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各位家长可以和孩子们好好交流,我们的家长会就到这儿。”托克夫人合上文件夹,面带微笑。罗恩手忙脚乱地收拾好东西(在开家长会这种事情上,他实在太缺乏经验了),才发现教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当然,除了托克夫人。
“您大可不必这么着急,韦斯莱先生。”托克夫人俯身帮他捡起掉落的纸巾,亲切地笑着说,罗恩的脸红到了耳朵根。“正好,我想和您谈一谈——关于罗丝,”她停了一下,似乎在斟词酌句,愣了一会儿才继续说,“关于她在学校的一些,情况。”
“罗丝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我是说,她有没有——”罗恩突然紧张起来(“如果是她发生了魔力暴动呢?”他这样想,“可是该怎么问呢?”),刚捡起来的笔记本又掉在了地上。
“哦,别紧张,韦斯莱先生。”托克夫人不再帮他捡东西了,而是站在一边,等他全部收拾好才开口继续说。“您的女儿表现的非常棒。她听话,作业完成的很漂亮,更没有什么违法纪律的行为——也没什么异常表现(罗恩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排除了魔力暴动的可能性),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想和您谈谈,关于,关于罗丝的性格——或者换一种说法,在某些方面……”
“某些方面?”罗恩打断了她,皱着眉,“罗丝的性格没有任何问题,她的心理也很健康——我想这一点我比您更清楚。抱歉,托克夫人,原谅我无法理解您的意思,但如果……”
他本来想说他随时可以让罗丝和雨果退学——毕竟,很少会有巫师家族的孩子会在上学之前接受这么长时间的麻瓜教育,虽然赫敏认为这很有用,但这件事情也不是没得商量的——不过这显然太不礼貌了。
说到这里,我想插两句。大家都知道罗恩的性子,也自然不会不了解赫敏的脾气。对于罗恩来说,他虽然不反感麻瓜,但如果他们刻意跟他过不去,他一点儿也不会介意和他们翻脸。赫敏知道她今天这个案子推不掉的时候可没想这么多。她深知麻瓜的知识在孩子们的成长道路上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却忽略了一个根本上的问题——关于罗恩对这件事潜在的抵触心理,还有孩子们那些从未向她展露的情绪——不过,托克夫人显然注意到了一些情况。
“我知道罗丝的性格没问题。她开朗,安静,乐于助人,而且很有耐心,懂得忍让……一点儿没错,她很优秀——但我想,有些事情她可能并没有告诉您和您的夫人。”
罗恩困惑地眨了眨眼,好像感觉自己刚刚误会了什么。罗丝的确把一些事情“藏”了起来,有好几次雨果提到学校里的事,都被她用各种方式转移了话题——在他思考着要不要把这个告诉托克夫人的时候,她又开口了。
“在学校里,总是有一些,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好几个,有时候甚至会是十来个孩子一起欺负她……”
罗恩差点儿从椅子上跳起来。
“……这倒不是说他们捉弄她,揪她辫子什么的——不是这种事。但他们,怎么说呢,他们总是孤立她——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显然罗恩不明白。“孤立”这个词对他来说太陌生了。不过当托克夫人讲到“那些同学嫉妒她的成绩,还有她天生的优越感”的时候,罗恩突然想起了另外的场景——一直被叫做“万事通”的赫敏,一个人躲在盥洗室里的赫敏,抱着克鲁克山孤独地走在公共庭院的赫敏……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对托克夫人做了“回家之后会和女儿谈谈”的保证,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让她认为他现在可以走了——他的大脑似乎关闭了他想到赫敏之后的记忆,所以我们现在回过头来看开头那一幕,也就不会感到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