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是个伶俐的人，教她办的事往往熨帖，今晨送到太医院的焚灰，午时呈来手本，里头最终一味，是唤佩兰。明妃若非故意，那才是荒谬之至。）
（室内沉香的紫烟飘逸，宫外，四下里的暮色合拢了来，婵娟光落，风影迢迢。奚奴从外面疾步进来，身后跟着德善院的宫女，我放下赤金镂花的银镜）
你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罪么？

（随慧贵嫔女官入内，跪在下首。本以为照主子所说，慧贵嫔素来谦善，私下一开口，却开门见山。感到手心微微出汗，叩首道）
奴婢不知贵嫔娘娘所说何事。

（我挑了挑眉，看着她叩首的身影，良久才开口道）
你就不知，烧东西是要烧干净些的么？明妃是个聪明人，千不该万不该，叫你去做这事。
（我从几上拾起那本竹青的手本，展开看了看，不轻不重地掷在一边）
里面写得什么，你是比我清楚的。现在，你知道我所说何事了么？

（能明确的发觉汗珠从攥着的手里滑落在地，却只是摇头）
奴婢不知。
（抬起首望着她，强道）
娘娘，这是奴婢家中风俗，祭奠仙人而已，别无它意。

【拆两贴】
那我再说清楚一些罢。
（我缓缓地靠在了榻上，从一旁的珐琅瓶中择了一朵花，凑在面前嗅了嗅）
你的罪，是知明妃与十五皇子亲近，趁为她备衣佩时，将含佩兰花粉的香囊配在其中，企图戕害皇子。追其根因，大概是之前荣妃与明妃不睦，你护主心切，却做了蠢事。这等大罪，你身份低贱，杀了你还不够，连带你那出身下三旗的家人们，也应一并处死。
（我白的指尖掐着花的根茎，带着些许香气的汁液溢出来，顺着我的手背流下，我慢条斯理地说）
不过，我想，或许是明妃逼迫你的，这才合理一些，你说呢？
（我将那朵花抛在她的面前）
你看这花，多么新鲜，本可以好好地留在瓶子里，何苦来要受人摧折，连根折断呢？

（听到这，已忍不住瑟瑟发抖，没有人是想死的，何况，何况她提到……冷汗透湿重衣）
娘娘，奴婢家中幼弟尚小，还请娘娘高抬贵手。
（深一伏首）
一切，一切都是明妃之命，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啊。

哦？
（这一字语气拖得悠长，千回百转中，最终归于一个凛冽的问句）
永泰枯草热之疾，算不得什么秘辛，以明妃与荣妃亲疏远近，却绝不该她知道，谁告诉她的？

（被她冷不丁的锐利询问骇了一跳，绞尽脑汁回想着当日情形。那夜黑得怕人，佩兰本就是逾制的香料，只匆匆从太医署娶来给了明妃，至于之前她见过谁——已半点印象都没有，只得连连摇头）
奴婢只受明妃吩咐，其余的一概不知啊。

（从榻上起身，走到她面前，左手轻轻一挑，就拈起了她的下巴。奚奴在旁边默不作声，她也少见我的疾言厉色，只有我知道，我并非是生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呢？我只是隐约地感到兴奋——明妃，她不过是个信奉中庸之道的草包，她身后一定有别的人，那里隐隐绰绰，藏得下一个有着滔天的恨意与手腕的身影，一个故人，是不是她？）
（我凑近了她的面庞，倏忽间，把一抹狠戾化成了笑意盈盈，开口时，端得温声细语）
真的不知道？你仔细地想想，你家娘娘近日，和谁走得近么。

回娘娘，奴婢不过是个洒扫宫女，并非成日当值，明妃娘娘交往何人，实在难为奴婢所知。
（瞧着她近在咫尺一双眼睛，便觉得里面神色回转，那威杀炽烈，好似要吃人一般）
奴婢既然已认罪，必当将所知一切和盘托出，全无半点隐瞒必要，只是奴婢不知之事，怎可信口雌黄，虚言欺骗娘娘。

【可算是结了】

哦天，错过了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