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皇宫殿内,小巧的香炉上飘着因燃香而微微升起的香烟,略带甘甜的味道纠缠着几缕松烟墨味,漆色的折子批好了放着,仔细的奴才上前利索收拾好案面,垂首退回。
顿了顿笔,宇文骁起身,将手伸向暖炉上方,看着橙红色的炭光。
“那孩子呢。”
“带去皇子那里了。”
“把东西送到了,好生伺候着。”
“是。”
北国昨夜初雪刚落,时辰正是转冷间隙,宇文拓却薄薄一身劲装舞着长剑,一身热气升腾,直至长剑刺出,腊梅树枝干未动,一树梅雪却和着几瓣梅花随着剑风扑簌簌的飘落,正好飞去了来的人身上。
收了剑,伺候的人上前披了大氅,宇文拓一双细长的凤眼看着那人。
他虽还未完全张开,但已眉眼深刻,脸庞也棱角分明。而那人淡漠的脸庞衬着雪景却更显苍白,眉眼单薄,长睫上甚至还落着几点雪。
他的长发用发带宽松拢在后面,少年纤细单薄的身子套着一袭白色长衫,就连披风也是杏色,他像雪中走出来的人,宇文拓甚至觉得像他这样暴虐的人连靠近他都会弄碎他。
“皇子,这就是顾家的幼子。”
旁边将他领来的人说。
“参见皇子。”
他的声音也是凉的,真想用一把火把他化了。
但是他舍不得,他是他的,没那么容易得来的,他没那么简单放走他的。
“你知道我是谁吗。”
“参见嫡皇子宇文拓。”
他再次卑躬抱手,然后气节的站直。不动声色的回想着那一眼。他一身暗紫的袍一身帝王家的气场,看着自己的目光没有不屑只是饶有兴味,声线低沉清冽的威严。
“下去。”
然后他看着宇文拓自顾自坐到石桌旁,倒好另一杯热茶,向他招了招手。
“你过来,顾留芳。”
他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每一步都带着些小动物天性一般的紧张警惕,面上还是淡淡的不悲不喜。
“坐。”
他不推辞,温顺地坐下,接过茶杯,温热的水汽氤氲柔和了对面宇文拓的轮廓,也使他淡色的唇瓣看上去有了些血色。
他捧着杯子浅尝辄止,眸子被热气微微湿润着,一副乖顺的模样极大的取悦了宇文拓。
但他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顾留芳。”
“你没有父母,没有仇敌,没有朋友,没有权力,没有地位,”
他的方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低着的头,他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长长的睫毛轻颤了颤。
“你有没有信仰,”
“没有。”他从喉咙里艰难却飞快的挤出答案,然后紧紧地抿起双唇。
“你什么都没有,你只有我。”
“你是我的。”