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上
吃饱喝足,闻人安满足地抚了抚肚子,向中年汉子道了谢后,把食盒和中年汉子一并送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吃也吃了,睡也睡了,闻人安觉得自己的大脑仿佛又清醒了。对于闻人小吃货来说,只要有食物,其他的什么都不是问题。没错,就是那么乐观!闻人安坐在椅子上,回想起刚才那位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说德清王请自己半个时辰后到书房议事,开始想德清王会说些什么。
但奈何,闻人安的脑子一点都没有刚才在宴席上那么好用,竟是一点都想不出来。
到了时辰,还是那个中年汉子来接闻人安。一路上,闻人安就像反射弧长了一截一样,才感觉到紧张,不由得想和中年汉子说说话来缓解一下心情,结果一看中年汉子,一脸如临大敌的阵势,好像……连嘴唇都有些发抖。
闻人安表示无法理解。拜托,老兄,是我去见小王爷又不是你去见小王爷,你怎么一副就要被送去枪毙的阵势?我这个真正的当事人都没那么紧张,你紧张什么?
不过,这倒使闻人安的心情缓和了许多。很快,就到达了书房门前。
黄色的灯光透过窗户倾泻而出,在寂静的夜色中让人感受到无声的温暖与明亮。书房门口和闻人安房门前一样,站着两个彪形大汉,只是这两个彪形大汉的装束和闻人安房门前的那两个明显不一样,看样子是小王爷的人。
看见闻人安,两人齐齐行了个礼,“先生。”闻人安点点头,以示回应。两个侍卫拉开了书房的门,书房中门所对着的景物没有了门的遮掩,一下子展露在了眼前。闻人安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她的后脚刚刚跨入书房门,两个侍卫就把门关上了。
闻人安转过头,在书桌旁,负手立着一个背对着闻人安的一袭青色织锦滚云纹长袍的年轻男子,头戴青玉束发冠。闻人安估摸着这就是德清王,行礼道:“草民参见王爷。”
背对着闻人安的德清王点点头,“先生免礼。”
闻人安谢了礼后立起身来。她感觉到,德清王转过了身,却只是垂着头,双眼看着地面。
“北鲤与南郦,距今为止最近的一次大冲突,发生在几十年前。那时,北鲤王北宫仪娶了炎荒女子为妃,北鲤与炎荒趁机联合攻打南郦。那时,朝中沈大将军自荐带兵,向先皇立下血誓,不败联军不回朝,最终用二十万大军歼灭联军百万大军。自那以后,炎荒便退居漠北,与南郦几十年互不来犯。”
诶?不是八十万吗?哦,原来是主语的问题。在宴席上说的,是八十万“蛮军”,而现在德清王说的,是一百万“联军”,那么,还有大概二十万左右是北鲤的军队。
闻人安心中对这位沈心远大将军油然而生一股敬佩之情。她在看南郦史书和到茶馆听书的时候也见过或听过这个名字,只是那个时候觉得史书多半真真假假,说书更是,但现在听德清王、方景甄昀等人对这位沈心远大将军都十分推崇,那多半是真的。
这样一个有才华又忠心的将领,青史留名,难怪南郦人们都会那么推崇。又想起自己在史书上看到的,在沈心远大将军死以后,朝中先是封锁了消息,直到一年之后才发丧。一般有这种待遇的,都是顶梁柱一般的将领了。可惜这位沈心远大将军死得早,五十岁左右就领便当了。真是非常可惜。
“但是,新上任的蛮王鲁格野心勃勃。蛮王鲁格本来是上一任蛮王的第十四子,他在杀了有可能与自己争夺汗位的十几个兄弟后,又手刃了自己的父亲,最终坐上了蛮王位,可谓是一个不择手段而又嗜血的疯子,正好北鲤王北宫华亦是一直对南郦存有野心,就送了大量金银珠宝与美女去给鲁格,两方一拍即合,约定一同攻打南郦。”
连父兄都杀……可见这位蛮王鲁格是多么丧心病狂了。怪不得在经历了这几十年的和平后会和北鲤联合出兵。那么自己这次出行岂不是很凶险?
顿时悔意横生,这才第一次呢就得玩命,一点点都不符合先易后难的规律。但是答应好的事情泼出去的水,又不能在德清王面前反悔。
同时,闻人安感觉到,德清王是在帮自己。德清王料定自己年纪小又出身偏僻,对于时政了解得肯定不是十分清楚。不过他也倒是猜对了,对时政了解不完全,这还真是闻人安一直担忧的事。
德清王看着眼前的小书童面容镇定,唇角挑起一丝笑容,“为臣者,若只知道夸夸其谈,便是庸才。古有诸葛丞相不出门而知天下事,先生也要注意才好。今后,先生若是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来找本王。”
这算是一个极高的待遇了。闻人安忙跪下行大礼:“王爷厚爱,草民受宠若惊。”
德清王摆摆手,示意她出去。闻人安站起来又行了一礼,然后就退下了。
走出书房,闻人安抬起头望了望天,夜色正好,月明星稀。
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