了。”赵臻的声音带着浓厚的意味深长，嘴角却不自主地泛起笑意来。
他只是一个礼部侍郎，所以并没有资格前往主会场，听的远远而来的号角声，赵臻看了一眼白岩：“你可懂这是什么意思？”
白岩细细凝听，五长九短，很明显嘛，九五之尊。然而当白岩将自己的理解告诉赵臻之后，赵臻的脸却是沉了下来：“这是较量开始的声音。”
他所言却也是事实，这场狩猎，猎物不是别人，正是玉清公主。
这个女人有本事将使者馆搅的天翻地覆，将锦绣园弄的人仰马翻，却也只能听从宿命，远嫁异乡，没的选。
“接下来，我们怎么做？”白岩不想和这些皇亲国戚参合在一起，坐以待毙也不是她的作风。
“老柯在附近等我们。”
“老柯？老柯来这儿做什么？”白岩心中渐渐升起一种不安的预感。
这个老柯是看风水的好手，来狩猎场怕是没什么好事吧？
“下斗。”
赵臻简短的两个字差点让白岩气得晕过去，都这个节骨眼儿上了，大爷你可就别在折腾人了，成吗？
然而白岩的抗议并不能让赵臻改变心意，他的步伐十分坚定，仿佛已经下了决心。
白岩也是好奇，到底是哪个斗能让赵臻在到处都是官兵的地方下手，这么有诱惑力。
“喂喂喂，赵臻，你等等我。”白岩疾步跟上，好不容易和他并肩而走的时候，白岩才压低了声音：“这附近的斗都好宝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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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白岩瞬间觉得凌乱了。
这是一个警察说的话吗？职业道德呢？职业素养呢？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才和赵臻混多久呀，下斗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了，且方才自己说的话都显得她像极了贪财如梦的小偷。
“有没有我想要的，得去看看。”赵臻一本正经地说着，倒是让白岩起了疑惑：“盗墓贼不是看到什么值钱的就拿吗？”
如此一说，白岩还当真没有看到赵臻从上一次的魏将军墓中拿走什么值钱的东西，更是千叮万嘱过她，不能随便乱碰。
“我什么时候成盗墓贼了？”赵臻顿下脚步来，眼中带着极度的不满，“难道我没有同你提过，我师父是摸金校尉？”
这提到是提了，然而白岩却有自己的一套理论：“你师父是，不代表你是。”
赵臻拉开领子，从里面取出一个造型十分独特的项链来，项链上有个坠子，坠子的形状有些像爪子，十分古怪。黑漆漆的坠子上散发出阴恻恻的光泽，就算在太阳之下，也感觉不到半分温暖。
“这是穿山甲的爪子，是摸金校尉的凭证。”赵臻又小心翼翼地将摸金符给塞回衣服里，鄙夷地看着白岩：“你当我还是那种不入流的贼？”
“谁又知道呢？”
反正在她这个警察面前，到人家墓地里去的人就没有好事，尽做些鸡鸣狗盗的事。

赵臻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前走，白岩也没有觉得有什么怪异，一直拉着赵臻的衣角朝老柯前行的方向而去。
老柯钻进去的山洞并不宽敞，只能容纳一个人行走，所以白岩一直都走在最后。
赵臻取出一支火折子，十分有风度地往后一递：“下次出门可别忘记了。”
火折子就像现在的打火机，轻轻一吹，里面的干枯的稻草便是能燃烧起来，照亮周围。
白岩打开了火折子，四处看了看，但见山壁之上挂满了青苔，伸手一抹却是湿滑无比，还带着幽幽的凉意。
这山名叫连赫山，为大秦四大名山之一，相传曾有人在这儿看到金龙飞天，所以才会被皇家狩猎场给画入了地盘。连赫山其实并没有外人说的那么神奇，就拿秦轩来说，从小就生长在荡城，时不时地还要来这儿狩猎，但从未见过什么金龙飞天。而自从连赫山在三百年前被画作了皇家狩猎场之后，那些想要来祭祀金龙的人也再进不来，金龙飞天的传说也就悄悄散了。
这些都是白岩近些日子来在书上看到的，然而对于她这个相信科学的警察来说，就算她见过多么不可思议的诈尸也好，三观被毁也罢，还是相信眼见为实的证据。
她可不相信会有龙这种人凭借大脑想象出来的产物，更不相信龙会住在这么阴暗潮湿的地方。
“你信传说吗？”没由来的，白岩忽然这么一问。
她心里可是盘算好了，生活在这么一个封建社会里，又是一个文状元，怎么可能不相信有龙呢！谁让赵臻时常都鄙视她呢，这回子就等赵臻回答一个“信”字，她就有了反击的时刻，所以说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的。
然而……
“我从不信虚幻的东西。”
这，这，这……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白岩愣了半天，自己在心里盘算了好一出，准备好的台词一句都没能说的出来，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为什么！”白岩有些生气，人怎么能不按常理出牌呢！
“没见过，就不相信。”赵臻的回答让白岩连再次顶嘴的机会都没有，她可是准备了好多台词，居然就这么没了，甚至连她说出那些话的机会都没有！
也许白岩是被气糊涂了，登时脱口而出：“那我穿越而来，你信吗？”
话一出口的时候，白岩自己都给吓了一大跳。好歹她也是经过了EQ、IQ测试的，怎么面对赵臻，整个人都便傻了，这话也能随便说的吗？赵臻不信还好，要是信了，还不得将她当作了怪物，抬回去好好地研究。
“你当我傻还是当我蠢？”
当赵臻自负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白岩才是悄悄地松了口气，赶紧赔笑道：“诚然我不敢当你傻更不敢当你蠢，只是我口无遮拦，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呵呵哒。”
赵臻这个人看起来彬彬有礼，但却过于自负，从小就自以为是，当然这些全都是他府上年资长的下人所说，白岩可没那个闲工夫去调查他。想起赵臻的种种行径，白岩也嗤之以鼻，什么都以自我为中心，根本就是个自私鬼。
特别是在魏将军墓的时候，居然有她白岩的身体去挡青面粽子，每每想起这事儿，白岩都忍不住想痛揍赵臻一顿。

但见白岩的神色不大对，赵臻放慢了脚步：“你要是担心你后面会有什么脏东西，就到我前面来。”
赵臻不说话还不要紧，这么一说，白岩当真觉得脖子处凉飕飕的，倒是有些吓人。
两侧的山壁上长满了青苔，在火光的映照之下显得阴恻恻的，仿佛鬼爪。头上的钟乳石悬在众人的脑袋上，是不是地落下一滴冰凉的液体。
如果这地儿放到现代，肯定是一个人头攒动的景区，只可惜现在却被皇家垄断，百姓都无缘得见。
赵臻小心翼翼地挪到了一边，沉声道：“你走前面。”
他的语调不容置喙，让白岩心中稍微一暖，没有再推迟。借着赵臻手中的火折子，白岩能看清楚脚下的路，一步步地挪动着。山洞之中原本就窄，所以白岩的挪动也显得有些艰难。赵臻侧着身子，给白岩留出了一条路，但就算白岩身子娇小还是得用挤。
两人的身体在昏暗的火光之下碰触着，也是一种别样的感觉。
白岩就算是身材娇小，但终归是女人，那胸……

赵臻跟在白岩身后，凭着感觉还是能知道，应该是淤青了一大块，不至于破皮出血。
看着白岩骄傲地背影，赵臻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然而又在下一刻冷了脸，这是怎么了？犯贱么？人家都那样嫌弃你了，你还硬要贴上去？
生气归生气，但赵臻还是觉得，白岩走在他眼皮子底下要让他安心一些。
两人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走着，一路无语，只是偶尔白岩会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人正注视着她，不过想想身后肯定是赵臻足以将她看穿一个大洞的目光，也就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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