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曾经爱过你
在那只飞鹰自高空凋谢之前
黄昏时问过那杯酒
酒杯里不见我和它的倒影
我从不认识我
永远保持匍匐大地的姿势
象你时刻准备起飞那样
不敢回顾背后细语，林梢的鸟儿
怕惊扰它眼中澄明的湖
其实曾经爱过你
以风拓印心底的语言
却是无声，无色的。
或许某夜沉默的雨在破译，在听
那些话，是不会破壳的燕子
人世有很多难懂的问题
比如，我是被复制的牧童
只能在牛背上生存。
我是墙上古画中的鹰
数百年未能离开那片云天
生命给予的答案笼统又矛盾
高贵。廉价。行动。静止。
我是爱过你的
象羚羊的标本，怀念着草原
象流沙深处的旅客，想象着家乡
我想，当后来的冒险者骑马经过我的额头
这些爱就会在地底，悄然生根
我从不认识你
只记得你随我走过很多地方
黑暗的远古，黑暗的未来
甚至记不得你的面容
所有的快乐与忧愁都很抽象
如同远古先民刻在岩画上
那些神秘的符号
今夜，这个冬季。
又有一些火焰熄灭
又有一些冻僵的诗句
在黎明到来之前，灭绝。
但这并不妨碍我是爱过你的
在那只飞鹰凋落于雪原之前。
2015-1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