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溟看到这一景象,心中惊讶异常,他虽修为低下,只能隔着万丈看个模糊大概,但他亦知这等场景意味着什么。将心头不忿压下,此刻也顾不得什么门中禁法,所有弟子均是身化灵光,或行遁法,或乘灵舟逃亡而去。
一道疾光而至,便见一艘长有十数米的渡筏,船头站定一玄衣男子,发束其后,器宇轩昂,开口道:“这位师弟,山门有危,若是不嫌仓促,可上我灵舟,一同去往上宗寻援。”
李溟听得此言,也不迟疑,化作玄光飞至舟上落定下来。那玄衣修士拿捏一个法决,灵舟吞吸一缕灵机,立时电驰而去。
李溟见得两旁景色不断甩至身后,一个转挪便是另一处,便知脚下灵舟绝非普通法器。稽首一礼道:“弟子乃沧九院李溟,敢问前辈名讳?”
那玄衣修士笑道:“我名云季,当不得前辈二字,不过在道途上多行一步罢了,你唤我一声云师兄即可。”
李溟却是心头一震,怪不得此人仅是化丹修为,便能拥有这等疾速灵舟代步。概因云季乃观玄宗掌门嫡传弟子之一,一旦结丹,无须像他一般,去那内门考核。直接便能入得上宗道门之中,得门中上真收录,传授正法。
道门全名唤作玄道派,其设有五脉三宗,统为八殿。只因下宗弟子认为若是能够入得门中,便等若一脚踏上大道门径,是以尊称道门。
而派中只有真传弟子,才可入这八殿之中修行,观那五功三经,直通大道之法。
李溟稳下心神,小心询问道:“云师兄可知为何门中忽遭大变,可是有天魔来犯?”
云季沉吟片刻,郑重言道:“我观玄宗掌门以及两位太上长老,均是早已入得象相千载,功行深厚,又是道门下宗,我等均算得上半个道门弟子,寻常天魔怎敢犯我山门,此事我亦着实不解。”
玄道派乃仙界玄门三大派之一,门中掌门传言早已臻至至人之境,其下八位殿主亦是均已证就炼神真君。李溟所在的观玄宗乃其三千下宗之一,虽门中只有数位洞天真人,但自万年前立派以来,也是无有几人敢轻易触犯。
此刻飞舟已经不知遁去几万里外,身后早已看不清山门情景。李溟知这位云师兄虽在门中地位不低,但毕竟结丹不久,虽是比之自己好上许多,但应亦是了解不深,于是压下心中疑问。
云季话题一转,目光投来,道:“我观师弟玄光外露,聚额不散,应是早已可以结丹了。”
李溟言道:“师兄法眼无差,弟子不久前才寻得外药归来,本是打算这几日结得真丹,怎料发生此等变化。”
云季好奇道:“不知外药品性几何?”
李溟苦笑一声,将袖囊之中四昧外药取出。云季只扫一眼,道:“除却那无花果,均是下下之色,师弟若是借此结丹,怕是要耽误日后修行。”
“我等内门弟子,不似师兄这般资质,难得门中看重。能寻得外药齐全,便已十分庆幸。且我之道途,又怎是几昧外药可以决定的。”李溟淡然道。
云季沉默片刻,拱手一礼,赞道:“再往前去不远便是道门界关所在。你无有信引,怕是难以入得其中。我观师弟气度非凡,端得上道心甚坚之人。此处地界名为梧桐山,传言曾是上古神凰栖息之处,乃是一处极炽之地,若是能寻得烧穴露,定是极品。”
李溟低首望去,便见得四周山脉连绵不尽,上空烟气缭绕,滚滚热浪袭来,隐隐可见火精漂浮其中,虚而不定,炽而不炙,比那之前雾障渊之中的火山不知好上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