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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圣诞节年年有，今年的圣诞节，是三十年与四十年的相叠。钢琴前的人，一旁吟唱颂歌的孩子，其中有我的女儿。】
【欢快的气氛，屋内外的温差，玻璃窗上的水雾，不再需要哈一口气，也能在上面写字。我为她感到高兴，却也觉得心酸，与这样的气氛，格格不入。】
【逐渐安静的教堂，如同十年前，我们第一次在这里交谈，细点的雪花飘落，想想，都觉得很冷啊。】
还不走，赏雪？
【有意还是无意，往年，第一句话，不过是想不那么的尴尬罢了。】

我想把这几张琴谱收拾一下再回去。
（手里将钢琴上的东西拾掇整齐放进文件夹里，听他的那句话，也只一瞬间的僵硬，继而又微微侧首回他。）
（其实呢，兜兜转转还是逃不过这个男人。我想保持在他生命以外的距离，他快乐…就好，难道不是吗？我也并不坚强，骨子里的胆小懦弱，从未消逝。）
啊…圣诞快乐，时先生。
（圣诞快乐，时少爷。那天，我是这么说的吧，你还记得吗。）

【时先生，叫的生分，我却没资格央求她一声阿尧。耸耸肩，四处洋溢的喜气，沾不上她的眉梢，话一样又如何，终究，总是有所不同的。】
圣诞快乐。
【我要说的，从来就不止是嘘寒问暖的客套话。】
【她的背影，削瘦的令人心疼。她一直让我心疼与担心，从前是，现在也是。】
称呼...叫回原来的可好？
【我还是，抵不住声声的生分话，故做轻松的语气，眼中是满的期望。纠缠心头的人啊...】

（外面雪大，这次我带了伞。同他一道出去的时候，他的小女儿已经先坐回车里，我拿着伞轻轻撑开，抵去片片落下的雪花，止了脚步。）
阿尧，
（ 略一顿，）
这样还有意思吗，
（我是耶稣信徒，忠于一夫一妻制。所以，我和他之间，还能有什么样的牵连呢。原来那个可以扑在他小女孩儿现在也不能任性了，捏着伞柄的手紧了紧。）

（突如其来的温暖，我承认，这种熟悉感叫我很依赖。可我越是依赖心理越是难过，鼻尖一酸，咬着唇。）
我…失去你了。
（伸手揪着他的衣角，不舍和挣扎，最终还是松了手。耳边一热，彼此之间太近了，微微颤过。）
你这样，合适吗？

【不合适，不合适也是做，合适，也是做。既然没有区别，那为什么不去做这件事，拥抱她。一下又一下，摸着她的长发，与摸时圈圈是不同的。闷声道。】
顺从心意。
【外衣口袋的糖果，因为热气，有些软化，给女儿带的，是忘记给了。牵过她的手，放在她掌心，笑一笑，瞥一眼，面前这个，口是心非的。】
你不是也这样想的？
【想把她捆回身边。】

（想推开他的手还是渐渐放了下来，任由他轻柔地抚着自己，宠溺地像从前。脸埋在他的怀里，忍了眼眶里的泪，咬着唇，呢喃。）
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这算不算失言呢，可我们明明都知道自己的心意，不是吗。手中多了一枚礼物，温温软软的，拉扯嘴角。）
我原本以为，忘了你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痛，可是我做不到。

【她对我的情意，不会，就这样没了，莫名自信这一点，是前些年的了解。对她的了解。指腹摩擦她的手背，冰凉的，轻声道。】
既然，做不到。
不如也顺从了？
【脑内一闪而过的，是许弗、圈圈圆圆。愧疚，并不能阻止我喜欢她，相敬如宾许多年，也该歇一歇。】
【只差她的点头，两年来的空缺，我会想方设法的填补。】
【雪下的大，淅淅沥沥，掺杂着雨，打在伞上，矮灌木压着积雪，撑不住了，雪落到了地上。】

（张了张嘴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望着他的眼，天地之间还有什么是比这个让我更加安心的呢，像是很久很久以前我并不认为我与他会有除了朋友之外的感情。但造化弄人，在身边的，仿佛永远不会离开，但一旦失去了，就会打的你措手不及。）
（拉着他的手，低着头不说话了，缓步走着，迎着风雪，迎着黑夜，迎着…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