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
“今晚从你的卧室倒是可以看见星星了。”他坐在床边,笑吟吟地望着旁边的人。
01.
他们到家时是傍晚时分,长辈和佣人们已经吃完了饭,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他们进来纷纷转身向着门口,老管家询问着二人学校里的事,从餐桌上拿了热茶,吩咐女佣送到楼上的卧室去。只扫了一眼众人,简单寒暄了几句,交代了些近况,壹索便起身示意告辞了。行弋本想留他,还未显出意思,旁边的管家就絮絮叨叨地说,你半个月没回家啦回来也不和家里人说说话,别总只顾着搞学校的东西,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云云,他便也不那么强硬,摆摆手说你上去吧。利夏站在他身后,也和长辈们问了好,壹索转身上楼后他便拿出一份文件拿到行弋面前,行弋一下精神起来,一老一少讨论得热切,正走到楼梯拐角处的壹索垂眼看了两眼沙发方向的人们,没有停顿地回到自己的卧室。
他们到家的时间也不算太晚,况且青阳家一向晚饭吃得早,便有大把的余裕凑在一起谈天说地。而老管家依然不停嘴上的埋怨,看壹索一言不发地上楼去就更气不过,嚷嚷着现在的一代真是越来越不行啦,都不把我这把老骨头放在眼里喽!利夏听着,挂起常有的笑容抚慰管家两句,转身时瞄到客厅的挂钟,见时间差不多了,便也站起身,告辞上楼了。
“我进来了。”利夏走到壹索房门前,轻轻扣门,等了两秒之后自己握下门把手,走进去。
壹索看他进来,冲他点了点头,接着继续咔哒咔哒敲着键盘,旁若无人地对付显示屏上复杂错综的条框表格和大片文字。利夏走到他身后看了一会儿,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拿出电脑和绘图板,一言不发地测量、描绘、修改着手下的线条。
手边放着不知是谁的本子,纸质厚重且粗糙,打开的一页写满了深奥晦涩的专业词汇,中英文穿插,遍布表示关系的箭头,有的跨越了大半张纸面;有的地方还有利夏随手画的精致、拥有繁复花纹的小建筑体,不同于平时作业的严谨和一丝不苟,线条随意而无章法;还有一些简单了然的结构图,那是壹索有时兴致来了留下的笔墨。
利夏干正事时也会把本子放在旁边写写画画两下,所以此时,他正手持钢笔,把手腕搭在本子的边沿上,视线却不知道落在何方,惹得壹索忍不住歪头看了看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继续他的作业。利夏在认真思考时总会变成这样,他发呆时的眼睛也不会变得暗淡,而是充满了深沉的认真。过了一会儿,利夏回过神来,往壹索的方向瞟几眼,心不在焉地写写画画一阵子。
无言作业的傍晚是他们的日常,房间里只听着翻书敲键盘和压感笔摩擦的声音,直到夜色完全降临,利夏看到显示屏右下角的时间,抬起胳膊活动几下,加快手下的速度,保存文件。然后他看了看身边的人,依旧是一副样子对着电脑,利夏知道他认真起来与世隔绝的状态,安静地起身从衣柜里拿了睡衣和浴巾向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