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在检查和修复中经过的,连在身上的导管被撤走了不少,腹部没有之前这么疼了,呼吸也变得轻松了一些。我又一个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度过了一天。
翔鹤来看望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直到她把灯打开为止,我都没注意到她来了,一阵刺眼的白光照了下来,迫使我眯起了眼。几十秒之后我才得以适应这种光亮。
——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我是想对她这么说的,但是因为无法出声,便扯着脸部早已僵硬的肌肉对她笑了笑。
她站在我的右手边,苦笑着看着我
“——赤城前辈。”
我看见她这么说
她只是呼唤了我的名字,没有再说下去,她的眼神替她诉说着她那无尽的悲伤。
——是因为我让她感到太过悲伤以至于无法言语了吗?
像看懂了我的想法了一样,她摇了摇头,从身后拿出了一张白纸和一支黑笔
——原来是考虑到了我听不见声音啊,真是一个细心的孩子。
她低下了头,在纸上写着什么,她那银白色的长发顺着她的肩滑了下来。
——有比言语更想传达给我的东西吗,翔鹤?
突然,我的大脑再一次被飞虫占领,刚刚才被粘合上的身体又再次被无形的野兽撕开。
——所谓的病入膏肓,想必也不过如此吧?
没一会儿,像是注意到我的异常一样,她突然抬起头,放下了手中的笔和纸,向我走了过来。
她侧坐在床边,俯下身子,用双手搂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收入她的怀中。
我感受到她那银色的长发从我脸颊边扫过,我感受到她那比我稍微低一些的体温,我也感受到了她那比我稍微快一些的心跳。
——啊啊,你想告诉我的东西,已经好好的传达到了哦。
她的身体轻轻地颤抖着,我感觉到有水滴滴在了我的头上。
——请不要为我哭泣,请不要为我悲伤,我会好起来的,会和以前一样再一次站在你的身边的 。
她抱着我,时不时的抚摸着我的头,就像我以前抱着她那样。她的怀抱实在是太过温柔,之前的痛苦在她的怀中稍纵即逝,就好像没有根本存在过一般。
——啊啊,就让我沉没在这片温柔的海里吧,在这一片只属于我的海里。
这样想着的我,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