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柏/林的冬天比巴/黎的要冷不是么?”路德维希的嘴角勾起一丝轻微的弧度,扭过头看着将脖子缩在大衣中的弗朗西斯。
“......是啊......”弗朗西斯眼神空洞地望着空旷的刑/场。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大概是没有可以挡风的物体的缘故。
弗朗西斯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可不是吗,他把自己裹得像个——用王耀家的话来讲——粽子,可还是觉得冷,而身边的路德维希衣着显然比他单薄得多,却还很正常地站在那里。
路德维希很耐冻么?显然并不是,否则他也就不会输得这么惨了。其实那天的天气并不冷,虽然是冬天,但天空却是晴朗的,甚至太阳还在天空中暖暖地照着,要知道这种天气在德/国可是极为难得的。
可这依然改变不了弗朗西斯觉得冷的事实。其实更准确来说,是幻觉。
弗朗西斯不得不承认,自己还在害怕路德维希,但他其实更害怕失去路德维希,即使他从未得到过。看着手中的枪,这种矛盾的心理越发强烈起来。
而路德维希仿佛丝毫未察觉出他的异样一般,抛弃往日严肃的口吻,开起玩笑来:“你准备打哪里?头?还是心脏?......哦,我得说现在我的身体状况糟糕得很,所以虽然你可能因为手冻僵而打偏,估计我也是必死无疑的......”
好吧,德/国式的幽默哥哥我今天算是领教了。但为什么不管哥哥我怎么看都感觉这其实是你临死之前太紧张导致的呢?
果然即便是之前做了充足的思想准备,也看淡了生死,可到真正面临自己的死亡时还是免不了有些紧张的吧?
所以还是......
“够了......”
够了,不要再说了......
弗朗西斯用力闭上眼睛,用酸胀的鼻子勉强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不要让盈满眼眶的液体流出来。
“准备好了么?”
什么嘛?这个问题是这个场合该出现的吗?即使要问,也该是由哥哥我来问你才对吧?
尽管这样想着,弗朗西斯还是顺着路德维希的话点了点头——与这个人待在一起,自己总是掌握不到主/动/权。
这一点,大概已经成为习惯了?
弗朗西斯睁开眼睛,发现路德维希已经背对着自己跪在地上了。
可惜不是面朝着哥哥我的......
弗朗西斯你究竟在想什么?!弗朗西斯用力摇着头,却始终无法把这个念头从脑海中甩出去。他缓步绕至路德维希旁边,边为手/枪上膛边忍不住又开口问:“哥哥我还想再问你一个问题。”
“嗯。”
“你占/领哥哥我家的目的,除了要成为欧/洲的霸/主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弗朗西斯将枪/口抵在路德维希的太阳穴上,把头扭向一边。
“嗯?可以再直白一些么?......”路德维希嘴角又勾起那一丝弧度,趁着弗朗西斯无法看到的时候。
“砰——”
与昨晚一样,两人都没说再见——不过也的确,不会再见了。
弗朗西斯迅速转身离开,错过了倒在血/泊中的路德维希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口型的变化。
...sicher(当然)...
...aber(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